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深处,林木茂密,淡烟绕于半山显得更是阴沉,不时有惊起的鸟雀朴愣朴愣飞向天空,像是被惊吓的孩子发出阵阵哀鸣。
上万只胡蜂犹如下山的猛虎一起涌向汉达兵丁,因为胡蜂对鲜艳的颜色敏感,这汗颜部兵丁为了显摆自己的富有,骑兵都是银甲红袍,平时都是耀武扬威的模样,不料想此时却成了索命的旗帜。
只见兵丁纷纷跌落马下,抱头打滚,当然也有部分乞颜部人被胡蜂蛰伤,马匹、牛羊四惊,顿时现场乱作一团,哀嚎、哭声....
这就是战争,有时候不需要人,自然的力量远比人的杀伤力大的多,要知道,民间谚语“胡蜂三毒(蜂毒)子,好似一刀子。”被胡蜂蛰三下,必是九死一生。
陈阳看邬桑头部被蛰,状若猪头,看着邬桑手忙脚乱的样子,大手一拍头顶,哈哈大笑“四弟,你这招可真够毒的。”
缪泉微微一笑“二哥,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多时,一群中箭的山猪疯了般的冲向汉达兵丁,这山猪若是被惊老虎还得倶三分。
一群山猪本来是拱树根拱的正欢,却没来由的屁股被缪泉等人射中,山猪受惊,汉达遭殃,这山猪把气全撒到汉达兵丁这边,一阵乱撞、乱啃又加上胡蜂的攻击,汉达兵丁只有哭爹喊娘的份。
可怜的汉达兵丁死不瞑目,前几天刚刚遭遇“天神”的惩罚,今又遭遇胡蜂、山猪的攻击,这破六汗颜上辈子到底做的啥孽呀!
一时兵丁死伤过半,现场惨不忍睹....
当胡蜂攻击汉达兵丁时,只见那乞颜部英俊少年大吼一声“趴下!!!”
乞颜部众被胡蜂蛰死的相对少,不过被受伤的马匹、山猪踏伤的却不少。
狗急跳墙,三五十只山猪终是被汗达兵丁刺死,可无边的胡蜂汗达兵丁却是毫无办法,伤亡一直在增加,人与胡蜂的战斗再继续...
但见那个英俊少年趁机撞倒一个汉达兵丁,单腿跪倒压死那人,用嘴衔起弯刀,把身边一个族人绳索隔开,就这样其族人纷纷恢复了战斗力,向汉达众人开始反攻。
缪泉不禁被这个少年的英武感慨,缪泉看着眼前的局势,汉达等人已是自顾不暇,本来只想捉弄汉达等人,没想到事情比自己预料的要好的多。于是征询陈武“大哥,要不我们帮下,那群被押部众,毕竟有好多妇孺?”
陈武闪过一丝犹豫“四弟,我们都听你的,只是这---胡蜂?”
“....哈哈,看我的。”
一声怒吼,只见缪泉等人,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挥着弯刀,向汉达兵丁冲去。
这汉达兵丁,一要防着胡蜂,还要抵挡恢复战斗力的乞颜部众攻击,更多兵丁经这种奇特胡蜂、山猪的攻击,军心打散,无心恋战。
此时的战斗就像游戏中的屠戮,杀得汉达兵丁是鬼哭狼嚎,战场一片凄惨.....
汉达看大势已去,带着邬桑和只剩下四百于众仓皇而逃。
清扫战场,乞颜部也是损伤不少,现在也只剩下五百余众,事实上,这已经是意想不到的胜利了,能保留本来为数不多的部众已是最大的不易,若是落入汉达部落,不是被卖为奴隶,就是去充当宇文虎的玩物。
众人劫后重生,相拥而泣,言语凄凄,缪泉众人无不为之纵容,现场顿时弥漫着一种悲凉的气氛...
“多谢恩公相救,我孛儿只斤.托布尔一族,必当做奴做婢报答恩公一世!”只见英俊少年,率领乞颜部众一齐想缪泉跪拜。
“孛儿只斤!”缪泉大脑暂时短路,这可是成吉思汗的黄金姓氏呀!
他们本来在东三省一代,怎么会跑到阿尔泰山这边?这里可是突厥势力范围呀?难道历史记载有误?可是据伽古所言,现在确实是唐末的藩镇动乱状态,只是和历史记载的割据政权名称有所不同罢了,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差别?
缪泉心念电闪,来不及细想,托起托布尔双手,一脸正气的说道:“托布尔兄弟严重了,我等山野狂人,也是备受破六汗部压榨,四海之内皆兄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等我男儿本分,兄弟不必客气。”说完,话锋一转“难道我们这些小族小部世代都是被欺负的命吗?难道哪些所谓的大户大部生来只是为了欺负我们而生的吗?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们这些热血男儿要为公平而战!”
缪泉这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对于世代受压迫的半奴隶、半封建制突厥部众来说无疑是重磅炸弹,陈武等人更是只有高山仰止的份,眼中无不闪烁着崇敬的目光。
一时间群情激奋高呼“公平!!!”“万岁!!!”“公平万岁!!!”呼声震天,飘荡在金山上空。
缪泉一看激动的人群,心下暗爽:妈呀,只是自己顺势发挥而已,这在以前动员自己带领的团队。不都是这样鼓舞士气的吗....
乞颜部驻地经破六汗部与塔塔尔族人围剿已是一片狼藉,本来为数不多的乞颜部众,现在显得更是单薄。
看着一片凄惨景状,缪泉是唏嘘不已。
“公子,你在为逝者感慨吗?还是想到了什么?”不知何时雅洁站在缪泉身后,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缪泉叹口气,幽幽道:“也许吧!只是近来看到了太多的死难,生死离别,我想生命在很多时候都是多么的脆弱,面对自然、战争、瘟疫...多少妻离子散、多少悲欢离合.....”
雅洁对缪泉的话也是为之动容,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双眼迷离“是呀,战争,战争!处处都是战争,这些权利、利益、地盘的争斗,什么时候才能停下脚步?老百姓才能过上平平安安的日子呀?”
缪泉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对雅洁引起了这么大的感触,难道雅洁曾有一番不幸的遭遇?只是听陈武说过,三人都是沙妥大叔收养义子,陈武陈阳本身汉人富商的儿子,有一次富商带着家眷一起随商队贩卖货物,行至大漠一带,遭遇突厥游兵抢掠被杀,陈武陈阳躲于马车下,幸被放牧的沙妥族人救起,沙妥大叔把二人抚养成人。
雅洁则是在一个大雨滂沱之夜,沙妥去看牛羊,才发现嗷嗷待乳的雅洁,找到时已是奄奄一息,其他的情况陈武等人也是一无所知。只是雅洁聪慧异常,对陈武父母留下的诗词经书特别感兴趣,过目不忘,常常和陈武一同看书,陈武则是从小喜欢兵书,所以二人都精通突厥、汉语、藏语、梵语等多种语言。
想到此,缪泉看着雅洁,目光如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向陈大哥那样照顾你的,这个世道一定会变,人们都会过上好日子的,相信我!”
“这就是你所说的那种‘公平’吗?”
“嗯!这个世道缺的正是公平,哪怕是相对的公平,在这些老百姓眼里都是一个梦。”
“四弟!!!”陈阳急急火火奔来“...哈哈...我说怎么也找不到四弟呢,原来在这和我妹子在看风景呢?你们这些文人可真是有兴致。快点回去,托布尔请我们喝酒呢?”说着拉起缪泉就走。
“我哥哥是个粗人,公子勿怪!”
“什么粗不粗?只要你们喜欢就行,你俩的事是好事,干嘛偷偷摸摸的跑的老远来谈情说爱,不嫌累的慌。”
“阿哥...看你!”雅洁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过自己好像也有那么一丝期盼,可并非在谈情说爱呀!
好在已近傍晚,谁也没到雅洁的窘态。
缪泉心下暴汗,陈阳可真是满嘴跑火车,什么粗不粗?说的还一顿一顿的,让人浮想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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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上好的马奶酒,散发着浓浓的奶香。
烤全羊、卤山猪、白切牛肉、大锅炖着牛羊的下水,泛着红油,热气腾腾、乞颜部人载歌载舞,手捧着洁白的哈达欢迎缪泉一等尊贵的客人。
陈阳早就急不可耐,从大锅里捞出一根大肠就吃起来,吃的是满嘴流油,只见大袖一捋“好吃!好吃!!!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缪泉看陈阳也不等主人发话,在看这幅猴急的吃相,脸上有点挂不住,毕竟自己一干人都是客人。于是,对着托布尔歉意一笑“托布尔兄弟,我这个二哥性情直爽,勿怪!”
托布尔哈哈大笑,豪情一片“我们草原汉子都是粗人,喜欢陈阳兄弟的爽快。来!大家一起来,我们一醉方休。”
“来!一醉方休。”
一时间,推杯换盏,热闹异常,大家更是快意恩仇,谈古论今,气氛异常融洽。托布尔对缪泉对世事高论更是深深折服。
对于历史、政治在缪泉面前那是小菜一碟。
缪泉只是心下疑惑对着托布尔道:“我一直游历中原,对各部落也有所耳闻,只是听说在不尔汗山,黑水(今黑龙江)上游一带有个乞颜部,还分为主儿乞部、泰赤乌部、孛儿只斤部等等。你们为何现在在金山居住?”
只见托布尔叹了口气,微微道:“缪泉兄弟说的对,先祖本是两晋时期东胡一脉,大唐中期,亚丹兴起,草原各部被亚丹国主耶律阿保机尽数诛杀,我部虽然骁勇善战,但人丁势微,怎抵挡亚丹铁骑,乞颜部只剩下我孛儿只斤一脉。先祖带着族人爬山涉水西迁,在金山一带一繁衍数代,本以为在这荒凉的漠北高原能够保全族人,不料想,亚丹国兵丁经常借着围猎,时不时的突袭我部,塔塔尔部更是勾结破六汗部,经常欺负我们这些小部落。我曾联合众部落一起抵抗,可是诸多部落只是碍于破六汗部有宇文叶护仰仗,只求自保偷生,无一部愿意出兵抵抗,前几日塔塔尔部打着破六汗部的旗号收取赋税,还趁机抢走我们的马匹,牛羊。我气愤不过,带领族人连夜突袭塔塔尔部大获全胜。可是塔塔尔部搬来汉达救兵,我部寡不敌众,致使全族被俘。后来的多亏恩公众人相救。”
众人听了托布尔一番叙述,也都是感概万分,只见托布尔,端起一碗酒猛然灌下“众恩公,今骨律可汗荒淫无道,连年对月牙用兵,不顾百姓死活,还加大税赋,倒霉的还是我等这些小部落,我本想带领部众再向西迁以求苟延残喘,可是如今局势哪还有我们这等小部落的容身之地。不日前,苾悉部派人说要参加“麒麟大会”共商突厥诸部发展大事。我也早有耳闻伽古首领德高望重,体恤部众,据说乃是我突厥正宗的阿史那氏颉利可汗所封的叶护后人。我托布尔与亚丹、破六汗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欲带族人全部投靠苾悉部。大丈夫理当保护族人,驰骋沙场,守护家园。不知众恩公可否愿同我一起前往?”
缪泉听到托布尔一番话,心里一惊,听他的话来看,伽古等人看来早早通知各部参加麒麟大会,看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在看此人眼光高远,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将才,有意结交。
正欲发话,却是陈阳哈哈大笑:“托布尔,你若想投奔苾悉部,找我们四弟就对了。”
“什么?我正缺引荐之人。难道?”托布尔一脸迷惑。
“我四弟就是苾悉部人,刚好我们可以一道。”陈阳一脸得意
“...奥...”
“托布尔兄弟,不知族中可有一位叫也速该和铁木真的人?”缪泉丝毫不放弃挖料的机会,按照时间推算现在是成吉思汗快出生或者其父孛儿只斤·也速该把阿秃儿正值壮年之时,能一睹英雄风采也不枉穿越一回。
托布尔一头雾水“我乞颜部上下三代从未听说此人,缪泉兄弟莫非记错了。”
“..什...么...铁...木...真...,铜..木...真的?三弟..我敬你..一杯,同你...一起,直觉的..快活...,来...来来...干了,等着...喝.喝...你...的喜....酒呢!”
陈阳显然喝高了,语气结结巴巴,众人也禁不住大笑起来,不过这么一搅合,缪泉也不在追问,欢宴进入了**,篝火照着每个酡红的脸上,个个都有相见恨晚之意,一番惺惺相惜。
只见缪泉晃悠悠起身,一把拉住托布尔:“托布尔兄弟义薄云天,今为了族人生死,不顾个人安危,我等佩服之至!投奔一事包在兄弟身上,今欲于兄弟结拜,不知意下如何?”
“好!我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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