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的男孩儿已进入青春期,于司坤每次见到清扬都表现得异常活跃;他忍不住盯着清扬的脖颈,浮想联翩,又总会刻意避开那清澈的双眼;如果清扬和其他男生多说几句话,他定会心情低落,甚至感到窝火;看见清扬微笑,自己也在傻笑;看见她难过,心里更会浮现出莫名的悲伤……
清扬非常爱看芭蕾舞剧,像《睡美人》、《天鹅湖》之类几乎每场必看,且百看不厌。瞿清源对此并没有兴趣,陪伴的任务便毫无悬念地落在了于司坤身上,他本人可是乐不得呢。于荣成治家甚严,对子女在经济方面的管束也做得相当到位,基本上于司坤除了学费和日常生活的必备开销并没有什么零花钱。可他怎能让女孩子买戏票,更何况是自己心仪的女孩儿呢!从一个月前开始,他每天只吃两顿饭,把省下的早餐费积攒起来作为自己和清扬下次看戏的经费。他认为这样做非常值得。
眼看属于两人的浪漫时光就要到来,每天数着日历倒计时令于司坤作为男人的成就感更加蓬勃。然而,一封家书打乱了所有美丽的梦。父亲于荣成来信催他回国,原因是让他迎娶一位已故恩人的女儿。他不记得自己在宿舍的被窝里躺了多久,一动不动,直到瞿清源不停地摇着那具好似离魂的的驱体,“司坤,你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于司坤双眼直视天花板,没有哼一声。父命不可违,他要回国了,他要回去娶亲了。实在难以启齿。
临行前,他还是陪清扬最后看了一场《天鹅湖》。透过剧院里微弱的灯光,女孩儿柔和的侧脸很美,那双乌黑、深邃的双眸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舞台上的剧情,时而蹙眉思索,时而浅笑嫣然,如此专注的投入、认真的严谨深深印在了少年心上,一辈子也难以忘怀。这次上演的《天鹅湖》是圣彼得堡版本,王子最终救起心爱的公主,爱情最终战胜了一切,大团圆的结局。可于司坤的爱情,初恋,却未能等到盛开的季节就不得不凋谢了。
他执意要将一对古老的翡翠耳环送给清扬,任清扬怎么推都推不掉。他说自己要回国呆一段时间,估计赶不上清扬的生日,只能提前送个礼物了。清扬看得出这对耳环价值不菲,但实在无法佛了他的美意,只得想着等他回来后再归还罢。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数年。
那暖心的话犹在耳边:“我能给你的不过是这点物件,你尽管收着就好。你知道吗,这些年我的多少快乐都因为有你……”
当年的瞿清扬年纪还小,在她心里,于司坤是一个比瞿清源更有耐心的哥哥。他多才多艺,弹的一手好钢琴;他为人豁达,亦没有国人“君子远庖厨”的大男人主义,烧的一手好莱,逢年过节都会邀请小伙伴们欢聚一堂。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大家通过味蕾减轻了对故土的思念。
细想起来,于司坤应该更讨女人喜欢吧,不但风流倜傥、才华卓越,更重要的是他长了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黑白分明,似醉非醉,笑起来像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完全没有廖栩宸那种与生俱来的盛气凌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