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本将军回京城述职一年而已,你们竟然三次围剿水匪无功而返,我并州水军的威风难道是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这样维护的吗?”并州城外一处校场之内,一位身披金甲的将军正在大发雷霆,竟然是号称浪里蛟龙当朝五大名将之一的南海水军提督的黄龙将军。
校场之上,众将士皆不说话,只是默默接受着黄将军的斥骂,“我们并州水师,乃是南海水军的一只主力,这些年来,不知击退多少蛮夷战舰,那些荣誉是兄弟们用血换来的!”黄将军一把掀开自己的战甲,撕开上衣,露出一道道深深的疤痕,整个上身几乎体无完肤,触目惊心之余,剩下的只有佩服和敬仰。
“你看看老子,这些年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你看看你们,掀开你们的衣服看看,哪一个不是身上几处伤疤,那是荣誉,那是用血换来的!奇耻大辱啊,今日起,全军一级战备,不扫平,这群水匪,这将军还当个鸟蛋!”
“将军息怒,是我等无能!”众将士齐声喊道,只是声音中多是惭愧和自责。
那黄将军对着下手边将军叫到:“李将军,前年击退倭人,你身先士卒,身中8刀,其中一刀从左胸胸口一直划到小腹,险死还生,这才破格升为偏将,我说的可对;王将军,8年前,我们伏击波斯人,你在水中泡了整整9个时辰,结果不能人事,是当年惨死的赵将军临死前将他孤儿托付给你,可对;秦将军,你一门忠烈,秦老将军一世威名,你父亲和母亲当年也是战死沙场,当年你不过是一个娃娃,便投在我帐下,你今年也才不到30吧,军功赫赫,你看看你大腿处那道疤痕,不是老子抢下进贡的那株万年人参,秦家自此绝后,老子因此被军法处打了120军棍,差点死在自己人身上,你还记得!”
几位被点到名字的将军,早已经是热泪盈眶,重重的跪在地上,“将军,是我等无能,我等一定竭心尽力,扫平水匪!”
“我们一个个都是老子一次次死里逃生中带出来的精兵强将,武功虽然都不算高,但是却是一只无往不胜之师,你们身上,哪一个没有碗大的疤痕,哪一个不是出神入死,这次竟然铩羽而归,3000多好儿郎啊,都是你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的死你们能够忘记?”
“不能!”全军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声。
“拿酒来,众将士,满饮此杯,不破那黑水寨,我便脱了这军装,也再无颜面见那惨死的3000多好兄弟啊!来,干!”提起身边的酒坛,黄将军猛地往嘴里灌去,烈酒入口,却是一腔热血涌上脑门,大喊了一声痛快,将酒坛扔给了下面的几位将军。
全军上下人人饮一口烈酒,黄将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老子带出来的兵,我水里蛟龙,岂能有窝囊废,此次的事情我已经知晓,那并州知府当真是活腻了,而朝中竟然还有不少人为他说好话,气死老子了!”一掌将身边的座椅拍了个稀巴烂,黄将军却是抽出一把宝剑,“众将士,此次返回并州,我向秦老将军借来了此物,秦将军,你可认识?”
“是先帝赐予爷爷的权柄剑,上斩昏君,下斩逆臣!”
“滚,什么爷爷奶奶,军中无父子,是秦老将军!”瞪起一双虎目,黄将军却是一口骂到,“此物乃是先帝所赐,能不能斩了皇帝不知道,但是当年秦老将军持此剑力斩国舅,当真是大快人心,有了此物,并州知府那个王八蛋,必死无疑!用他的血,祭我军亡去的二郎们!”
“用他的血,祭奠我们的兄弟!”众将士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器,爆发出一声怒吼,“近卫营,今晚随老子去会会那个王八羔子!”
并州府衙。
“你们是何人,敢在并州府衙门口闹市,想造反么?”府衙门前,几位手持长枪的士兵拦住了江绝三人,却是不问青红皂白,便将三人团团围起。
“请几位军爷通告一声,就说我们兄妹三人知道并州水匪横行,特来出一份力!”
“等着!”那军爷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往府衙里走去。
“大哥,我看不对,这并州府衙,应该是衙役站岗,怎么全是士兵,你看看这一个个的,凶神恶煞,怕是出了什么事!”萧一帆压低声音,悄悄凑到江绝耳边细语到。
点了点头,江绝看了看四周这些装备精良的士兵,“稍安勿躁,此来之则安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片刻后,那进去通报的军爷这才回来,领了三人进去,却是见到那并州府衙里全是满身盔甲的士兵站岗,而大厅里却是坐着一位身着金色盔甲的将军,萧一帆突然提醒道:“朝廷金龙盔甲,此人是当朝五大名将之一,只是不知是哪一位!”
三人进了大厅,那将军便自报家门,“老子乃是南海提督,黄龙将军,此处暂时由我并州水军接管,你们三人想要出力剿除水匪,还请自报家门!”
“可是水里蛟龙的黄龙前辈?”萧一帆问道。
“正是!”
“我乃洛阳萧家萧一帆,家父乃是萧家家主萧浮屠,这一位是我结拜大哥,乃是散修,这一位是我结拜三妹,冯佩,其父为铁笔判官冯子恒!请将军明察!”
“原来都是故人之后,哈哈,算起来,老子和冯子恒那个妻管严还有约定,只是公务缠身,无暇而已。你爷爷萧德仁身体可好,当年还是他老人家的恩情,不然也不会有我这南海提督了!来来来,坐!”
“啊,你是那个大胡子将军!”佩儿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却是躲在了江绝背后,害怕的看着黄龙将军。
“小女娃,你这是干嘛!”不解的黄龙将军看着故人之女这般模样,倒是有些疑惑。
“啊,你会打我不?”
“不会!”哭笑不得的黄龙将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是想不出个头绪来,原来小时候调皮的佩儿不肯睡觉,妙一仙子总是拿这位黄将军来吓唬佩儿,故而留下了一些阴影,只见佩儿偷偷从江绝背后探出脑袋,眨了眨眼,却是拍了拍胸脯,“呼,原来是娘亲吓我的!”
一段插曲过后,众人也纷纷入座,原来那并州知府得知消息已经逃出了并州,黄将军却是扑了个空,众人商议了一阵,却是见到一名身披盔甲的士兵走了进来,身后还用绳子拉了一个胖子,赫然便是并州知府——柏马!说来这名字倒也奇怪,不过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倒也见怪不怪。
“启禀大帅,不辱使命,带回并州知府柏马,请大帅发落!”说着冷眼扫了扫身后的并州知府,然后起身退到了一边。
看着高堂上原本原本属于自己的位子上高坐的黄龙将军,那柏马却是一脸的嚣张:“黄将军,下官乃是朝廷钦点的四品大员,不知您所为何事,要问罪于我,可有尚书省的公文?”
有恃无恐的并州知府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却是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随手端起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妈的,这知府真不是东西!”萧一帆恶狠狠地对佩尔说道,佩儿点了点头,却是笑道:“大哥,二哥,你看这家伙,像不像个王八!”原来这并州知府多年养尊处优,大腹便便,坐在那里,弓着身子,和龟丞相倒是有几分神似,经这么一说,江绝和萧一帆也是哈哈笑了起来。
“将军,他们是谁?”见到黄将军并未发作,这并州知府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一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出一只肥硕的手来“无关人等如何能够进入并州知府府衙,来人,赶出去!”
“够了,你够了!老子对于你原本还有一丝希望,如今看来不需要了!”猛地一拍座椅,黄龙将军大喝一声,便是镇住了这位颐指气使的并州知府,“这几位少侠和我有旧,来协助铲除这黑水寨!柏马大人意下如何?”
“没事,没事,既然是黄将军的客人,下官自然不好说什么!”慢吞吞的坐了下来,那柏马大人却是向黄将军询问道:“不知将军何时撤出这并州府,这里似乎是下官的府邸!”
眯起眼睛的黄龙将军仔细看着面前这个看着恶心的胖子,仿佛要仔仔细细要将他看个明白,看了一会儿,却是向手下问道:“人呢?带上来吧!”
刚刚进来的那位士兵点了点头,却是手往外一挥,只见一名浑身上下五花大绑的矮小汉子被扭送了上来,嘴里还堵着一团破布,被一把推到地上。见到这名男子被扭送上来,并州知府的眼角却是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番,却是急急忙忙从椅子上跳了上来,指着这汉子说:“将军,此人一定是水匪无疑,下官捉了几次都让他跑了,这人狡猾无常,说话万万不可相信!来人,拖出去砍了!”
那地板上的汉子听见这番话,却是焦急的扭动起来,嘴里呜呜作响,可惜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只能瞪着一双三角眼,死死看着并州知府。
“柏大人,你认识此人么?”指着面前不住挣扎的矮小汉子,黄将军突然瞪起一双眼睛,看的并州知府多少有些发毛,却还是急忙摇了摇头,“下官好歹是一方父母官,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渣,黄将军是开下官的玩笑吧!”
“是么,那好,来人带他下去!”几位士兵将那挣扎着的汉子拖了出去,临走时那汉子还不住的扑腾,眼睛死死盯着并州知府,一脸的狠毒。
稍稍舒心的柏马大人,还没有安定下来,那黄将军手一扬,却是一名兵卒将一张状纸递给了并州知府,“柏大人,稍安勿躁,看看这个!”
细细的看了看这状子上的文字,那柏大人的脸色逐渐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额头上冷汗直冒,竟然发狂一般跳了起来,狠狠撕碎了这状纸,嘴中的话语已经是有些慌乱了:“这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这是,这是假的,这是诬陷本官!”
看着发狂似的并州知府,黄龙将军倒是一脸的笑容,“柏大人,您慢慢撕,慢慢撕,要多少有多少,你的罪名,简直罄竹难书,还不给老子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