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结束,秦桑漓无声地叹了口气:“骆忱啊,也算是我的一个遗憾了吧……如果今生有缘再遇到他,我一定要告诉他我是真的喜欢过他……”
于悸冷哼一声:“不必,省得他又对你旧情复燃,我可不希望我的媳妇被那么多人觊觎。”
秦桑漓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因为于悸的话霎时间好转起来。她咧开嘴对于悸笑:“于悸你真霸气!”
管他呢,骆忱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时事境迁,她现在也是有夫之妇了,别人的风月之事也差不多与她无关了……
骆忱,她相信他没了她也会过得更好。
伤心只是一阵子,没有谁会为了一个人伤心一辈子。
如果真的有,那么那个人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毕竟,整天活在痛苦之中,到真是应了那句生不如死。
秦桑漓抱住于悸,在心中默默说:我不会成为第二个骆忱,你也不会是第二个秦桑漓。
……
百忙之中,秦桑漓他们迎来了季非霏的婚礼。
当然,这次仍是在那座教堂举行婚礼。
段琰家只来了他的父母。
季非霏一袭纯白色婚纱站在神父面前。由于离得比较远,所以秦桑漓他们没有听清季非霏和神父交谈了内容。
今日的天空乌压压一片,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秦桑漓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她抬起于悸的胳膊把他袖子卷起来看了看表,又抬头看了看季非霏:“于悸,你说,段琰他不会是……”
“不会。”于悸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段琰他不会丢下他的父母不管。”
秦桑漓身旁的路念浠听到于悸这么说,看向段琰坐在轮椅上的母亲:“他母亲不是快好了吗,再者说,非霏已经把剩下的医药费都给他了,他完全可以逃婚。”
胡弧耸了耸肩:“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倒是希望段琰逃婚,这样也能让季非霏清醒一些。”
秦桑漓叹息:“是啊,非霏已经把自己逼疯了……”
“段琰没来?”头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秦桑漓下意识地转头,只见宁扬站在他们后头,面无表情。
于悸轻笑:“你终于来了。”
“季非霏她活该。”宁扬冷笑,“他终是没来……也好,方便我抢亲。”
胡弧挑挑眉:“看来你也疯了。”
宁扬不置可否。
台上正在与神父交谈的季非霏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眼睛死死地盯着宁扬。
宁扬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继续与秦桑漓他们交谈。
路念浠问他:“你这个月干什么去了?”
宁扬答:“准备抢亲。”
于悸说:“你好像早就料到段琰不会来?”
宁扬浅笑,只是笑不达眼底:“他当然会来,只是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可不知道。”
秦桑漓他们四个眼神交汇了一阵,心里隐隐预料到了什么。
宁扬这次,是有备而来啊。
他抬手看了看表,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来了。”宁扬话音刚落,便见教堂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段琰一袭西装,只是身旁,却伴着另一位穿着婚纱的姑娘。
路念浠吃惊地看着那位姑娘:“沐之蓝?”
秦桑漓心下一惊。
沐之蓝,她听路念浠说过,听说那个小姑娘之前喜欢胡弧。但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怎么如今认识了段琰?
秦桑漓他们几个当然是很惊讶。知道宁扬做了准备,却没想到,做的是这样的准备。
季非霏转过身,脸色苍白地盯着段琰,瞳孔一阵收缩,手捧花也在不经意间掉在了地上。
“这下,全完了。”胡弧如是说。
段琰走到季非霏面前,执起他身旁沐之蓝的手,犹如万年寒冰的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他幽深的眸子锁住季非霏毫无血色的脸庞:“季非霏,介绍一下,沐之蓝,我段琰的合法妻子。”
说的极其缓慢,一字不漏地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于悸的声音含笑,却不带一丝感情:“段琰,你过分了。”
段琰没有转头,声音却清晰地传来:“如你所说。”
他连否认都懒得否认。
季非霏始终一言不发地站在那,良久,她看向沐之蓝,面带微笑:“小姑娘多大了?”
沐之蓝似是没想到季非霏会问她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回答:“二十四。”
季非霏又问:“你爱段琰吗?”
沐之蓝回答:“当然爱。”
季非霏笑着说:“他很穷,不能带给你多大的幸福。”
沐之蓝坚定地说:“没关系,我家有钱就够了。”
秦桑漓好像隐约看见段琰微微一颤。
季非霏没有理会这个小细节,继续面带微笑地看着沐之蓝:“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吗?”
沐之蓝回答:“知道。”
季非霏又问:“会洗衣服,做饭,做家务吗?”
沐之蓝点点头:“会。”
秦桑漓不知道段琰此时的心理活动,我只听见他不耐烦地打断季非霏:“季非霏,你有完没完?”
季非霏一怔,然后缓缓低下头:“没,没了。”然后她抬起头,依旧是那副骄傲的样子,“祝你们幸福。”
段琰冷笑:“谢谢你的好意。”
秦桑漓明显感觉到季非霏呼吸一窒。然后她转过身,沉默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后她看向神父:“神父,婚礼并没有意外,如期举行,只是新娘不再是我,是这位沐之蓝小姐。”
神父点点头:“明白了。”
季非霏笑着点头,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向秦桑漓他们,不,宁扬走了过来。
段琰拉着沐之蓝走到他父母面前,想必是在解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宁扬含笑看着季非霏逃似的来到他面前。
季非霏看着他,忽的抬手打了宁扬一巴掌,声音在安静的教堂里异常清脆。
“你满意了?”
“满意了。”宁扬点点头,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了出去。
秦桑漓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然后她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温暖的手包裹住,于悸拉着她站起身,看向段琰:“我突然想起来有点重要的事等着我处理,先走了。”
于悸说完,胡弧也拉着路念浠站起:“念浠要生了,我带她去医院。”
“……”
秦桑漓能想象到段琰内心崩溃的程度,五个月还没到就要生了,敷衍也该有个限度好不好?
出了教堂,秦桑漓问于悸:“非霏和宁扬怎么办?”
于悸耸耸肩:“不用管他们,宁扬是我们这么多年的铁哥们了,抢亲之后的事还不能摆平那白跟哥几个混那么多年了。”
秦桑漓抽了抽嘴角:“你们这些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吧?”
于悸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要真是如此你觉得我们两个现在还有可能站在一起说话吗?”
秦桑漓撇了撇嘴。
路念浠则是笑着说:“你们烧杀抢掠的时候胡弧可不在啊,别带上他。”
胡弧戏谑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年没背着你干什么?”
路念浠看着胡弧,慢慢地敛了笑容:“因为是你,所以我相信。”
胡弧抱住她:“傻丫头。”
秦桑漓看着撒狗粮的那对小夫妻,向于悸翻了翻白眼:“你看看人家,夫妻生活多和谐美好,什么时候我们也像他们那样啊……”
于悸回抱住她:“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