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聚集的百姓对着蔷薇指指点点,人群中两个身穿黑色斗篷头戴斗笠的人拉住一个老者,询问道:“这位老爹,皓月城是发生什么事吗?”
“咳,你还不知道啊,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听说皇宫里抓到一个妖怪,现在要烧死它呢。”老者毫不夸张地指着不远处柴堆上的蔷薇,回答道。
那两戴斗笠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接着问:“那妖怪什么来头,动用了这般大的阵仗。”
“二位有所不知,那妖怪变成北燕质子的模样,迷惑了皇上和勇王殿下,成为了宫里的静妃娘娘。现在被抓到了,烧死她也活该!”
“哦?为何连勇王殿下也被迷惑了?”另一个黑斗蓬里的人问那老者。
“嘿,谁知道呢。”老者轻笑了一声,说罢赶忙挤到前面去看热闹了。
“北燕质子……莫不是蔷薇姑娘吧?”斗笠下面,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那人便是真正的北燕质子,萧羽。
另一人便是萧念,他点了点头,道:“蔷薇姑娘有麻烦了,我们快去看看。”
两人赶忙挤到前排,细看那绑在高高木桩上的人,正是蔷薇。百姓齐声高喊着:“烧死她!烧死她!”
萧羽抓着萧念的手臂,一脸担忧道:“萧大哥,我们要去救她!”
“这仪式国王陛下都参加了,守卫太森严了,若我们贸然行动,无疑是螳臂当车。”
“蔷薇姑娘是因为我才来的皓月,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被烧死?”萧羽眼中含着泪,恳求道。
“我知道……”萧念皱着眉小声劝她道:“让我想想……”
这时,奉常萧衍喊了一声:“点火。”士兵们举起火把,百姓们更激动了,齐声高喊着:“驱走妖邪,天佑皓月。”
“不能点!“千钧一发之际,萧念纵身跃上柴垛,阻拦道。
“来者何人,为何要阻止驱魔仪式?”太傅站起来怒斥道。
萧念没有理会他,上去解铁链,士兵们赶忙拿起武器围住了柴堆。百姓们沸腾了起来,纷纷起哄:“赶走他,烧死邪魔!”
萧衍有些恼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夏孤辰,深知国王陛下仁慈,故赶忙下令道:“快将这个妨碍祭祀的暴民赶出去!”
“她并非邪魔,尔等简直污人清白!”萧念怒吼了一声,霸道的气势将嘈杂的人群震慑住了。
夏孤辰一愣,脸上是十分感兴趣的神采,终于有人敢站出来为她说话。他站起来道:“壮士且下来回话,为何说她不是邪魔?”士兵们闻言,纷纷退后了一些。
萧念看了一眼夏孤辰,道:“尔等说她是邪魔,可有证据?可知她是什么邪魔?可见过她害人?”
“她原本是观月台的静妃娘娘,可突然变了一番模样,伤了禁卫军,肚子上还长出了木头。若是常人,岂会如此。这分明是木妖!阁下黑衣蓑衣,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难免不让人怀疑你与她是一伙的!”舒云霆十分镇定,有有据地回答。
萧念掀开斗笠,摘下斗篷道:“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光凭一个人变化便判断一人的品质,宁国候大人身为朝臣,此举难免太草率了吧?”
“萧念?”萧衍见是半年未见的弟弟,有些诧异道:“萧念你是何时回来的?”
宁国侯舒云霆脸色陡变,但很快轻声一笑,站起来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原驻北燕特使萧念。昔日萧大人不辞而别,如今来皓月,难不成是为此妖孽而来?”
太傅大人看驱魔仪式要被搅了,连忙催促道:“来人,快将他赶出去,误了点火的时辰,谁担当得起,快点火!”
想来太傅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也是极高的,他一说话,所有百姓都齐声道:“点火!点火!”士兵们起初有些犹豫,但听呼声越来越大,就坚定地投下了火把。浸了煤油的干柴一下子就被点着了,火苗蹿得老高,火舌直直舔向绑在桩子上面的瘦小身影。萧念见火势起来了,只好跳了下来。萧衍生怕普通的明火镇不住这妖孽,还在火种加了烈火符。
然而,天空却骤然暗了下来,皇城之内平地刮起了一阵大风,如同夏季突来的雷雨一般,乌云迅速聚集了起来,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萧衍赶忙掏出结界符企图阻挡住那场大雨,可符咒却被大风吹得四散飘落,大雨如同利箭陨石,大颗大颗地落入熊熊的火堆,火苗霎时被砸得稀稀落落,待火苗被完全扑灭,天也慢慢晴了下来。百姓们从未见过如此奇观,纷纷跪拜。众臣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起来。
萧念十分厌恶地指着萧衍:“哼,你们草菅人命,连天都看不下去了!”
萧衍显得有些尴尬,厉声训斥道:“萧念!尔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诋毁太傅大人!你快回家去,若是在此捣乱,延误了驱魔仪式,你我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兄长,你怎么这般执迷不悟,蔷薇是个好人,上天都指示不让你们烧死她了,你这么做就不怕天谴么?”萧念大声地与萧衍对峙了起来。
然而舒云霆却站出来依旧不依不饶道:“一定是这个妖孽施了降雨的法术,萧大人也是被她迷了心智,才会站出来为她说话!大家千万别被这妖孽再迷惑了,只有烧死了她,皓月城才会安宁!”
百姓闻言,觉得十分有道理,纷纷站起来再次呼喊道:“对,烧死她!烧死她!”
太傅趁势道:“将这个暴民拉下去关起来!"士兵们举起枪,将萧念围了起来。萧念想反抗,却被舒云霆制服了,士兵将他押了起来。
萧羽见状,连忙站出来,道:“住手,放开我的萧大哥!”
众人纷纷转头看声音的来源,萧念暗叫不妙,低声道:“不是叫你不要出来吗?”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那妖怪醒来了!”蔷薇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缓缓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广场上混乱的人群以及脚下焦黑的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