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内是用铁蒺藜铺就的地面,两旁是分立左右的五十个机关人。若是寻常任何一个修炼魂力的来到这里,都不会把这些放在眼里。然而前来伸冤的人有大部分都倒在了这里,因为他们的魂力早在第一关之时就已经被废了。
左咛面无惧色,一步一步的向着甬道尽头走了过去。仿佛踩在铁蒺藜上的脚不是自己的一样。随着左咛进入甬道,两旁的机关人也运转起来。铁人手中的狼牙棒也挥动起来。
“砰”的一声,左咛竟然被打的向后跌出了甬道,也让围观的众人知道了铁棒上的力度究竟有多么大。
左咛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此时他的胸襟上全都是那一棒打的洞,脚底也不断渗着鲜血,围观的群众纷纷面露不忍,很多人已经开始当场劝他回去了。然而左咛充耳不闻,又向甬道走了过去。
就这样,左咛在甬道里几次软倒,又几次重新爬了起来。最终坚定的走出了甬道。
“好!”围观的人看左咛终于走出了甬道,纷纷为他喝起彩来。
左咛跪在地上,此时他已经用尽了力气,想要再次站起来却是不可能了。而高高在上的王座上终于出现了皇帝的身影。
入云国开国大帝名叫皇甫云,他的子孙后代当然以皇甫为姓。当代的皇帝是皇甫云的玄孙,名字叫做皇甫玉。
皇甫玉高高的坐在王座上,面色阴沉不定。“左卿你在朝堂上还没有闹够吗?”
左咛跪在地上,声音微弱但坚定的说道:“最可怕的从来不是魔族和妖族,而是我们自己失去抗争的勇气。还请皇帝收回罪州,我人族何惧一战?否则,我人族距离灭族也不远了。”
“左卿,真的要逼朕吗?你现在离去朕可以既往不咎。”皇甫玉语气中满是威胁之意。看到左咛还是跪在那里。
“哼!你懂什么!”皇甫玉冷哼一声,在身边太监耳边耳语一番,转身进入皇宫了。
太监上前几步,高声宣布:“左咛妖言惑众,传皇帝旨意——绞。”说完也回宫去了。
程大人走上前来,幸灾乐祸的说道:“左大人,你这是何必呢?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如今皇帝命令绞死你,你可不要怪本官啊。哎!还是皇帝仁慈,竟然给你留了一个全尸。”说罢,向身后挥了挥手,“带他去刑场。”
刑场上,程大人看时辰已到。
“行刑!”
刑场下的人俱都露出不忍之色,只有一个人悠哉游哉的看着这一切,这人就是杨炎朗。他现在只等着给左咛收尸。现在他正左右张望,心里不无恶意的想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会不会狗血到刚好有一个人来喊刀下留人。”
果然,就在绞绳越勒越紧的时候,一声‘且慢’打断了行刑。杨炎朗向来声处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却两鬓斑白的人大步走了过来。
程大人看到来人,害怕事情生变,连忙说道:“定军侯,这绞刑是皇帝亲自下的,还请侯爷不要让我难做。”
定军侯向台上横了一眼:“自然不会,我只是想和左大人说几句话,想来这个方便程大人不会不给吧。”
“若只是说几句话的话,当然可以。请!”
定军侯接下来便不再理会这位程大人,看向左咛目光复杂:“你这是何苦呢?”
左咛苦笑着说道:“咛自从得知林侯要死谏皇上,彻夜难眠。咛自知侯爷心性坚定,一旦下定决心,旁人是无法改变的。想了几天几夜,咛也只有提前死谏这一种办法来救侯爷了。人族可以没有左咛,但人族却不能没有侯爷。”
定军侯转身向台上的程大人拱拱手,这却是他第一次正眼瞧这位程大人:“不知程大人可否给林某一点时间,林某现在就去求见皇上,或许我可以保左大人一命。”
在刚刚定军侯不拿正眼看这位程大人时,他就非常不满了。此时林侯有事求他,他当然要拿捏一番,于是面露难色,刚要说话,就被一阵大骂声打断了。
发出大骂声的就是左咛,只听他大声质问道:“林逸,我千方百计地救你是为了什么,你要怎么救我,拿你的爵位去换吗?不要让我的死变得毫无价值。”
面对左咛的质问,林逸面露不忍之色。
“如此,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
“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林逸看着左咛的眼睛说道。
“如此就好!”左咛拿起绞绳,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来吧!”
忽然左咛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向着场外高声喊道:“杨兄,我知道你一定在这儿,昨夜与杨兄谈经论道,自觉十分痛快,咛早已将你引为知己,烦请杨兄在我死后,帮我收敛一下尸骨,咛先在这里谢过了。”说完示意两边的人动手,可怜一代经天纬地之才,就被绞死在了绞刑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