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卧室,门敞开着,依然还是那间卧室。里面的东西,她的东西,孤独的在那,七零八落。
许多地方堆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而现在,那间卧室,再也见不到它的主人了,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多年后,她亦将不会出现在人们的记忆里,但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她,一直在那脑海里,分量越来越重——我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一阵敲门声。
“对你室友的离去,我感到很遗憾。川,不要太难过,这一切都发生了,会过去的。”酒友一进来便安慰着我。
“现在是过不去了,我只想安静一段时间。”
“大部分的人都会有这些那些不幸,这是在所难免。”
“我不是大部分的人。”
“你有何打算?”
“打算有,不宜多说,我不想牵连任何人,所以不告诉你了。”
的确,我有杀人的冲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会把杀害一一的人找到,让他尝尝坠楼的感觉,在一一死去的地方永不见天日。
“别……”他说着,好像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当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找到凶手并非易事。”我苦笑着。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杀?”
“她坠楼的那个地方离楼房最近的地方足足有五米远,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不是自杀。”
“希望你早日报仇,但别被警察逮着……”他为我捏了一把汗。
“这不用你操心,呼!又要下雪了。”
窗外,天空阴沉沉的,云一直在压低,像是承受不住天空的重量一样,越来越低。很快,天空亮了起来,这时大雪纷飞,像是童话里的场景一样,如此迷人,但像少了几个观看雪景的人。
不知何处传来的忧伤的吉他曲,响至整个街头巷尾,那音符久久飘荡着,为灰色的心增添几分色彩。
“那个手机呢?我得联系联系她家里人,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们说。”我打破了久久的沉寂。
“她的手机?我这儿保管着呢,你晕倒的时候紧紧的握在手里,我后来将它放在了你衣袋里。警察从你那里出来后,给了我。喏,给你。”
我接过手机,打开通讯录,发现除了我的号码,还有一个“贾老师”,剩下的是“爸”和几个不认识的人,或许是她的朋友。
我首先拨了她爸的电话,显示为空号!这可奇怪了。紧接着拨剩下的第二个,第三个,始终为空号。
“手机问题?”我问。
“这很奇怪,”酒友说“之前警察也拨打了这些号码,也是空号。”
“我去给她整理整理东西,警察应该会找到她家属的。”我说。
那张写字台上,有一个闹钟,它的秒针已经没有走动了,不知是什么时候没电的。时间显示在八点过一分,秒针指向3。钟的一侧,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本书,其中一本是《时针分针秒针》,是一本刑侦类教材。其它的书便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读物,我拿起一本书打,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时的心情:整个脑子都是空白。
我翻了几页,原来不是我脑子空白,是书本身就是空白的,这是一本共有762页的书(书封面显示共762页),书名叫《枯井》,每一页都是空白,没有任何痕迹,没有任何字迹,没有任何褶皱,页面洁白无瑕,像是从来没翻开过,从来没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