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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沛公机智离虎口 项王暴虐封诸侯

项羽被樊哙这么一问,便也说不出来什么道道,只得说:“坐。”樊哙于是才端敬地坐下。

刘邦不一会儿说:“鄙人吃坏了肚子,请各位先叙话,稍候稍候。”刘邦走时向樊哙使了一个眼色,樊哙不一会儿便寻了个由头也出来了。

君臣几人在帐外焦急地讨论如何逃走,沛公来回踱步:“现在出来也没有告辞,项羽那样的性子岂不是要杀了我,吾暂且不能走。”樊哙怒声说:“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现在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时,还告个什么辞。”

张良、纪信等人也谏道:“樊将军所言极是,主公速离了这虎狼窝,以免再生变故。”刘邦又问:“那可是留谁在此地与项王解释?”

“臣张良不才,愿祝主公一臂之力,逃出生天。可是,不知主公带了什么礼物。”说着,刘邦拿出一对儿玉璧,一对玉斗说:“这对玉璧,本想给项羽;这对玉斗,本想给亚父。方才在席间,竟忘了此事。”

“没给他们才好呢,给了他们现在就无法脱身了。”张良指着一条道路说,“这是骊山脚下的芷阳道,这里比走官道少路程二十余里。主公快走,只给臣留下一匹快马即可。”沛公等人便立刻骑上快马离开。

张良一进大营,项羽劈头便问:“怎么许久不见沛公,去哪里了。”

张良起来一拱手:“禀将军,我家主公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范增“哼哼”冷笑:“子房,真的是这样吗?恐怕是怕项将军责怪于他,回去了吧。”张良苦笑,说:“亚父真是一语洞穿人心啊。实话对项将军说了吧,我家主公听见营内士兵谣言说项王要责怪于他,不禁害怕,就先回去了。走之前,特将白璧一双,奉与项将军;玉斗一对,奉与亚父,以表敬意。”

项羽入关才几个月,哪里见过这样的好宝贝。看那玉璧,晶莹透亮,恍若天物。项羽心下一喜,也不管什么刘邦张良了,爱不释手地在手掌里把玩。范增劝了项羽好几遍,项羽却只********观赏玉璧。范增便告辞出帐,回到自己的帐内后,用力拔剑砍碎玉斗,怒声说:“竖子不足与谋。以后他的天下迟早要归沛公所有,他人头不保了。”

王毂有诗曰:寰海沸兮争战苦,风云愁兮会龙虎。

四百年汉欲开基,项庄一剑何虚舞。

沛公回到大营之后,立马令人斩了曹无伤祭旗,事先率兵退出关中。这关中变成了项羽的天下,引兵屠咸阳,杀秦王子婴,掘秦帝王陵墓,火烧地上建筑,焚烧秦宫,大火接连三月。关中之地,尽皆哀号,无家可归,无田可种,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就是可惜了子婴,大志未酬身先死。

大帐之内,一姓韩儒士来说项羽道:“将军请看,八百里秦川固若金汤。若在此建都,可雄视天下而不惧也。”

项羽微笑着制止说:“如果富贵而不回乡,岂不是‘锦衣夜行’么?”

韩生大笑不止:”人云楚国人’沐猴而冠‘,本来吾不信。今见将军,方知传言为真。”

项羽知道是骂他,大怒:“这狂儒好生无礼!来人,给我烹了他!”韩生毫无惧色,大笑不已。火停之后,韩生早已成了一堆熟食,只有头仍然不烂。项羽以为奇怪,亲自去观看,诸人将韩生的头盛放到项羽座前的几案上。项羽还不时戳弄韩生的头颅,忽然头颅眼嘴张开闭合,怒目以对项羽。项羽一见,不禁大惊晕倒,头颅竟自动飞入鼎中。谋士、军士等都慌忙下跪请求饶命,愿意厚葬韩生。

项羽“功成”返乡,上表给楚怀王。楚怀王竟连看也不看,直接说要“如约”,便尊怀王为义帝。项羽大怒,也想要称王,便召了诸将来自己大营中商议。

“项将军安。”项羽略略躬身回礼:“诸位,天下刚开始反抗暴秦时,为安定天下人心立了怀王。然而执锐披甲地是诸位与项籍,我们多少将士的性命损在大战之中。义帝身为君王却未立寸功,所以只能给他列土封疆而已。”诸将一听话中有话,要封自己为王,纷纷赞同:“善。”

“那沛公心有不甘,诸位谁赠与籍一个妙计啊?”范增眼珠儿一转,道:“巴蜀之地道路险峻,秦朝的罪人迁人都在那里。虽说巴蜀离关中遥远,但终归是关中之地。”

汉元年二月,项羽自作主张,大封诸侯。封项羽为西楚霸王,封在梁楚九郡,都①彭城;封刘邦为汉王,封在巴蜀汉中四十一县,都南郑;封章邯为雍王,封在咸阳以西,都废丘;封司马欣为塞王,封在咸阳以东到黄河,都栎阳;封长史董翳为翟王,封在上郡,都高奴;徙魏王魏豹为西魏王,封在河东,都平阳;封申阳为河南王,都洛阳;迁韩王CD阳翟;封赵将司马卬为殷王,封在河内,都朝歌;徙赵王歇为代王;封赵相张耳为常山王,封在赵地,都襄国;封楚将当阳君黥布为九江王,都六县;封鄱君吴芮为衡山王,都邾县;封共敖为临江王,都江陵;徙燕王韩广为辽东王;封臧荼为燕王,都蓟;徙齐王田市为胶东王;封齐将田都为齐王,都临淄;封故齐王后辈田安为济北王,都博阳;封成安君陈馀于南皮三县;封番君将梅鋗为十万户侯。

汉元年四月,诸侯从关中纷纷罢兵回到封地。

彭城宫正殿,项羽劝说义帝道:“臣听说古代的王者凡是有千里万里之地的,都居住在大江大河的上游,彭城于皇上大业不利。”义帝并没有立即采信,看了看身旁的宦官与殿下百官。那宦官无力地说:“陛下,没用的。大势已去。”于是项羽便将迁义帝到长沙郴县。到了黥布地界时,原本也无事。一日,黥布突然收到霸王项羽的来信,击杀义帝。当月,黥布会同吴芮击杀义帝于江上。韩王成没有军功,项王不让他回到封国,便和项羽一起去了彭城,废为侯,然后项羽又杀死了汉王成。

暴秦灭亡了,天下却并没有安定,反而开始了一场长达四年祸乱天下的战争。

蓟城燕王殿内,燕王韩广,不,准确的是辽东王正在阅览项王的大封诸侯的布告。臧荼突然破门而入,说:“燕王……口误,辽东王请吧。”

“什么辽东王,那里苦寒之地,去冻死么?我绝不会去的,你请回吧。你若想当这个辽东王,你就去那儿吧,我即刻写信给项羽说明。”

臧荼本就是一匹夫,一听有人顶撞自己,便举起自己的错金银七星五耀大锤。韩广也怕了,急忙召殿前武士来保驾,抵挡臧荼。可这臧荼也不是好惹的,还没等殿前武士动手,一个虎跳径跳到韩广身前。抡起那大锤,一下子就将那韩广打死了,尽并其地。

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臧荼从辽东回来以后,经群山森林中。有一人名管尧,乃韩广旧部。因着臧荼杀韩广,遂恨之入骨,暗暗定下计谋等待臧荼到来。臧荼领大军行至此地之时,管尧等人正与放冷箭射死臧荼。不想臧荼突发奇想,欲在此与诸人驰猎。结果此冷箭乃射在一士卒身上了,臧荼命人抓捕。可惜管尧早已逃走,何处能寻得,只抓的其手下。手下一见如此阵势,怎的抵赖,原原本本地招认了。臧荼深恨管尧,派人在燕国境内大力追捕,久久无果。暂且按下,容后再说。

胶东王田市手下的大将田荣恼怒项羽不公,举兵反叛,要挟田市不肯就封,迎战田都。田都手下本就没有多少兵马,一战即溃,逃往楚地去了。田市一听说田都逃往楚地,怕霸王怪罪,吓得要罢了田荣的将位。田荣一听说此事,立刻撤军回马,杀了田市而自立为王。带着自己的王师向西消灭了济北王田安。自此,齐国故地,尽归田荣。田荣封彭越将军赐印,让他在梁地造反。赵王歇的臣子陈馀闻听此讯息,立即派遣人拜见田荣。

欲知他们之间究竟言讲了些什么,请听下回分解。

《汉书》节选摘录:沛公旦日从百余骑见羽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力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不自意先入关,能破秦,与将军复相见。今者有小人言,令将军与臣有隙。”羽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毋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羽因留沛公饮,范增数目羽击沛公,羽不应。范增起,出谓项庄曰:“君王为人不忍。汝入以剑舞,因击沛公,杀之。不者,汝属且为所虏。”庄人为寿。寿毕,曰:“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伯亦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樊哙闻事急,直入,怒甚。羽壮之,赐以酒。哙因谯让羽。有顷,沛公起如厕,招樊哙出,置车官属,独骑,与樊哙、靳强、滕公、纪成步,从间道走军,使张良留谢羽。羽问:“沛公安在?”曰:“闻将军有意督过之,脱身去,间至军,故使臣献璧。”羽受之。又献玉斗范增。增怒,撞其斗,起曰:“吾属今为沛公虏矣!”

沛公归数日,羽引兵西屠咸阳,杀秦降王子婴,烧秦宫室,所过无不残灭。秦民大失望。羽使人还报怀王,怀王曰:“如约。”羽怨怀王不肯令与沛公俱西入关,而北救赵,后天下约。乃曰:“怀王者,吾家所立耳,非有功伐,何以得专主约!本定天下,诸将与籍也。”春正月,阳(佯)尊怀王为义帝,实不用其命。

二月,羽自立为西楚霸王,王梁、楚地九郡,都彭城。背约,更立沛公为汉王,王巴、蜀、汉中四十一县,都南郑。三分关中,立秦三将:章邯为雍王,都废丘;司马欣为塞王,都栎阳;董翳为翟王,都高奴。楚将瑕丘申阳为河南王,都洛阳。赵将司马卬为殷王,都朝歌。当阳君英布为九江王,都六。怀王柱国共敖为临江王,都江陵。番君吴芮为衡山王,都邾。故齐王建孙田安为济北王。徙魏王豹为西魏王,都平阳。徙燕王韩广为辽东王。燕将臧荼为燕王,都蓟。徙齐王田市为胶东王。齐将田都为齐王,都临淄。徙赵王歇为代王。赵相张耳为常山王。

田荣闻羽徙齐王市于胶东而立田都为齐王,大怒,以齐兵迎击田都。都走降楚。六月,田荣杀田市,自立为齐王。时彭越在巨野,众万余人,无所属。荣与越将军印,因令反梁地。越击杀济北王安,荣遂并三齐之地。燕王韩广亦不肯徙辽东。秋八月,臧荼杀韩广,并其地。塞王欣、翟王翳皆降汉。

①这里是以……为都城的意思,这一段的这个字都与此意思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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