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兵者是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怎敢有一刻疏忽。那日|我和太皇太后说赵潜年老不可担重任时就想到了日后的艰难，但是能让他们那帮人安生一些日子，就能减少一些损失，惊了就惊了吧，我再麻烦一些就是。只是不想竟和安国侯有了干系。”莫枢东轻啄一口“梅间雪”，当真清冽甘甜，幽香绵长。
“安国侯？哥，你准备从何处入手？”莫权北捏着根水草，一晃一晃的。
“夜闯。”
啪，莫权北手中的水草断了。
“安国侯府不比赵潜的尚书府，进去了若想全身而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要不还是让我去吧，我也该历练历练……”莫权北起身冲到莫大面前，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当然要从长计议，”莫枢东一巴掌扇在莫四头顶，打断了他下半句话。“你当我是你吗？毛毛躁躁还没脑子。怎么说也得先进入侯府打探一番，弄清府兵布置，换休时间才好。”
“安国侯与我们一向没有什么交集，为人又谨慎，突然拜访恐引起他的怀疑，若是他因此着手调查我们的身份，可是得不偿失了，哥，你准备怎么进去？”
“我会托赵潜的名号。”莫枢东摆弄着几个酒盅，“安国侯是个极爱惜羽毛的人，若是我直接登门拜访，他是不会让我进去的，”毕竟自己是个男宠，“若他与赵潜无关，就算我报上赵潜的大名，他也不会搭理我，他会觉得我在说谎，一个是曾经的朝廷二品大员，一个是太……，想也不会是什么莫逆之交，赵潜真的有事也不会托付与我……”
莫权北插话道，“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兴许他什么都没想就让你进去了呢？”
莫枢东斜了莫权北一眼，“若是春花楼里的风尘女子来府上寻你，你可会让她进来？”
莫权北摸了摸鼻子，“要是长得漂亮……”
“若是春花楼里的风尘女子来府上寻父亲，他可会让人进来？”
“不会！”
“这就是了，”莫枢东浅笑，“你当我们的名声比那风尘女子要好吗？”
闻言，莫权北也有些黯然。
“可若他二人真的有些什么猫腻，赵潜被莫名降职，若是你，你会想到什么？或者说，此时你最怕什么？”
“奸细。”莫权北答道。
莫枢东笑笑，“不错，赵潜被降职，这时候我打着赵潜的名号去了，有没有可能是赵潜手下出了问题，阴差阳错被我知晓了，情急之下病急乱投医告知我，我有没有可能知道那么点内情。”莫枢东僵硬了一下，“而且我的身份也正合适，同是作奸犯科之人，谁也好不过谁。”
“也就是说，一旦你进得了侯府，就说明安国侯与赵潜有着不可说的勾当。至少他二人间也是有问题的。”
莫枢东没说话，只慵懒地瞑了眼点了点头。
“那之后呢？进了侯府之后呢？”莫权北双眉微蹙，真真美过了春花。“难不成随意编排个人名？他早晚会知道赵潜降职是因为你在太皇太后面前说了话，他因你而降职，又托你代为传话，你在这件事中的作用可就有些玄妙了。那时你的处境可是会有些尴尬了。这些你要怎么解释？。”
莫枢东顿了一下，“这还不好办，进去之后我就说是仰慕安国侯风采，想结交一番，到时候与他谈谈诗词歌赋，雪月风花。随机应变，顾左右而言他可是你大哥的长处。一来二去弄清了他府上构造，哥哥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见莫枢东面上明明白白摆着“就是骗你，你奈我何。”莫权北也只得撇了撇嘴，不再询问。
“哼，五年前你调查的第一个案子，你就这般说辞去了那个御史家中，结果呢，不是被人一盆滚汤泼出来了。”说完，莫大没什么反应，莫四自己却红了眼眶。那么一大片烫伤，看着就疼。
“钱御史是个正直廉洁的好官，当时也是我鲁莽了，还不能熟悉自己的身份。”莫枢东自嘲笑笑，“现在不比五年前，我可是知道的很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