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拉着兰惜的手,“孩子别伤心,你要是不嫌弃,婶这就是你的家,你和远都是婶的孩子,快吃,等下婶把药给你煮了,老张那药可是苦的不行,肚子里没点东西还真喝不下去。”
兰惜愧疚的心啊,但就现在的处境能遇到这么好的人,也算是老天对她的补救吧!“婶,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傻孩子说这干嘛,你能在那么个地方遇见小远就是咱娘三儿有缘分。”
吃好了饭,小远端着一大碗药来,看着那胡嘟嘟的液体,都不用喝,兰惜的胃就在搅动了,可看了看猪蹄一样的手,还是来吧。
接过来一饮而尽,啊,真是苦的惨绝人寰,连灌了两碗糖水,嘴里还满是那恶心的味道。
兰惜光顾着在那里吧唧嘴,抬起头才看到边上满脸敬佩的小远,那眼神估计就差说,你乃真英雄也。
李婶进屋,看到小远手里的空碗,“喝完了?你这孩子真是爽快,喝了药就休息吧,多休息手才好的快,我和小远在外屋,有事你就叫我!”“哎,好,真是麻烦你了”,“客气啥,小远走啦,愣什么那?”听到李婶的叫声,小远才回魂似的,跟他娘出去,临了还不忘跟我比了一下大拇指。
后来问过小远才知道,小远第一次喝张伯开的药时,喝多少吐多少,反反复复的四五次才勉强的喝下去一些,那也是苦的只掉眼泪,所以看到兰惜一饮而尽,真是佩服的不得了。兰惜听后,也是很由衷的佩服自己的毅力。
睡前还好好的兰惜,到夜里却发起了烧,烧的直说梦话爸爸,妈妈的乱喊,小远娘俩又是毛巾冷敷,又是擦汗的,折腾了半天这烧始终不见退。急的娘俩实在是没办法,家里也没有什么能退烧的东西,一合计多喝水应该就能退烧吧。扶起兰惜硬像灌豆鼠子似的,灌了兰惜一肚子的白开水。
可怜兰惜头痛的跟脑袋里有个锣鼓队似的,还得爬起来去厕所,要不是有李婶在旁边拉着,估计她偏得卡在便桶里不可。折腾到早上张伯来的时候,兰惜已经有些轻微的脱水了。
张伯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兰惜,真不知道怎么说小远和他娘,好好的一个人,要怎么的折腾能一夜就给折腾的脱了相,要不是这孩子底子好,早就挺不到现在了。
张伯又给开了两副退烧药,嘱咐李婶可不能再灌水折腾,扶着点兰惜的伤手,别再伤到之类的,才回去。
兰惜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一样,还好头够重,让她也就只是飘而已,恍惚间像回家了一样,爸爸又在教训她工作马虎不用心,妈妈又再唠叨怎么还不找男朋友,饭桌上是自己最爱的老爸拿手菜,尤氏扣肉,吧唧吧唧真是好吃啊。恩这肉怎么这么稀啊?
睁开酸涩的眼,看着眼前举着碗的李婶,兰惜吧唧吧唧嘴是玉米粥啊!还是在这里啊,这么强烈的反差让一向乐观的兰惜也难免眼中含泪,好想回家。
“尤丫头你可算醒了,你这一躺可就是大半个月啊,可真是吓坏婶子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李婶担忧的看着苍白着脸的兰惜,真怕她又睡过去。
兰惜挪动了一下像让压路机碾过一样的身体,酸痛的不行只好放弃,虚弱的看着李婶笑笑“我没事了婶子,真是辛苦你了,我这来了就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哪的话傻孩子,能醒来就好,我去给你拿点水来”。
兰惜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起身,整个人瘦了一圈,但精神头还是不错的。小远家本来过的就困难,她又吃了一个月的白食,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身体稍微硬实了就央着李婶,和小远下地去,李婶怕她累着不同意,可终究说不过兰惜,只好由她去了。
小远犁地兰惜播种配合的到也融洽,小远说他们这里的人穷,草药都是金贵物,村民们生了病挺不住了才去张伯那里要一两副药,之后就全看自己免疫细胞的顽强了,就她病成那样也就给吃了三副药,怪不得小小的发烧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兰惜真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力跟小强一样。
左家村附近的土地都不是很肥沃,种的作物也就相对单一,多数都是玉米,临近芒种的时候,兰惜的手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由于小远家的玉米马上就要两次铲耥,进入芒种就要忙上一阵。
李婶看这几日得闲,借着张伯让小远去郡里采买几味药材,让兰惜也跟着去散散心,兰惜自然是巴不得的,揣了几块玉米饼就乐颠颠的和小远出发了。
看着张伯嘱咐小远一路小心不要贪玩,细心地很,还真是看不出来,总是冷冰冰的对谁都没笑脸的张伯,也有这么温和的时候,也许是只有对小远的时候他才会这样。看这张伯给自己接骨的手法是有两把刷子的,不像是在大地方混不下去的样子,怎么就偏来到这么个蹩脚的地方。
兰惜用手肘撞了撞,旁边努力在和玉米饼奋斗的小远,“小屁孩,那张伯是什么来头啊,看他那手艺不应该沦落到这啊?”,“兰姐,跟你说几次啦,我不是小屁孩,我已经十五岁啦,我是男子汉。”小远不满的撇撇嘴。“是,是,真汉子,你还没回答我那”,兰惜拿掉小远嘴角上的玉米碎屑,说的一点诚意也没有。
小远微窘的抹了抹嘴角,“张伯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七岁的时候生了重病,眼看着就要没救了,刚好张伯路过了我们村,几针给我救了回来,之后他就住在了左家村,张伯人很好,给村里人看病从来不要钱”,“不要钱他吃什么”,“村里的人谁家的收成好,就给他拿过去一些,也是够吃的”。
兰惜怎么都感觉这个张伯透着一股奇怪,可又找不出哪里怪,理不出头绪也就不想了,反正和自己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