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中,三人分位而坐,卓水晨坐于左侧首席,其下则是卓冰一,对面也坐着一男子。主席空着。
楚元德进入大厅,卓水晨忙起身迎接。
卓水晨介绍男子与楚元德认识,男子自然是风长卿。
卓水晨请楚元德坐于风长卿下首。
入坐后,楚元德道:“早想拜会风公子,不得便。今日得见,也是有缘。听闻风公子逍遥快活,可否带我见识见识?”
“楚公子任职兵部,忙得很,我不过闲人一个,与楚公子不是一路人。”风长卿道。
“就是。”卓冰一道:“前天,楚公子在杨国舅府前,将一人吊在树上;昨晚,又在昭仁公主府上杀了一人。望楚公子别在卓府生事。”
楚元德看向卓冰一,道:“卓小姐消息真是灵通。我确实脾气大,还望多多包涵。”
卓冰一不知楚元德何意,冷哼一声。
风长卿站起身来,道:“诸位先聊,我去府内四处逛逛。”
“风驸马且慢。”楚元德道,“听闻风驸马成日在外厮混,以致昭仁公主与你分契,不知传闻是否属实?”
风长卿站在几旁,冷冷道:“此乃我家事,与楚公子无关。”
楚元德道:“自然有关。昭仁公主可是托我带话给你,你听还是不听?”
“不知她为何让你带话,但我与她已无关系,她的话,听与不听又有何区别。”风长卿道。
言罢,风长卿拂袖离去。
楚元德大声道:“来人,拿下风驸马。”
大厅内外士兵得令,围下风长卿,将其绑了,押至楚元德几前。
“楚兄,这是为何?”卓水晨慌忙来到楚元德几前,问道。
“你要做什么?”卓冰一心惊,道。
楚元德看着风长卿,道:“昭仁公主言,风驸马所做所为,令她受尽唾骂,让我杀了你。你有何话说?”
风长卿本心中颇惧,闻楚元德所言,愤闷不已,冷笑道:“这贱人要杀我?她的丑事人尽皆知,我念在夫妻一场,不愿宣扬。你转告她,我死之后,风家总要讨个说法,让她好自为之。”
“这就怪了。昭仁公主言错在你,而你却言错在她。”楚元德道,“我并非不讲理之人。你说出事件经过,其中是非曲直,我应能明白。若确实错不在你,我便不遵昭仁公主之命,放了你。”
风长卿见尚有活路,便实话实说,昭仁公主与卞王如何如何,女儿又是怎么一回事,以及昭仁公主的其他风流韵事。
卓水晨闻言,不禁咋舌;卓冰一则早面红耳赤。
“依你所言,你是得知昭仁公主为人,方放纵自己的。确实昭仁公主须承担更多责任。”楚元德道。
楚元德遣人给风长卿松绑,道:“风公子勿要见怪,我不知昭仁公主竟会骗我。”
风长卿道:“我劝楚公子还是远离昭仁公主。”
风长卿自不愿多待,告辞众人,打道回府。
卓家兄妹一直送到府门外,方回到大厅。
一进入大厅,卓冰一便道:“咦,楚公子还未走?”
楚元德呷了一口茶,笑而不答。
卓水晨面色亦不好看,道:“原以为楚兄欲结交风公子,才让我约来见面,不想竟然是要杀他。楚兄是想卓家陪葬吗?”
楚元德道:“我并未杀死风长卿,卓兄不用紧张。今日,确实感谢卓兄。”
“恕我直言,皇家之事,楚兄最好莫要插手。”卓水晨道。
楚元德道:“卓兄所言极是。但争斗已起,恐难善了。”
卓水晨颇不是滋味,一时无话可说。
卓冰一则是气鼓鼓地,盯着楚元德。
楚元德见气氛不佳,颇为尴尬。
坐了一会,楚元德起身告辞离去。
行了一段时间,有人禀报,霄王与昱王遣人请楚元德至醉客楼一叙。
楚元德记起霄王与昱王欠自己一笔银两,便前往醉客楼。
醉客楼在外一城内,楚元德不久便至。
醉客楼是一家极大的酒楼,连绵数栋高楼,颇有气派。
楚元德道明来意,便有人领他至一处雅阁。
阁内空间不小,壁上装饰华美,几案椅凳之属自不少,一处摆着一张大四方桌,桌边则坐着两人,正是霄王与昱王。
两人请楚元德入坐。
随后,则摆上酒菜。
昱王为楚元德斟了一杯酒,道:“几日前,是我二人鲁莽,冲撞了楚公子,特向你陪罪。”
言罢,昱王与霄王一饮而尽。
楚元德见两人并无恶意,亦一饮而尽,道:“不过是小事一桩,两位太客气了。”
昱王拿出一叠银票递给楚元德,道:“请楚兄点一下。”
霄王亦拿出一叠银票,递给楚元德。
楚元德并未点,将银票收起,道:“两位王爷是可信之人。”
随后,楚元德拿出欠条,还给二人。
霄王道:“今日交楚公子为友,它日望照拂我等。”
“我入天京城不久,还望两位王爷提点。”楚元德笑道。
楚元德与两人相谈甚欢,良久,方告辞离去。
霄王与昱王面露笑容,送楚元德离去。
楚元德刚走,霄王笑容淡去,道:“计已成,十二个时辰后,楚元德必死。”
昱王道:“卞王的药,真要那么厉害?”
“不信你试试。”霄王道。
昱王道:“我是担心等不到十二个时辰,立即便发作。我们便暴露了。楚家弄不好会攻打外一城。”
“不用担心。”霄王道,“楚元德之死,与我们无关,与皇室更无关。”
随后,两人遣人告知昭仁公主与卞王。
…………
楚元德离开醉客楼,天已黑了,便往外三城行去。
到黄友达府上,谈论一会,各自休息。
次日清晨,楚元德醒来,洗漱毕,吃了些早点,在府中四处逛逛。
至巳时,楚元德与黄友达至一处大厅之中会客。
厅中有二十四人,皆是兵部郎中。
与前一日相同,楚元德分解一番,众人先是颇为疑虑,后来则皆愿意。
兵部侍郎为正三品,兵部郎中为正四品。
半月一次的朝议,三品及以上官员皆须参加。正四品的官员,若非特别召见,不可能见到皇上。
这些兵部郎中也不用担心参加朝议会一去不回,比兵部侍郎相对安全一些。
楚元德照旧宴请诸人,讨论一些事宜,让诸人随时听候任命。
送走诸人,已是未时末。
因次日还要见兵部员外郎,楚元德又无它事,便留在黄友达府。
楚元德与黄友达谈论一些事,黄友达言在北方的时光最是快乐,不像天京城,太过拘束。
直到晚饭时间,两人边吃边谈。
吃完饭,楚元德察觉腹部开始疼痛,五藏六腑之内气血紊乱,时胀时缩,片刻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黄友达大惊,忙扶住楚元德,问道:“怎么了?”
楚元德面色变紫,大喘道:“快,送我回代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