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醒不来了,事实上也很难醒来对吧?”
这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胖子的声音。
“我在哪?”
我迷糊的睁开了眼睛,黑色的天花板就在我上方。
“想必你是睡过头了,安眠药的作用显然超乎了我的想象。”
“我到底在哪?”
望着黑色的天花板的某个角落,心里十分失落——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个梦。
“你在老城区西街的出租屋里——如果让我说得详细点。对了老兄,离第二次催眠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我是不是该提醒你,清醒的时候到了?”
我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显示一点一刻,分毫不差。
然而我还是想不起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模糊的想起几个片段。
“发生了什么?”
问这话的原因在于,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一切都是假的。
“喔!”他端着茶杯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面露喜色道“这要说起来就有趣了,如果你非要我说得详细点,那我就有必要说一说。前几天,这里发生了命案,田一一也就是你的那个室友,在对面那幢楼的后院有人发现了她的尸体。初步调查是被人从楼顶推下去摔死的,但疑点还是很多,而我有刚刚介入了调查,所以对你采取了一项很古老的手段,”他顿了顿,神秘的说道“催眠术。”
“哦!”
我艰难的答了句话,便又“似睡非睡”地闭上了满是眼泪的双眼,耳边还能依稀听到他模糊的声音。
“你的状况不容乐观……显然就快要死了……真后悔在这个非常时期给你进行催眠……”
“不过别当真,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话说回来……要是你真有个不测,我可就成了杀害你的凶手了……虽然尸检报告会说是死于那个什么什么瘤……但我也依然要担当一些责任的……”
他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从未停止——但具体说了什么我也无从得知了,只是一直听着他的声音,一直都在听着……
直到——
“明白了!多型性神经胶母细胞瘤。”耳边突然响起了酒友的声音。
“不见得是……好事哈?”
不知怎么的我就答了这句话,随后便一下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白色。
“你醒了?我以为你醒不来了,事实上也很难醒来是吧?”
这是胖子在说话,此情此景恰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是哪?医院?”
“如你所说,是的,”酒友顿了顿,继续说“你的状况不容乐观,是不是该通知一下你的……”
“我没有家属……如果可以,下午就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如何?”
“不行!”
他的回答很坚决。
“要我求你吗?嗯,恳求你!”
说罢,我侧向白色的墙壁睡去,身后依稀能听到他叹气的声音“好吧,既然你执意……”
声音消失了……
整个世界安静了许久……
突然,眼前浮现出一块广阔无垠的墓地,在昏暗的夕阳下,每一座墓碑都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我看见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好像我想起了这块墓地有着谁的墓碑,于是便开始四下寻找着……
无论我怎么寻找,也终究没找到那座“谁”的墓碑。
天黑了下来。
不远处,一间老旧得发黄了的小木屋,里面细微的烛光透过窗纸照向外面,好似也照亮了整个墓地。
我朝这座黑夜里唯一发出光芒的屋子走去……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干瘪老头。
“为什么我找不到那块墓碑?”
“谁的墓碑?”他含糊不清地问着。
“不知道。但这里肯定有着谁的墓碑,对吧?”
这时,身后传来一一那久违的声音,尽管声音也不清晰,但我能肯定就是她。
“因为,这儿没有墓碑,也没有我……”
当我转过身时她已离我而去,渐行渐远……
“嗯!不是!”
我咯出一声,便醒了过来……眼睛眨了一下,很快又闭上了……
“他还在发烧!”
耳边还能听到胖子含糊不清的声音。
随即我感受到一只很大的手掌在我脑门上轻抚了下,不久,一张浸有热水的毛巾搭在了我的额头上……
梦还在进行着……
“为什么没有你?”
我问着远去的她,然而却没听到任何回应。
眼前突现出一面墙壁,昏暗的火光照在墙上,上面的一幅古老的画被照得发黄。
画中的女子正对着我,面带微笑,面庞格外美丽……
“一一!”
我不自觉的靠近了墙,手在她的额头上轻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