今日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即使想要平平淡淡的度过,也决计不可能。并非天意安排,而是人为。倘若天意安排。还能寻到一处避难所,若是人为,只怕难寻到那个藏身之所。即知躲不过,也就不必再花心思,去寻那处地方。
陆则顺刚刚听到窗外的鸡鸣之声,十分的不愿的从柔软的床上爬起。望着窗外依旧带着一点星光,太阳还未升起的微带着几分白光的夜空,轻声一叹:想我也是京兆府尹,百姓的父母官,竟然还受如此之罪。
这一声长叹,将枕边之人从睡梦中唤醒,张着朦胧的睡眼,带着一丝疲惫,又夹着一缕哀怨,望着陆则顺,轻启红唇,如兰扑鼻见到美人如此,陆则顺又怎能不心动;又听到耳边回响着轻声的呢喃,心中更是激动,喉头不自然的哽咽,手亦不受大脑的控制,一点一点,缓缓的碰触到美人无意中露在空气中的如雪肌肤。就在碰触到美人肌肤的那一刹那间,全身仿佛被神奇的力量所辐射,血脉膨胀,双眼爆出满满的欲望···
恰在此时,脑海中的一丝清醒理智,将淹没在欲望之中,即将沉浸在欲望中的陆则顺唤回。不住起伏的胸膛,吐出长长的喘息之气。待心中平缓,眼中的欲望沉静方才将目光再一次移到那一张令人血脉膨胀的脸颊,不敢久留。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心情顿时舒畅,带着满足的甜笑,缓缓的将衣服穿在身上,有整理一番,方才走出内室。
陆则顺再等人——等今日那个找他麻烦之人。一想到此人,心中便会有一股难以言语的怨恨。他恨,恨自己的无力。亦恨总是被他人利用,总是被他人当作一面盾牌。心中虽恨,但是却知自己根本没法改变,只能够忍受,只能够听任他人的安排。若是不想如此,只有两个办法:离开,或是成为人上之人。不过,这两种办法,都只是梦中之想,却也不敢时刻怀念,深怕掉入那个美丽的梦境,沉醉其中,分不清现实与梦。
辰时未过,陆则顺已饮下足足两壶茶水,此时的他满腹全是茶水,但是他依然还能够感觉到口渴的煎熬。那许是已不再是口渴,而是心中的担忧在折磨着他:此案,绝对是一个烫手的山芋,陆则顺想要将它丢弃,抛开,却又是无力如此,只能将它握在手心,紧紧的握在手心,还得小心翼翼的呵护,只愿它不受到伤害,保住自己头上的这一顶乌纱。倘若最后的结果还算喜人,他的这一定乌纱,就算做是保住了,但是定会受些莫名的罪过;若非这样,只怕乌纱不保,性命亦是堪忧。陆则顺虽然见过姚洺鹄几面,见过姚洺鹄面上那亲切和蔼的笑容,但是陆则顺十分的明白,姚洺鹄的杀意便是隐藏在那一张满是和蔼亲切的笑容之下,隐在那一张仿佛是天下最慈善的面容之下。陆则顺更加的清楚姚洺鹄的为人做事,亦知道他那颗睚眦必报之心,虽未亲见,只闻过一些流言。但是,世上的流言并非全是谎言,总有几句是十分的真实,若无事实,怎会那般逼真,又怎会那般传言。
陆则顺不安的抚摸着已经冰冷的茶杯,突然感觉到一阵极其强烈的寒风袭来,全身不自觉的一震,浑身直打哆嗦。忽然鼻中亿奇痒难耐,发出一声霹雳。赶忙将衣服紧了紧。眼光猛然间瞧到桌上不远之处静静的躺着的那一封书信——陆则顺至少细阅了十遍,若不如此,此时怎安。
陆则顺伸出手,执起那封信,用重新细阅一番,心下稍安,叹息一声“但愿如信中所述,能叫我叫此事解决。”眼睛望着信上的墨色字迹,祈祷道“若有以后,还是莫再给我寻此难事。”但是,陆则顺心中明白,此愿只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只要他还在此位,还在此职之上,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事寻他而来。
刚刚阅完,将杯中的冷茶倒掉。恰在此时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笑声直透寒风,传如陆则顺的耳中。听到这几声笑声——有些刺耳的笑声,陆则顺实不情愿的从椅上站起,心中低叹一声:该来的总是要来,怎能躲过?将心思收起,望着笑声而走。
刚转出长廊,只见面上带着慈善的笑容,嘴角挂着和蔼之色的人影已经浮在眼前。见到那个身影,陆则顺驻足,躬身一礼,呼道“尚书大人日理万机,怎会屈尊来下官寒舍?若有言语,只管将下官传唤便是···”
陆则顺还未言完,姚洺鹄已经冷笑道“陆大人此言,本官怎敢受得起?”姚洺鹄目中光芒一转,冷冷的望着陆则顺道“本官再忙,总会有休息之时。怎会及得上您陆大人,就算是元宵佳节,亦不曾将手中的公事搁置,带着府中衙差,四处拿人···”冷冷一哼,“只怕长安城中,再难找出一任官员如陆大人这般···”
“大人之言,下官实不敢受、”听到姚洺鹄的言语,陆则顺慌忙跪伏于地,连声呼喊。见姚洺鹄面有怒色,遂将身边之人全部撤去,小心翼翼的起身,于姚洺鹄身前细细的低语。
听到陆则顺的言语,姚洺鹄方才将心中的怒气暂缓,不再如方才那般寒冷。待听完陆则顺的低语,姚洺鹄眼中闪着犹豫之色,心下细细思量,却有不敢就此下决定。
见到姚洺鹄面上的神情,又瞧到姚洺鹄眼中的神色,又瞧到姚洺鹄手上的那些细微的动作,陆则顺几乎已经猜到了姚洺鹄此时的心境。隧道“令公子,本是下官无奈之举,若有选择。下官实不敢如此。”顿了一顿又道“令公子此时,只是暂时在下官这里,待明日之后,将会移送到大理寺。若是公子到了大理寺,只怕···”
闻言,姚洺鹄心中不惊一阵,惊呼道“怎么会是大理寺?难道不应该是刑部吗?”
“只怕尚书大人忘了:此事牵扯的并不仅仅是一个李姓之王,还有一位郡王,一位君主。”
闻言,姚洺鹄又是全身一震,心中涌出阵阵苦水,额上不禁出现一道细密的汗珠。
瞧到此时姚洺鹄面上的样子,陆则顺心中不禁一阵冷笑。面上却带着焦急之色,望着姚洺鹄的眼睛道“大人何不趁此时,还未将公子移送到大理寺,与上面人说说,将公子送到刑部,而不是大理寺。”
“只是此事···”姚洺鹄迟疑道,心中实在不知此事该与谁言论:只怕此时朝上之人,绝不会有一人愿意得罪于李慕崎。心中实是为难的紧。猛然间想起面前之人,忆起方才他的言语。不禁将目光移向陆则顺,忽笑道“陆大人可有何谋?”
“下官怎会有那般韬略···”
“陆大人莫要过谦,”姚洺鹄望着陆则顺的眼睛道“陆大人心中定有计较,何不告于老夫。免得叫老夫白白的伤神,得不到解决之法···”
闻言,又见到姚洺鹄此时之容,心中顿时升起一阵笑意。左右瞧了瞧,伏在姚洺鹄耳边,将心中早已想说的言语讲出。见到姚洺鹄面上一愕,随即又将心中早已倒背如流的言语说出。见到姚洺鹄面上渐渐浮现的笑意,心中顿时安心,激动,不得不钦佩李慕崎之言,又一思,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会惹上这样的麻烦,害自己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