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舞会
虽然穿着名贵的西装,虽然身边带着可以说是这个舞会上最美丽的女人,虽然每个人都挂着近乎善良的笑容,尤其是知道他是孙三爷的表少爷之后。可封川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看着这些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可封川总觉得他们是彼此两个世界的人。
这种格格不入带给封川的竟是一时间的手足无措,凤仪在封川的耳边轻轻的说:“怎么了?”
凤仪今天穿一身紫红色的旗袍,带一串珍珠项链,画了淡淡的妆,显得雍容华贵又不失妩媚,尤其是她绝美的容颜几乎压制了在场的绝大多数的女性。在场的男人诧异于她会伴着这么一个半大孩子出席这种宴会,却也不得不惊艳于她的美貌。同时暗骂孙老三的艳福不浅。
只是这种让人禁不住沦陷其中的魅力在封川的眼里似乎与一块岩石无异,封川低着头,下意识避开所有人都视线,说:“有些不适应。”
凤仪笑笑说:“我们家封川不一直都是一副八风不动冷漠沉稳的样子么,也会有不适应的时候。”
封川反驳说:“我还是个孩子好不好,会有不适应很正常的。”阐述自己年龄优势的时候,封川一副理所当然。
凤仪说:“好吧,不逗你了,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时候比你可好不了多少。三爷让你来见见世面,毕竟以后你有可能要参加很多很多这样的舞会的。所以要是觉得不舒服,找个角落坐着谁也不理就好啦,当然了,你要是看上那家的大小姐,想要上去搭个讪,跳个舞什么的,我也不会反对哦。”
封川歪歪脑袋,想了想说:“我虽然不懂,但我感觉,有你做我的女伴,我今晚搭讪成功的概率大概是零吧。”
凤仪说:“你说什么,我就那么遭人恨么?”
封川说:“不是遭人恨,是遭女人恨,我觉得这是两个概念。前者是人品问题,后者是因为你很漂亮,那些女人肯定会嫉妒你。”
凤仪的脸上带上了迷人笑容,她说:“你知不知道你很会哄女人开心呢?”
完全没有这个自觉的封川说:“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至少从我的角度出发,你是一个在容貌与魅力完压这里大多数女人的女人。”
凤仪一手掐腰,完美的展现自己傲人的身姿,笑着说:“你小子其实还是很有眼光的么。”这时一个英俊的男人再也忍不住,走到凤仪的身边,谦逊有礼的躬了躬身,正要张口说活,怎知道凤仪很没有形象的挥了挥手说:“一边去,老娘没空搭理你。”
年轻的男子吃了个瘪,脱口说:“小姐,我父亲是……”凤仪说:”你爸是谁跟我有关系么?我又不是你爸亲戚。没看见老娘跟我弟弟聊得开心么,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呢,就你这样还想撩老娘么,一边玩去。“
男子愣了一下,恨恨的看了凤仪一眼,碍于风度,没有说些什么,转身离开了,周围传来其他人的嗤笑声,让男子的脸色更难看了。”
“凤凤,你怎么还是这幅脾气呢,要知道那位可是刘警督的公子呢,你这样让人家下不来台会不会太过分呢。”一个美貌不属于凤仪的年轻女子从后面揽住凤仪,有些幽怨的说道:“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我们天津卫少有的公子哥呢,我这夜天堂要多久才能来这么一个金龟婿啊,你倒好,两三句话就把人给得罪了。你跟了孙三爷享福,可是你也得想想还在这里受苦的我吧。”
这女子身穿一身月白色旗袍,款式竟是与凤仪的相同,批一领白狐皮的披肩,手上戴着一对翠玉手镯。仅仅从衣服上就可以看得出,两人的关系必定极好,要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的一个场合里穿着同样款式花纹的衣服。她身量高挑,至少要比封川高出一头,肌肤白净如玉,在灯光下竟然像是会反射出莹润的光泽,容貌自然也是极美的,素颜朝天,尤其是一双眼睛如同会说话一般,让人禁不住注视,然后慢慢的陷下去。
凤仪点了点她的额头说:“梅梅你呀,就知道跟我哭穷,作为这天津卫第一销金窟的夜天堂的女老板,又长得这么可人,皮肤还这么白净如玉,概括一下你就是白富美啊,你要是招呼一声,想追你的男人还不得从这里排到北京城去。”
只是被称作梅梅的女子只是有些发呆的看着封川,然后晃着凤仪的肩膀说:“凤凤、凤凤,我好想看见一个清秀可人的少年呢,是不是我幻觉啊。”
觉得自己一颗刀心无物不斩,内心坚韧强大的封川也不由得被“清秀可人”打击的体无完肤。
凤仪略带骄傲的揽住封川的肩膀,说:”这是我们家弟弟封川,怎么样不错,打折卖给你啊!“
梅梅听到凤仪的话,摘下自己手里的手镯,递给凤仪,一脸认真的样子说:“真的!给,这是定金。”
封川是在忍不住说了一句:”当然是假的啦!“
梅梅低头,一言不发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镯,似乎真的是一脸失望的样子。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快振作了起来,然后努力想要的做出一副淑女的样子。但似乎没有坚持几秒中就败给了“清秀可人”带给她的强大诱惑力。向前走了一步,挑起封川的下巴说:”弟弟,告诉姐姐叫什么呗。“
封川斜眼瞟了一下凤仪说:“是不是你们姐妹都有这种调戏无知少年的习惯啊。”
梅梅好奇的看着凤仪,虽知道自己的好姐妹虽然性格强悍,却不知道自己的好姐妹还有调戏少年的习惯,而凤仪看到自己无比熟悉的这个动作,脸上难得的一红,一把把梅梅的手给打落,说:“你淑女一点好不好。”
凤仪指了指梅梅说:“这是我的好姐妹,冷幼梅,你可以叫她梅梅姐,反正你比大。”说着还瞪了梅梅一眼。
然后指了指封川:“这是封川,我们家三爷的,外甥。”
梅梅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说:“你好,封川弟弟,叫我梅梅就好,要是叫我梅梅姐的话,会显得很老的。“
“叫我弟弟,又让我直呼名字,好吧,我还是放弃思考你在想什么的好。”封川带着这样的心思伸出手,握住了梅梅那绵软细嫩的小手,说:“你好,我是封川。”
凤仪看到两人认识后,一把把封川拉在了身后,捏住了梅梅的脸,说:”第一,这是我的,你不许动。第二,你什么意思啊,难道说我很老么?“
梅梅含含糊糊的说:”疼,我除(错)了,饶了我吧。“
看到她们这个样子,封川忍不住笑了。
凤仪愣了一下,梅梅连忙把凤仪的手拿了下来,轻轻揉自己的脸颊。凤仪说:“这还是我第一见到你这样笑呢。”
封川嗯了一声,心里说,一般我笑的时候都是我要杀人的时候。
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绞,分散了封川的注意力,倒也没有刚来的时候感觉那么别扭了。
凤仪拍了拍封川的肩膀,跟梅梅说:“我这个弟弟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帮我招待好啊。”
梅梅往前揽住了封川的胳膊,说:“这还用你说。”封川不动神色的把自己的手拖了出来,说:“我找个地方坐坐就好了,不用招待我的。”
梅梅刚要说话,凤仪就揽住了她说:“好了,你就让他去吧,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不适应也是肯定的,我们就不要再逗他了,好了我们自己找乐子吧。”
梅梅叹了口气,看着“清秀可人”消失在人群里,对凤仪说:“你这弟弟,真的是孙老三的外甥?姐妹一场,你不会拿这话继续忽悠我吧。”
凤仪笑笑说:“他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么。反正现在他就是我们家三爷的外甥,妥妥的,跑都跑不了。”
梅梅说:“别扯淡了,好不好,你这个弟弟不简单吧。”
凤仪神笔莫测的笑,然后说:“你看出什么来了?”
梅梅耸了耸肩说:“什么也没看出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凭我这双招子还有看不清的人,你不觉得很离谱么?”
凤仪点点她的额头说:“那是应为你总是自作聪明,什么也没看出来,那就说明真的没什么,想那么多干什么?”
梅梅左右打量着凤仪,还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凤仪的额头上,然后又放在自己额头上比了比,说:“没病啊,我们家凤凤怎么开始说这种胡话了呢?”
凤仪无奈的笑了笑。这是,又有两个年轻的男子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凤仪跟梅梅的面前,一名男子伸出手说道:“凤仪小姐,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两位跳这只舞呢?”
凤仪拧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男子容貌英俊,西装笔挺,身形修长,风度翩翩,即使凤仪没有回应他,也保持着风度,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没有丝毫的不耐。凤仪说:“撩妹好歹也要有点诚意好不好,你套路也太老套了,我不喜欢,要这样好不好。说着,她挑起梅梅的下巴说:“亲爱的梅梅小姐,你好美,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条一支舞呢。”
梅梅极其配合的牵住她的手说:“荣幸之至。”
两人牵着手一起步入了舞池。
看着进入舞池的两人,另外一名男子苦笑着说:“牧之兄,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凤仪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而且,而且还是别人的女人,你干嘛还招惹她,这下好了,我的看上的女人也被她给弄走了。”
张公子被凤仪晾在了一边,却丝毫没有任何的计较,他端起一杯香槟轻轻的啜着,同时有些迷醉的看着那两个在舞池中摇晃的美丽身姿。他说:“别人的女人,那个小子么,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知道什么叫女人么?”
“当然不是了,是孙三爷,那可是清河帮的当家三爷,不只是掌着清河帮的钱财武器的来路,也是整个天津卫的财神爷,他手底下的生意可不仅仅是整个清河帮的那些勾当,可是跟整个天津卫大大小小的名流都挂着关系呢。”
张公子笑了笑说:“赵公子,你好歹也是同道中人,难道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么?”
赵公子说:“怎么,你说这个凤仪还是个处子的事么?”
张公子哈哈大笑,说:“关河兄果然不愧是我辈同道中人,对啊,那凤仪看起来明显还是一个处子。这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是那孙三爷的人呢。“
赵公子说:“不管她怎么着,也许孙老三不行了,但不管怎么说她在名义上是孙老三的女人呗,一般来说,也就只有姓刘的那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才会以为孙三爷只不过是一个清河帮的头目觉得无所谓。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孙三爷,就凭他老爹的那点薪水跟那个位置能捞到的外快,够他这么潇洒自在的么?“
张公子笑笑说:“那么这么说,这个孙三爷的位置是不可取代的喽。“
赵公子说:“天津卫大大小小的名流们需要这样的一个人,即帮他们赚钱由可以让他们清清白白的。也不是没人想要取代孙三爷的位置,毕竟他的位置实在是的油水实在是太厚了。可是有实力取代他的人,不想现在都被孙三爷养的白白胖胖的,犯不上亲自去做这买卖,既不会有比现在更丰厚的利益,反而多了更多的风险,而眼馋他的利益的人又都没有那个实力趣挑战他,光他码头上为他卖命的亡命之徒就得有上千,谁犯得上去哪自己的命去惹孙三爷啊。”
张公子听了赵公子的话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带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凤仪的眼睛闪过一丝火热,他心想:“如果说掌握了孙三的位置,在加上我宗门的实力,以后这天津卫不久可以成为我张家的后花园了么,宗内的那群老家伙守着那些陈年旧俗不放,他们还真以为借着孙大掌柜的这股风还能上天不成吗,有了强大的武力,就应该有更强大的势力,安安心心享受美酒美人才是人生逍遥自在,就算成了武林中第一大宗又有什么意思。我倒是不介意取代这位孙三爷的地位,顺带着也好好的受用一下凤仪这还没人动过的美人。“
封川闭着眼,看着依然浮现在眼前的那段文字,从自己被埋在地下的时候,自己就隐隐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隐隐间多了什么,闭上眼的时候,有金色的流光在眼前晃动,可是总是看不清楚,而随着那股潜伏在自己血液里的暖流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大,这晃动的金色流光也渐渐的停滞下来,化作数十个奇怪文字。封川隐隐间觉得这似乎是某一种功法,那金色的文字。每一个都蕴含着复杂的信息与意义,通过不同的组合更似乎是某种“招式”,封川只能用“招式”这样他所能理解的词汇来形容那些金色的字符在组合在一起后的作用,因为那些被塞进脑子的关于这些金色文字的记忆的内容,让封川觉得这更有可能是自己已经疯掉了,而这些不过是自己的妄想与幻觉罢了。要不然,究竟什么样修行,可以让一个武者一刀断海,一拳崩山,千里转瞬间,寿命百万年呢。
除了那些志怪小说里的仙魔神佛,那些传说中的上古勇士与神明,谁能有那么恐怖的力量。一刀断海,呵呵,封川相信自己能将一条瀑布从中间断开三息,可一刀断海,封川想不出用呵呵以外的形容词了。最关键的是,仅仅是尝试着接触第一个文字,那股潜伏在他体内的血液的那股力量就已经要兴奋地跳跃起来,吓得封川连忙制止了自己的行为,封山的那些话永远都是他心里的阴影。那血液中的力量太过强大,甚至能侵蚀他的心神,他不知道自己第一次血液沸腾的时候做了什么事,但他却记得自己师父身上那些伤口,那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说自己会在被夺去心智的时候伤害师父,那自己还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真的是不敢想象。
而最严重的情况是,即使自己不去接触浮现在眼前的这些文字,可他体内的那股混合在血液里的力量还是在日复一日的强大,甚至是每分每秒,封川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力量的变化,更加强大与难以控制。
事情在不受控制的状态,这是封川最讨厌的事情,他禁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哎!”与此同时,一声叹息传入封川的耳朵,封川抬起头,看见自己的身边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