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昏暗的灯光映衬着一个小矮人的影子,投在昏暗的窗玻璃上,隐约能看见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这是?”
“嘘……随我来。”
我跟着他拐进一个死胡同,到胡同最里面爬上了一个垃圾桶。
这儿正对着那间屋子大门,约莫五十米远,透过门上面的小窗能洞察屋里的一切。
他拿着一个单筒(低倍率望远镜)朝那黑夜里发出唯一光亮的“天窗”望去,样子像极了一个稻草人,一动不动。
这个巷子前前后后的多数人家早已熄灯,大概是不怎么富裕的缘故(也许交不起昂贵的电费故而早早睡去)。
唯独那间屋子还亮着光。
约莫半分钟,他动了一下。
“都看见了啥?”我忍不住问。
“别有洞天,你看下。”
接过望远镜,我看到了这一幕:一个小矮人拿着像是放大镜的东西专注地看着挂满整面墙的画作,由于个矮,他不得不时而爬上椅子,时而又跳下来。
我见过专注的人,但没见过如此专注的人。
“艺术家?”
“不,”他否决道“是个窃贼,我很肯定那些画都不是他的,至于是谁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数了下,总共……十四幅……”
“是十五幅,还有一幅在最左边,之前观察他的影子我能确定那里还有一幅。”
“没准和你藏着的那七幅画有联系。”我不经意的说完这话,然而当我回过头时,发现他已经呆住了。
“你说什么?那七幅画?七幅画……”
他的眼睛在遥远的灯光照射下闪着白光,有点不太对劲。
“我就随便说说……”
尽管说者无意,但听者却真真实实的“过意不去”。
“七幅画……七幅……白杨……十五……”
就这样,他一直断断续续的念着这些话,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这样可吓到我了!”
“七幅画……十五幅画……二十二幅素描画!”
“什么意思?”我将望远镜归还他,跳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心生恐惧:难道这人疯了!
“二十二幅素描画……白杨……”
突然他不再念叨,跳了下来。
“你刚才说这些有何暗示?”
他看了看我,顿了下:“不知道,我要问问何大。借你手机给我,我的没带。”
穿过昏暗的巷子,一边走着,一边注视着这个男人的背影。
这个瘦瘦的背影下,是怎样一个面孔?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到底蕴藏着什么?他的思想能达到怎样的境界?谁能知道?
几分钟后,他将手机归还我,并严肃的说:“收到回信立马给我。”
我点了点头,看着那封已发送的信息:调取档案库关于“二十二”字眼的一切资料,有结果请速回。
“这里这么办?不继续监视?”
“我已经叫了一个的哥,很快就到,这儿交给他,”,他顿了下,继续道“突然想到恐怕我要回一趟局里,严格来说你不能去,所以一会你就直接回老城区。”
“你不等何大的回信?”
“那样太慢,好了在下个路口你朝那边,”他指着一个路口,好像不太确定一样继续说“是那边吧?你朝那边走,我朝这边,离开这里后,见车就上,这里不安全,到老城区等我。”
“如果收到何大消息我要怎么回复?”
“不用回复,明早见。”
说罢,他从路灯下朝着一个方向急匆匆地走去,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剩下一脸困惑的我朝反方向踱着步子,还好离市区不是很远,借着无力的路灯,不久便到了繁华地带。
刚上车,便收到了回复消息:已翻阅,发现两宗,速来。
然而何大不知道的是,酒友正以很快的速度赶去。
想必案子有了不少的进展。
我轻轻的吐了口气,然而还是有万千疑惑有待解答。
“小弟到哪?”
的哥转过头来,突然我愣住了——那张面孔好像在哪见过,纵使我努力回想,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呆住了那么一两秒,突然他向我弹了一下手指,整个动作很迅速以至于我没反应过来,往后的事便也不记得了。
但有一点要提一下,在昏睡中隐约能感觉到在车里颠簸了很久,接着是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拖着我上了一到两道楼梯。
……
无尽的黑暗里,浮现出一座城,城里城外,薄雾环绕着灯光,却不见一人。
……
“把他弄醒……”
突感额头一阵凉意,我无力地睁开眼。
“你醒了,怎么回事?”
浮现在上方的是胖子模糊的脸。
酒友也凑了过来:“不用担心,微量的药物中毒,大概是受到了那个的哥的照顾,没大碍就好……”
“嗯……”我咯了一声,眼睛便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