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抢官印可是重罪,小姐三思。”楚元德道。
“是你送给我的,要治罪也是治你的罪,我乃弱女子,不知这是官印。”绿衫女子道。
“官印你也拿了,我的人该放了吧。”楚元德道。
“不行。”绿衫女子道。
绿衫女子周围之人,也是奇怪得很,他们小姐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人,万事都讲理。
绿衫女子继续道:“除非拿东西换,一件东西换一人。官印算一件,你的马算一件,马鞭算一件,手指上玉板指算一件,手腕手链算一件,腰间玉佩有两个,算两件,头上玉簪算一件,颈上是什么吊坠,也算一件,共九件,还有什么?”
“九件换九人,第十人用人来换可以不?你看我怎么样,可不可以换第十人。”楚元德道。
“自然可以。”绿衫女子道。
无论是楚元德的人,还是绿衫女子的人,都觉得绿衫女子太过分了。
“放人吧,我留下。”楚元德道。
绿衫女子便遣人去松绑。
那十人见到楚元德,颇不好意思,待楚元德示意后,纷纷入列。
绿衫女子看着楚元德,道:“你真的有要事?”
楚元德点头。
绿衫女子道:“与我去那边走走。”
绿衫女子示意众人不要跟随,骑马往右侧行去。
楚元德也示意众人不要跟随,骑马跟上绿衫女子,两骑并行。
行了一里有余,绿衫女子道:“天下大乱,大齐灭亡只在旦夕,你不要做朝廷的官了,去投奔名主吧。”
楚元德稍愣片刻,他想不到绿衫女子会说这事,他道:“不瞒小姐,朝廷的官,我早就不想做了。至于名主,小姐可知谁是名主。”
绿衫女子摇头道:“不知,我也在寻找。”
“原来小姐也是心忧天下之人。”楚元德道,“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文静珠。”绿衫女子道,“你呢?”
“楚元德。”楚元德道。
“可是代国公三公子、北卫城太守之弟?‘文静珠道。
楚元德点头称是。
文静珠又仔细打量楚元德一遍,笑道:“你可是被称为天下最荒唐之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想不到对我的评价如此之高。”楚元德道。
文静珠道:“你大哥是北卫城太守,正可起兵,建功立业。为何却迟迟不动?”
“起兵不在声势,在实力。实力不够,起兵又如何能长久?”楚元德道。
文静珠点头,道:“离此地五六里,有一人,名薛全意,有王佐之才,可往拜访。”
楚元德与文静珠商量,决定立即前往。
楚元德带上二十人前往,其余众人继续四处寻探。
文静珠带上数十人,于前方领路。
时值仲夏,穿梭山林间,鸟语蝉言,颇清人心。
山并不算高,路并不算宽,众人不疾不徐,时谈时笑。
不一会工夫,前方一片竹林,竹叶青青;竹林畔一湖,湖光粼粼;湖的那边,则是一处小院,青砖碧瓦,颇为雅致。
楚元德来到院前,早见湖院间有一亭,亭中有两人,正在对弈。
其中一人,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白衣,不束发,青丝自然飘舞,眉清目秀,乃是美男子。
另一人,同样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灰衣,面目棱角分明,正气凛然。
文静珠令随从皆留于竹林中,独与楚元德行于亭外。
“有人来了,不下了。”
白衣男子往棋盘上一抹,黑白子混成一团,说道。
“局势正好,扫兴。”灰衣男子道。
白衣男子手指楚元德,道:“静珠,此人是谁?”
文静珠请楚元德一同进入亭中,倚栏而坐,给三人一一介绍。
白衣男子便是薛全意,灰衣男子则是吴茂。
薛全意道:“人称‘豪是龙,英是虎,德是一匹大野马’,未见龙虎先见马,真是时不济。”
吴茂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谁不知你薛全意人称大马猴,这大马猴与大野马不正是同类吗?”
“我何时有大马猴的称谓?我怎不知。”薛全意道。
“今日。”吴茂道。
“好了。我们可有正事。”文静珠道。
“莫非静珠看上这位楚兄,请我等做媒?幸何如哉?能与皇上同为媒,幸何如哉?”薛全意道。
“此等好事,须算上我一个。”吴茂道。
文静珠颇感无奈,看向楚元德。
此时,楚元德伸开手臂,搂住身边文静珠肩膀,在她脸颊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般,速度极快。
楚元德道:“两位真是神机妙算,我等正为此事而来。”
其余三人都呆住了。
半晌,薛全意翘起大姆指,道:“厉害。”
吴茂拱手道:“佩服。”
文静珠面色微红,站起身来,远离楚元德,才又坐下,瞪了他一眼。
薛全意叹息一声,道:“算命的说,若文静珠找到心上人,我便得出山。看来是天意,我眠山宿水的好日子结束了。”
“算命的给你算命,怎么要扯上我?”文静珠问道。
“莫非薛兄是因文小姐才隐居于此?此痴此情,令人佩服,令人感动,令人流泪。”吴茂道。
“算命的对我说时,我也纳闷,这文静珠与我无干无系的,她是否找到心上人与我出不出山,又能有什么联系。”薛全意道,“今日一见楚兄,方知,算命的所言不虚。只怕我得随楚兄去了。”
文静珠喜道:“真的?”
薛全意点头。
楚元德心道:“我还没有相邀,这人便许了,不会是浪得虚名吧?”
吴茂道:“薛兄,那算命的在哪?让他给我也算一算,何时出山。”
“已经算过了,你和我一道,随楚兄一起去。”薛全意道。
“何时算的?我怎不知。”吴茂道。
“今日。”薛全意道。
“算命的可曾说为何要随我去?”楚元德问道。
“金銮殿上耍弄皇上,必是大智大勇,必成大器。”薛全意道。
“以前众人不是都言代国公三公子乃天下第一纨绔,最最荒唐之人,你也如此认为的。”吴茂道。
薛全意笑道:“闻名又怎如见面?”
众人说笑一阵。
楚元德道:“我手下有百万未练之兵,若要形成战斗力,少则半年,多则两三年。目前而言,没有什么实力。三位以为,目前该从何处着手增强实力。”
薛全意道:“实力归根结底,还是军力与财力,两者的源头又是民心。若民心归附,万事可成。令兄为北卫城太守,北卫城有八九百万人口,可得之民心还是太少了些。天京城乃繁华京城,宜守难攻,若能得之,便进可攻退可守,徐图发展,事成一半。”
“三位恐不知晓,天京城中有三种势力,陛下、首辅及秦学胜。陛下与首辅兵马一共约有百万,正相互交战,胜负未决;秦学胜领兵八十万,欲与首辅共击陛下兵马。胜负之势,渐渐明朗。”楚元德道,“秦学胜应已派重兵守住外九城,想攻入城中,恐怕太难。”
“难怪天京城内消息不明,原来如此。”薛全意道,“消息不通,民怨又盛,一人叛,众人随,以致天下大乱。”
楚元德将牛尚反叛,钱羽、楚元豪等人救驾,秦学胜因利背义之事,一一告知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