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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归途】

古镇街道,店铺林立,胡汉杂陈,这里能看到杭州的丝绸、稀少的君山银针茶叶、妙香的翡翠、更有大食国的珠宝玉器,好似现代的外贸旅游区,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却充满着异域风情,街道人头攒动,一片繁华。

缪泉等人酒足饭饱,走出“扬州醉”酒家细下打量眼前繁华,也不禁深深吸引,如果不是逃亡,估计众人早隐身于这片繁华之中居家过日倒也快活。

陈阳似乎沉浸在刚才的酒香之中,丝毫不为眼前景象所动,拍拍肚皮,大声嚷道:“爽快!好久都没有吃的这样爽快了。四弟,要不我们拉个山头,带一帮兄弟干上一番大事。你足智多谋做我们山寨头把交椅,大哥当二大王,我做三大王,萧勇做四大王,我们杀富济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岂不快活!”

缪泉听到陈阳的话心里一惊,这货到时啥都敢说呀,还有鼻子有眼的把座次都给排好了,不禁摇摇头,小声道:“三哥,你乱说啥?小心祸从口出,我们现在可是在逃亡呀!说不定,汗颜现在又派人四下捉拿我等。”

陈阳见缪泉小心翼翼,满脸不屑,大笑道:“汗颜那老杂碎,怕他鸟甚!他要来捉我等,来一个我捉一个,来一对我捉一双。四弟你智勇双全,怎么现在却是畏畏缩缩,不像堂堂七尺男儿所为!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兵荒马乱,百姓生灵涂炭,我等岂能做缩头乌龟。”陈阳是越说声音越高,一时是唾沫翻飞,神情激动。

陈武一看陈阳越说越离谱,不禁大怒“混账!!!有完没完。你怎知四弟没有雄心壮志?四弟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阿大和巨灵早已到达苾悉部,我们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四弟部落再做长久计议。”

陈阳看哥哥生气,顿不作声,从小都是哥哥一直在保护自己和雅洁,对哥哥那是十分尊敬。不过经过这次劫寨,自己也杀了不少汗颜兵丁,心下也是豪气顿生,感觉哪些所谓的部落老爷也不过如此,但是也不敢违拗哥哥。

但心中还是不服,嘴里还唠唠叨叨的“本来还想好这山寨就叫‘杀头寨’,妹子同四弟倒是郎才女貌,干脆做四弟的压寨夫人得了,到时亲上加亲,一家人吃香喝辣的多好。”

声音虽小,但众人却都听见了,但都装作不没听见。

缪泉是心下暴汗“这老二可真是口无遮拦,快人快语,不过这样的人也最是真性情。”想罢忍不住想看看雅洁的反应---这可是压寨夫人呀!

这一看不打紧,四目相对,电闪雷鸣,但见雅洁眉波流转,螓首微垂,明媚素面染上一丝酡红,犹如盛开寒山红梅,娇艳欲滴,缪泉看的是心动神驰,馋涎欲垂。

众人看在眼里,默不作语,雅洁一看众人凝望自己,顿时羞得粉颈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去。

只见雅洁莲步轻移,抓住陈武胳膊,娇声道:“大哥!你看看。”

众人看雅洁神情扭捏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一行人有说有笑,倒像是一家人和睦非凡。

可缪泉此时并不轻松,置身于大漠古镇,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这种电视才能看到的画面,却给缪泉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同样是车水马龙,但区别的是,前世是行色匆匆,后世则是悠闲自得,就连小贩叫卖声也拖着长长的尾音,韵味十足,处处洋溢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后世今生,看着眼前这群熟悉的人群,想着曾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焦急等待自己的古丽、伽古、阿可达等人,一切觉的是那么的陌生,可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

“算前生,断后世,前生后世。称红尘,解旧梦,红尘旧梦。欲知富贵荣辱,且听狂人妄言!”这时一个看着有一丝仙风道骨的算卦先生吸引住缪泉的目光,特别是算命先生说到“前生后世,红尘旧梦”缪泉更是感到新奇。

说实在,自己对这一套本来不信的,在后世的公园、街道经常有这一类的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一个个不是吹的神乎其神的,特别是京城雍和宫一带更被誉为“算命一条街”,记得自己和灵曦游故宫,路过国子监路,灵曦就被一个道士打扮的算命先生拉住“姑娘不得了!看你这气质不凡,端庄贤淑,以后必能稳坐正宫,母仪天下。”

灵曦乐的合不拢嘴,“那你算算我身边的这个能不能当皇上?我看你也是看穿越剧看多了吧?切!”说毕,两人笑着撒腿就跑,气的老道是吹胡子瞪眼。

“先生可否为小生一算?”众人看缪泉征询算命先生,也挺好奇,便停下脚步一看究竟,要知道在历史上,古人对算命先生还是很尊敬的,毕竟不像现在科学技术发达,那时的人们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都归咎与天命,要不怎会有《周易》这样的传世佳作。

算命老者打量缪泉一番,微微道:“这位公子可要要算命?十锭金子。”

缪泉吃了一惊“什么?十锭金子?”

要知道这十锭金子,足有十斤重,相当于千两白银。平时一个穷苦人家,二两白银足足够一年的开销了,放在后世怎么说也值一百多万。

我擦!算一次命,一百多万,当我是开银行呀!莫非又是超级巨骗?

旋即一念,能要这么高的价格,那就会会道行了,但见缪泉微微一笑:“如何说?”

陈阳一听算命先生狮子大张口大怒,虎目怒视“四弟,别理他,这鸟人是穷疯了!待我砸了这个破摊。”

陈阳想刚刚吃饭可是一小锭金子,现行流通的可是官方定额的十两一锭的,这不打劫吗?妈的!自己还想着打劫呢?

缪泉连忙制止陈阳,陈武更是生气,一把扯住陈阳“二斤,不得无礼!且听先生如何分说。”

算命先生也不生气,对着陈武微微道:“这位壮士龙精虎猛,他日必掌千军万马,前途不可估量!”

陈武见算命先生竟算起自己来,也来了兴致“那先生也好好算算我这位小兄弟前程如何?”

但见算命先生默默无语,沉吟片刻,却慢条斯理地吟出一首诗来“生死自难忘,往来皆不负。一世两为人,千秋梦几度?欲知生前事,天山不老峰。”言毕哈哈大笑,在不看挂摊一眼,飘然远去。

缪泉连忙追去“先生请留步!”

但听算命先生从远处飘来一句“遇梅则破,遇柴则立。”,缪泉沉吟着,再看那先生早无影踪。

缪泉心里极为震撼,自己本来有种莫名的烦躁,何去何从,心下迷茫,听算命先生刚一出口那首诗,能知悉自己的性情,更能道破自己的两世为人的身份,自己岂能不震惊?

还没细下思量,不料到这先生却是说完就走,只留下“遇梅则破,遇柴则立。”的难解之谜。

众人见缪泉去追算命先生,恐缪泉会遭不测,连忙追来,哪见算命先生踪影?倒看到缪泉失神的呆在街边。

“四弟!”众人喊道。

陈阳一脸关切“四弟没事吧,我看那算命先生疑神疑鬼的,不像好人。”

缪泉不过刚离开一会,却看众人都紧张兮兮的,心中不禁一阵温暖,轻笑一声“没事,没事!!”

“公子,你看?这好像算命先生留下的。”雅洁一阵小跑也是两耳发热,酥胸微颤,缪泉接过宣纸一看,只写得一个苍劲的“破”字!显然字迹未干,像是算命先生在众人来之前才写的。

面对字谜,缪泉一时也不知所以然来,反正是和后面的“遇梅则破,遇柴则立。”是关联的。

雅洁看缪泉深思,柔声道:“公子不必郁结,那先生不是说,欲知生前事,天山不老峰吗?到时去不老峰,不就找到答案了”

经雅洁一提醒,缪泉幡然醒悟。

自己刚刚只是关注诗的前半部分,到忽略了后面这句“欲知生前事,天山不老峰。”于是满怀深情的,看着雅洁“雅洁姑娘心下细致,我倒是忽略了,就是!就是!!!”

..................................................................

破六汗部驻地毡帐素裹,哀声冥冥,一片凄凉。

汗颜的眼神弥漫着从未有过的悲伤,一身素服,双眉紧锁,双手背后,来回踱步,小儿子汉达侍立一旁,神情哀伤。

邬桑一脸疲惫进入毡帐,跪倒便拜:“大人,小人无能,罪该万死...”

汗颜见邬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并未押着贼人,大怒道:“什么?混账,区区千余众竟然逮不住十几个贼人,养你废物还有何用?”言毕抽刀欲砍邬桑。

汉达连忙跪倒制止“阿达,息怒,且听听邬总管怎么说。”原来汉达是汗颜抢掠的汉族女子所生,身有突厥和汉人血统。

事实上,当大唐帝国强盛之时,多民族交融,好多少数民族与汉人通婚,融合汉族文化,已经汉化,分不清是汉人还是原有民族。汉达就有这样的混血身份,出生后不久母亲就去世,再无仰仗。所以自小都被汗昭欺负,汗颜也不怎么待见这个混血小儿子,可汉达自小受欺凌,从小养成了隐忍的个性,但内心却是十分阴暗,不巧汗昭被缪泉手刃,他认为自己出头之日来了,于是趁机收买人心。

汗颜看小儿子制止,稍微冷静,心下也是疑惑,一千多人不会连几个贼人也抓不到,回来还折了几百人,也想一问究竟“畜生,到底怎么回事?”

邬桑吓了一身冷汗,对汉达投以感激的目光,把缪泉等人和骨律令牌细说了一番,说起龙卷风更是惊心动魄,汗颜、汉达听得也是吃惊不少。

古人把这种异象一般归于天神的惩罚,看在邬桑忠心耿耿的份上暂时饶恕了邬桑。

这时下人来报,说塔塔族人被乞颜部人突袭,现在塔塔族人前来请兵协助。

听到禀报,但见汗颜胸口微颤,双肩抖索,啪的一拳击在桌子上“妈的!小小乞颜数千部众也敢袭击我塔塔部,待我收拾这帮狗乞儿!”

汉达可不愿放弃自己扬名的机会,平时这等事都是被哥哥汗昭抢去,自己哪还有份,再说这些部落只不过是附属部落,起不了多大气候,于是上前对汗颜劝说“阿达近日操劳疲惫,石坚大人刚走不久,部中事务还得依靠阿达,孩儿愿率我破六汗男儿踏破乞颜部,为我部立威。”

邬桑看汉达请命,自己也不敢落后“小人愿戴罪立功,随少爷一同前往。”

缪泉等人离开小镇,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快活。

此时缪泉正在兴致勃勃的听陈武讲沿途风土民情,忽然萧勇策马前来一脸警惕“四弟,前方好像有不少人马?”

“三哥,我们这一路平平安安,偶尔只有骑马放牧路过,如今这段山陡路险,怎么会有大队人马经过?三哥我看你是多虑了。”缪泉对这个头脑灵敏、勇气可嘉的萧勇还是很喜欢,但对萧勇突然说有大队人马还是不信。

萧勇见缪泉一脸质疑,脸上闪出诡异一笑“四弟,我不仅知道前方有人马,还能判定多少人马,离我们有多远。不信我们打个赌。”

陈武一听萧勇说打赌,哈哈大笑“四弟,这下你输定了,我们打猎靠的就是萧勇着这双耳朵,猎物的远近、多少、甚至是什么野兽都能分的一清二楚,你岂有不输之理。”

缪泉暴汗,遇到顺风耳了?还有这样奇人?而且一直在自己身边?

在缪泉看来顶多也就听力超群,不过看萧勇的耳朵确实不是一般的大,堪比两耳垂肩的大耳刘备。

经陈武说,这片也属于汗颜势力范围,也不能掉以轻心,于是下马让众人隐于一处高地。

约莫半个时辰,只见约有千人骑兵压着一群族人经过,细下一看,被押的族人约有七八百人,妇孺赶着牛羊夹在中间。男众全被绳子绑着,为首的一个英俊少年在众男子中显得桀骜不驯。

被绑的男众和妇孺时不时被汗颜兵丁马鞭狂抽,不时传来哭声。

这队人马正是汉达和邬桑所领,汉达诡计多端,让塔塔尔部率军诱敌,刚刚突袭成功乞颜部不知是计,遭遇汉达邬桑埋伏,致使全族被俘,死伤不下数百人。

众人一看也是心中一惊,只见缪泉对萧勇竖起大拇指小声道:“三哥真是顺风耳。”

缪泉见萧勇憨憨一笑,接着调侃道:“三哥,你还能听到什么?”

“附近不远处至少有三五十只山猪”

“什么?还有什么?”

“你抬头看,前方的几棵胡杨树上有几窝胡蜂”缪泉抬头一看,约有三米多长的蜂巢夹在十多米的胡杨枝杈上,这东西后世也经常见到,但是这么大个的可没见过。

萧勇看缪泉一脸惊奇,嘿嘿一笑“四弟,服了吧?”

“切!这难道也是你听到的,谁都看得到?”

缪泉一脸不屑,不管萧勇有没有听懂“切”的意思,看着蜂巢,顿时想到一个妙计,只见向陈武一招手“大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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