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探马探回的消息,望着细作得到的情报,李慕崎的嘴角之处的担忧缓缓的融化,渐渐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李慕崎如此,满都啦亦是如此,听着前方探马传回的消息,满都啦面上的笑容愈来愈浓。那笑容,仿佛是他的心中似乎已经望到了胜利的曙光···
战争已经开始,就在哨探传回的第一封消息之时。而这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也已在那一刻定格——消息,准确的消息,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此,他们二人必须能够准确的分析,判断消息的准确性,知道哪样是真,哪样是对手的伪装。若是难以分辨,便会做出错误的决定,做出无谓的安排,被敌人诱骗,甚至被敌人处处打击,最终只好面对失败,悔恨与痛苦。
“将军,敌军何时到来?”殷长峰终究还是有些性急,在李慕崎不远之处来来回回渡着步子,不断的摩擦着自己的双掌,一副难以忍受此时的等待,只想与敌人一搏的样子。
“只怕日落之后,他们就会出现在这里。”李慕崎指着冀州之南的一块地方道,“今夜他们便会在此安营扎寨。”
闻言,殷长峰面上闪现出炙热的光芒,兴奋道“将军,今夜可要前去偷营?我愿为先锋。”
“不,”李慕崎摇着头道,“若是他不懂用兵之道。不知兵法,今夜必是一个偷营的绝好时机。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满都啦此人深通用兵之道,而且亦懂兵法,倘若今夜前去劫营,我军势必有一败,若败,只怕冀州难保?”
“将军何处此言?”殷长峰面上有些不悦道“想他蛮夷之人,怎会懂得兵法?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李慕崎将手中的一封探报交于殷长峰,道“将军性子太烈,不曾认真的看过这些消息,此时何不细细的看上一看。”
听到李慕崎此言,殷长峰怏怏不悦的接过他递来的那一封探报,面上带着满满的不愿之色,终究还是认真的读了起来。将那一封探报细细的读了一遍,心中猛然间浮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不安,还有些不解;又细细的阅了一遍,不禁“咦”了一声,双眉紧紧的锁在一起,心中满是惊疑,不由的惊呼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将那一封探报放置于身前的案上,笑道“这一群蛮夷之人,居然还懂兵法?真是有趣,有趣···”
“既是如此,将军心中此时是否亦有良谋?”望着李慕崎眉宇间的笑意,邵宇刚笑道。
“难得他们远道而来,作为地主,总得送他们一份大礼。”李慕崎如一个猎人露着神秘狡猾的笑容。
“不知这个大礼将由何人来送?”
“将军,我愿往···”殷长峰焦急道。
“将军今夜还是好好的休息吧。”见到殷长峰面上的不快与失望之色,李慕崎笑道“明日还得仰仗将军之力,今夜将军还是好好的休息吧。”瞧到他面上渐渐浮出的欢喜之色,心中不禁笑道:真如一个孩童一般。不过,这个孩童绝对是一个极其危险可怕,令敌人恐惧的“孩童”。“邵将军,今夜还得仰仗将军之力,望将军莫要推迟。”
邵宇刚笑道“愿听将军调遣。”唯一迟疑道“不知,将军送给他们的礼物是何物?”
李慕崎笑望着邵宇刚道“将军附耳过来,若是叫敌人知道,便不会有惊喜了···”
邵宇刚将耳朵贴在李慕崎身旁,殷长峰满是好奇的瞭望着,将自己的耳朵高高的竖起,却什么也听不到,只听到邵宇刚发出的几声欢快的笑声。听到邵宇刚的这几声长笑,心中更加的好奇,心中难耐,随着邵宇刚一同走出,想要在路上询问,却只得到了邵宇刚更加神秘的笑容,还有他嘴边一直挂着的“将军嘱咐的不能说,不能说,不论是谁相问,也不能够说出,若是说出来,此计便失去了他的效果。”望着殷长峰似在沉思的面容,邵宇刚道“你可莫要忘记将军的叮嘱···”
“怎么会···”殷长峰笑了笑道。
望着殷长峰有些兴奋的转身离去的背影,邵宇刚嘴角上扬,勾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果然如李慕崎推测的那般,日落之后的不久,远方便传来万马的奔腾之音,在即将到达李慕崎所指的那个地点之时,马声突然渐渐的安静下来,不再如方才的那般喧闹。几匹探马回来,在满都啦的耳边细细低语,待他们说完,满都啦的面上不禁露出欢笑,望着灯火一片的冀州,望着城楼之上很是随意走动,没有任何不安,亦不曾有察觉到异样的巡防兵士···
即使如此满都啦依旧十分的小心,并没有一丝的大意,因为他知道一个狡猾的狐狸,最是擅长的便是伪装,有时候它的伪装能够骗过猎人的眼睛,还有他的嗅觉···
今夜又是一个无月之夜,只有长风在静夜中游走,咆哮,捉弄的树梢之上安睡的倦鸟···
突然,寂静的夜里闪出一片火光,就在这一片火光出现之时。漫天的杀声亦瞬间响起,击碎长夜的安静,惊起了安睡的倦鸟,就连呼啸在夜空之中的风,也失去了它的疯狂。擂鼓之声穿透震天的杀声,笔直的落在满都啦的大营。
刚刚睡下的军士,听到这震天的杀声,怎会不惊?抓起手边的武器,仓皇的跑出大帐,脸上堆着满满的不安之色,焦急的望着前方不远之处的那一片火光;闻着耳边震耳欲聋的杀声,心中的睡意渐渐被驱赶,丝丝清明爬在脑间。但却迟迟不见那一火光之中的敌人攻来,却望到那一片火光渐渐的移动,向着冀州的方向移动,而耳边的杀声亦在那一刻突然的安静。
如此变故,满都啦营中的士兵渐渐放下心中的紧张,而埋伏在一旁的将士,也将握紧的双手渐渐的放松,心中不免呼出一大口长气···
刚刚放下心中的紧张,踏入大帐,还未将手中的武器放下,耳边突然又传来震天的杀声,而且擂鼓之声,更加的剧烈,声声敲人心魄,震人心魂,令他们惶急的走出大帐,但却什么也望不到,只能够听到震耳的杀声。眼前的黑暗,着实令他们心中更加的恐惧与不安,握刀剑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道道冷汗,额上亦缓缓的滚出不安的紧张的汗水。一滴,一滴,重重的落下···
火光中,见到营中将士如此,满都啦不得不作出决定。就在他即将心中的决定说出之时,猛然间耳边的杀声与擂鼓声瞬间消失,令已经滑到他嘴边的言语,不得不重新吞入腹中。
满都啦知道,这一次的消失不会太久,也许很快便会响起再一次杀声。但是等待下一次的来临,几乎令他失去耐心,令他心中焦躁,烦闷。在煎熬的挣扎之中,似乎想要放弃,即将和衣而卧之际,案上的烛火猛然间,帐中猛然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有几道猛烈的强风乘势而来,吹袭到满都啦的面上,令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头脑瞬间清醒,望着飘荡在风中的门帘,又望了望那熄灭的烛火,打算将他再一次点燃,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头懒懒的靠在床角之上,望着在风中飘荡的帘子,静静的思索···
这一次的杀声来的是实在太晚,实是令人愤怒,亦令人更加的惊恐···
即将踏入梦乡的那一刻,漫天的杀声终于又再一次响起,捧着掌中的刀剑,带着余温猛然间又迎来寒夜中的冷风,握在手中似乎更加的冰冷,刺激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令更加疲惫的身体,少了一层安慰,多了丝丝的恐惧···
望着闪动的火光,听着火光之中的杀声,满都啦的瞳孔缓缓的收缩,轻轻的拍了拍马腹,那马明白主人心思,缓缓的走到一位满都啦帐前大将的身边。满都啦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那将军的面上瞬间露出欢喜之色,不住的点头,回过头,传下军令,引着部下将士,望着那一片灯火,奔腾而去···
望到敌营中的火光,又见到一队人马望着自己奔来,邵宇刚的嘴角之上不禁露出一抹微笑,往后瞧了瞧,瞧着一处沉睡在夜幕之中的山脉,悄悄的传下军令,望着那一处山脉而行···
杀声已止,火光却并未熄灭,见到那缓缓移动的火光,追击邵宇刚的敌将不得不小心谨慎起来,悄悄的将马步放缓。就在他即将追上前方的那一队人马之时,火光猛然间消失,隐没在夜色之中。如此变故,令他心中一惊,传下军令,令部下军士小心提防。
他们小心的行到一处山脉之时,山上猛然响起一声杀声,令敌将的马一惊,猛然间人立而起,险些将他从马背之上率下。循着杀声,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只见山上的树木之中闪烁着一只大旗。见到那面旗帜,敌将手中的弯刀一指,嘴中一声厉呼,部下军士,望着山上冲杀而来···
见到敌人如此,隐在此处的殷长峰不得不跨上身旁的健马提上自己的长枪,与冲上来的敌军一战。
两军刚刚战在一块,山下山后猛然间闪出一片火光,望着火光之中的那一将,殷长峰猛然间知道了那一声杀声为何会突然间自他身边不远之处响起。方才望了一眼,却见到一个陌生且又熟悉的面孔,那时还未能忆起此人是谁,直到此时才猛然间惊觉;又在火光之中见到邵宇刚面上的笑容,令殷长峰瞬间明白——明白此时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