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勉之回见闵常生,言须兑现前诺,杜明鹏才肯领兵攻打汶阳。
闵常生曾许以一百万两白银、五千万斤粮食及其他军资。先已付十万两白银、五百万斤粮食以及一些军资,杜明鹏方领兵前来。
此时,杜明鹏未损一兵一卒,便让闵常生兑现前诺,闵常生自然不愿。
但闵常生又有求于杜明鹏,便令岑勉之传话,愿再与十万两白银、五百万斤粮草以及一些军资,待攻下汶阳,奉上其余。
岑勉之又往城外告知杜明鹏,杜明鹏不许,必须全部一起送到。
岑勉之无奈,又往见闵常生。
杜明鹏一面与闵常生周旋,以拖延时间,一面等楚元德回信。
楚元德收到杜明鹏书信,知其终于忍不住要对沥州城动手,不禁大笑。
遂修书一封,附杜明鹏书信,遣人送与闵常生。
闵常生得到楚元德书信,信中言,杜明鹏欲与楚元德结盟,杜明鹏攻取沥州城、筠兹、枫顼,楚元德攻取琪昌、趾屿、汝宁、泉业;楚元德则欲与闵常生交好,所提条件与前相似,仅多一百名美女,并望三日回复。
闵常生惊怒,又读杜明鹏写给楚元德的信,确如楚元德信中记载。
闵常生心中骇然,忙请马彪前来商议。
闵常生将信递给马彪看,道:“后悔当初未听将军之言。如今该当如何?”
马彪看完信,道:“杜明鹏贼心已起,欲夺沥州城,恐攻城时,楚元德袭其后,便与楚元德结盟,各取州、府。而楚元德虽只索取四府,终究会来攻沥州城。若两方结盟,我各州府必失,只能令两方结盟不成,互相提防,我方才有生存空间。”
“该如何做?”闵常生急问道。
马彪道:“学楚元德,将楚元德欲与我方结盟之事,告知杜明鹏。楚元德信中多言杜明鹏与其结盟之事,自然不能给杜明鹏看。杜明鹏必疑楚元德,结盟不成。我方再催促杜明鹏领兵攻汶阳,消耗两方。”
闵常生细思,并无它法,只能行之。
遂请来岑勉之,言楚元德欲与结盟,其心可诛,闵常生未许。闵常生请岑勉之转告杜明鹏,愿奉上许诺的金银粮草军资等物,望往攻汶阳。
岑勉之忙出城见杜明鹏,备言其事。
杜明鹏道:“我传书楚元德,欲结盟,为何其却要与闵常生结盟?”
“楚元德欲与闵知州结盟击退姐夫兵马,再一举攻占沥州城。”岑勉之道。
杜明鹏点头,道:“以如今局势,若不与楚元德结盟,则须攻打汶阳。而攻打汶阳,胜负难料。”
“不如先攻沥州城,从黎州再调些兵马,以提防楚元德来攻。”岑勉之道。
从黎州调兵至沥州城,须经枫顼、筠兹两府,没有闵常生命令,两府是不会放行的。
调兵须数日,甚至十数日,而从沥州城运出闵常生所许之物,当日便可。
这便产生时间差。若先攻沥州城,消息传至两府,就算闵常生已向两府传令放行,亦会拦截。若先使兵马来到沥州城外,便错失良机了。
杜明鹏一番权衡,道:“先攻沥州城。”
于是,岑勉之便依计行事。
岑勉之回禀闵常生,言杜明鹏准备攻汶阳,但需从黎州再调一些兵马。
闵常生同意调兵,当下便请岑勉之将所许各物,运往杜明鹏大营。
岑勉之一面调集各物,一面遣人告知家中老小,至第四城一秘密处藏着。
岑勉之调齐各物,率一千士兵、五千仆役,押数千辆马车,浩浩荡荡,出城往杜明鹏大营行去。
行至杜明鹏大营,杜明鹏随即便将人马扣留,着人卸掉各物,藏入兵器,改换装扮。
随后,岑勉之率领各人前往沥州城西门。
其时傍晚,西门还未关,守兵认识岑勉之车队,并未阻拦。
一会儿之后,岑勉之携众人入城,示意众人动手。
咯吱!
城门关闭,城上、城下营房涌出大量兵马,手持弓驽,将岑勉之众人围住。
岑勉之大喊道:“我是长史岑勉之,你们想做什么?”
城下一处,士兵分开,数名侍卫护卫一人而出,正是马彪。
马彪笑道:“岑勉之,抓的就是你。我已围住你等,还不束手就擒,否则,一律格杀。”
岑勉之怒道:“马彪,你要反叛吗?”
“岑勉之,你勾结杜明鹏,欲取沥州城,有脸说我反叛。”马彪冷笑道。
“你已不是第一次污蔑我,闵知州可不信。你有何证据?”岑勉之道。
马彪大手一挥,便有数十人被押向前,皆是五花大绑。
马彪道:“闵知州早怀疑你,让我派人盯住你家人,今日真巧,竟分批离家,欲逃走。岑长史,你有何话说?”
岑勉之早面色苍白,说不出话。
马彪道:“放下兵器,饶你们不死。”
众人见被围死,弓驽相向,多数身无铠甲,知反抗必死,纷纷投降。
随后,马彪严令士兵守城,并遣人将俘虏关押。
闵常生已遣百姓共同守城,并传书周围各州,言杜明鹏亲率十余万兵马攻沥州城,黎州空虚。
闵常生亦传书楚元德,仅言杜明鹏攻打沥州城,不言结盟之事。
周围各州得到书信,纷纷四处打探消息。
楚元德收到书信,遂传书杜明鹏,愿与结盟。
杜明鹏领兵于沥州城外,等候岑勉之消息,久等不至,知事败,遂下令围城。
杜明鹏恐楚元德来攻,时刻提防。待收到楚元德书信,杜明鹏与众商议,决定先弄清楚元德为何欲与闵常生结盟。
杜明鹏修书一封,遣人送去。
楚元德回信,言与闵常生结盟在先,才收到杜明鹏结盟书信。
杜明鹏读完信,传示众人,决定暂与楚元德结盟。
楚元德与楚元英聚集众人商议,均觉得既使杜明鹏陷于沥州城,正宜攻取各府。
楚元英留守汶阳,楚元德领兵五万取琪昌。
不到两日,楚元德领兵于琪昌府城外二十里安营扎寨,遂修书一封,送入城去,劝琪昌知府秦四长投降。
秦四长已收到闵常生文书,令他死守琪昌。
可是,琪昌守军本不多,又调集一些兵马随闵常生攻汶阳,只剩四千兵马。
秦四长只能召集百姓一起守城。
楚元德见秦四长两日内未回信,又修书一封送入城去。
秦四长收到楚元德书信,与前一样,信中言,沥州城已被杜明鹏领兵围住,迟早被攻下,而琪昌根本守不住,何必做无谓的抵抗。
秦四长知楚元德一旦围城,外无援军,粮草迟早耗尽,终会守不住。
不过,闵常生文书中已言,坚持自有奇迹,固守以待变。
秦四长又不回书楚元德。
两日内不见秦四长回书,楚元德又修书一封,秦四长依旧不回。
楚元德见秦四长铁了心固守,遂下令围城。
围城第二天清晨,调集兵马于琪昌府城南门外,准备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