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这样决定了,要嘱咐的话还有很多。远远地看见天啸走来,老夫妻二人的神经,没有原因地紧张起来。漫身英气,一股吞山河、纳万物的气派贯穿全身。夫妻二人分明看到了,天啸头上戴着一顶血红色的王冠,还有身后的尸骨累累,血染山河。
这就是最后想要的结果吗?夫妻二人一时间,不敢继续想下去,但不这样,外边的世界就安静了吗?当前的川谷大地,西风摇落,干戈声闻,相互残杀,此起彼侠,接踵而至。值此之际,需要有忠魂铁骨男人,揭竿而起。
阻止战争发生,最快捷的方式,还是战争,也许这就是法则。眼前的少年,你准备就好了吗?
花瓣散落在天涯,曾经有多少聚合,既然绽放过,也必将有别离。再好的宴席,也有终了的时候,即使你喝得冥冥大醉,最后也有离开的时候。是的,我们每个人,每天都在离别,与亲人、与朋友、与陌生人、乃至与自己曾经度过的时间。
老夫妻二人默默地,打理行囊,倾尽所有带足路上的盘缠。天啸站在二老的身边,这个不到弱冠之年的懵懂少年,一身傲骨,透露着儒雅成熟的魅力,似乎在憧憬着,未来的波澜壮阔。
天啸脸上充满着笑容,让人倍感亲切,虽然看起来雅嫩一些。但有谁能够想到,日后的他将会以,极大的魄力和高超的智慧,推进这个破乱不堪,走进消亡边缘的族类,再次走向辉煌。不管前路艰辛万苦,他都要大刀阔斧,磨砺族之利器,族之灵魂。
这是在凌波墟中,最后的一个夜晚,天啸睡意全无,一双眼睛无目标地四处看着。脑中混沌一片,想到这段时间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爷爷奶奶,想到突然离开自己的母亲,想到父亲死于杀戮的不明不白,同时也想到离开之后,怎么样施展开,自己的满身韬略。
什么事情都是如此,空有一腔抱负不足取,脚下的路,还得一步一步走来。想起明日就要赶路,天啸强迫自己睡下。他用手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然后微微地闭上,突然间感觉有丝强光潜入。
天啸顿时清醒鱼跃起身,发现凌波墟上空,飘动着两个圆壮奇怪的幽浮,周围发出锯齿状的寒光。距离自己较近的一个,以极快的速度,从自己的眼前掠过,另一个较小的,却飞向爷爷奶奶,居住的方向,然后消失,墟内恢复平静片刻。
分秒间,两个幽浮又同时出现,一声厉叫从远处传来,天啸疾呼声不好,爷爷奶奶遭难。他手持龙蛇剑,风驰电掣般扑向,两个幽浮中间,能力非凡之人,野心也及其之大。天啸暂且顾不上爷爷奶奶,只想知道这两个幽浮,到底是什么,来干什么。
“爷爷奶奶,休怕!啸儿暂且脱不开身,一会就来。”
天啸高声喊道,然后与两个幽浮交缠在一起。今日的天啸,在篪风豳风的调教下,远非初来烟波湖之日可比。即将离开沧波湖,心情不是很好,脾气也暴躁了许多,想到爷爷奶奶居住的方向,传来那一声凄厉的声音,心里不免怒火冲天。
“你们是什么怪物,为什么来伤我爷爷奶奶。”
天啸并没有因为问话而放弃进攻,龙蛇悠鸣一分为二,剑端诡异,幽灵摆首,骤然突显,龙须、蛇信,吸嗜着,两个幽浮周围的寒光许许。听过天啸的问话,两个幽浮的一愣神间,发现自己与这个少年,近乎贴身而战。看来忽视和藐视,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年来说,是自己最愚蠢的伎俩。
天啸手中两个天外神器,素来有饮血不吃肉的习惯,麾旌所临,必将风行草靡,威严足惮。凌波墟内一时间,烟雾起腾,怪光闪闪,使旁观者,分不清那个是幽浮,哪个是少年天啸。
“你们到底是什么来路?来我凌波墟是什么目的,你们若把我爷爷奶奶怎么样,休怪我痛下杀手。”
“年轻人,不要凭借一时兴起,胡乱夸下海口,想知道为什么?靠实力说话,否则知道又能怎么样。”
首战即决战,发现及摧毁,但冷静必须战胜暴躁。交战几个回合,天啸虽然没有处于下风,但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从交战开始,直至到现在,他还没有看清楚,对手到底是什么,大致轮廓是什么样子。可是对手,却知道自己是个年轻人,这对与心高气傲的天啸来说,就是一种惩罚。
很明显对手是有备而来,或者说是高于自己。天啸认为这是自己的初战不顺,同时也使他的头脑,顿时冷静起来,一个闪身跳出交战的圈子。审时度势,趋利避害,看来天啸的书没有白读。没有对手的对决,已经没有意义,两个幽浮在紧张的战斗中,可以隐藏身形,那是因为他们的动作太快,停顿下来,如果不走,不得不现出原形。
相隔十几米,天啸清楚地看到了,这两个装扮成幽浮的怪物,原来是,两个一高一矮中年人男女。退一步才看出对手的真容,天啸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如果继续一味再交战下去。结果现在想象不出来,或者说也不敢想象。
天啸把这次交战,归结成成为,自己的一次失败。失败的原因是,自己太过于大意,在没有了解对手的时候,冒然出手,并且没有得到先机,奇书上说这是兵家大忌。虽然实战中自己,并没有战败,但是自己主动的撤出,也说明了问题。
一个人在某些时候,如果没有遭受过惩罚,那么他的性格里,就缺少一部分,只有遭受过惩罚而且挺过去,才能证明自己的坚强。这样的惩罚,是大是小没有关系,关键是能否坚持下去。
“你们为什么?不亮出你的武器,这样不是很公平。”
天啸虽然内心略起波澜,但表面非常震惊,以稳如磐石之势,傲视对方,等待对手的回答。这也是他在窥探对手的虚实,高手对决有时,相比的不是技艺,有些时候,语言也是一大利器。
“年轻人,来时急迫,一时忘在家里。”
这种回答,对于对手来说,分明是一种藐视。天啸与生俱来,不能在宁静中生活,争强好胜永远是他的性格,决不能容忍这种藐视的话语,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分明是对自己意志力的挑战。
天啸紧抿起嘴唇,沉默片刻。把手中的龙蛇宝剑,轻轻地放在一边,然后挺直胸膛,一步一步向着两个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