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旁便是一片海,而你却看不见。”
——引言
“你很享受这个迷糊的过程。”
原来我正身处在这间小木屋里,身后传来的是干瘪老头的声音。
“这不是幻想!”
我抹了抹眼泪,继续盯着墙上的画看——尽管有些迷糊不清,但她的的样子还是那么亲切,动人。
“你永远也摸不到其中的门路。”
“我相信,她存在过,所有的东西也都存在过。”
“你的身旁便是一片海,你却看不见。”
我不能说出他的这番话意义何在,但仍觉得隐藏着不被人所知的奥秘。
许久的沉默……
“他醒了吗?”
“还没有。”
断断续续的对话在我耳边进行着……
“都昏睡两天了。”
“我试了下,还在发烧。”
……
“嘟嘟嘟嘟……”
“快叫医生!”
许久的沉默……
“心率和血压都降到了最低,对了,联系到他的家属没……”
“还没有……”这是酒友的声音。
至此,我不再听到任何谈话,整个世界好像又都安静了下来……
眼前再次浮现出木屋里的场景,老头和我的对话还在进行着。
“你……说的或许是对的,我好像在做一个很长的梦,而我不知道事实上发生了什么。”
“跟着我,我会帮你的,你只要说一声谢谢。”
“那……谢谢了?”
老头走出屋外,而我则跟在后面。
世界瞬间从黑夜转变成白昼,墓地也消失不见了。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密不透风的森林,树与树之间,铺满着各种各样的青藤与荆棘。
他向着林子间很小的缝隙钻了进去,我犹豫了会,也跟着进去了。
我们穿梭在密密麻麻的藤蔓间,可谓是举步维艰。
很快,他便走进了林子更深的地方,我被远远的甩在后面。无奈,只得小跑前进,任凭荆棘在脸上挂出大大小小的伤口。
我们之间好像有着一股很强的相斥之力一样,每次在我快跟上的时候,又会慢慢被甩开。无论我怎样加快速度,也跟不上他,距离越来越远,最后他消失了。
没有了个目标,我只得在林子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许久,眼前忽现一条小路,我怀有“些许希望”地向一端走了一段。
大雾忽起,我瞎摸着跟着路又走了一段距离。
不远处,一个人影忽现,原来是那个老头。
“想继续向前走吗?再过会你就能看到大海了。”
很显然他在试图让我从梦里醒来。
我犹豫了一会。
尽管我已分不清现实与幻想,甚至不是很肯定我是否还在梦里。也许我只是不想跟着他的思路走吧,所以才这么犹豫了一会。
“要想往回走,你只需沿着小路的另一边走,一直走到头。”
“这倒不难。”我答道。
“事实上你每走一百步,都会看到一些事物。但是你得保证,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能停留太久,不然你永远也走不出这片林子。”
说完这番话,他便神秘的消失了。
而我则转过身,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着……
直到走满了第一个一百步。
这时眼前忽现一棵大树,树下一头水牛悠闲地躺着,嘴里不停的咀嚼着从胃里回出来的碎草。它的尾巴不时的抽打着成群的苍蝇。树上,一个小孩在枝干间袒露着胸口,熟睡着,他的笛子也不知何时掉在了草地上……
我记住了那位老先生的话,所以没有停留太久便迈开了步子——当我走了第一步时,画面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还是这条小路,以及身旁无尽的树木。
不久,我走满了第二个一百步。
这时眼前呈现了一条小溪,几个孩子在水里嬉闹着。下游稍远处,一个妇人正在用木桶打水。一个中年男子不知何时从何处走了过来,这时孩子们也嬉笑着跑远了,只剩下一个小男孩坐在溪旁的大树下,倾倒着鞋子里的水。
“你还不回来!”
这是中年男子的呵斥。
小男孩做了个鬼脸,穿上潮湿的鞋子一溜烟地跑了……
事实上,每当我走满每个一百步时,眼前便会浮现出一个新的场景,场景里的人和事物都如此逼真,能让人无时不感到一种“神秘”的宁静与祥和之美。
每次都令我驻足观望许久。
有一点不得不说明,在我为这些画面看得着迷的时候,眼前总会浮现出一一那动人的面容,她就在正前方,对我微笑着,这才得以让我又进行着漫长的赶路。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呈现的是墓地上的小木屋。
我朝屋子走去,推开了门。
屋子里地上的柴火已快要燃尽,桌子上的蜡烛还剩下一丁点,在苦苦燃烧着。
那幅墙上的画也都还在……
“一一!”我叫了一声。
身体不自觉的靠近了墙,手在她额头上轻抚了一下。
这时屋子里的蜡烛已燃尽,四下一片漆黑。
而那堆柴火也熄灭,剩下几颗红碳还在黑暗中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