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醒来时已是九点过。想想昨晚的发生的事,也还“意犹未尽”,那只猫是谁家的?又是谁把它嘴封着?还有那个赤足脚印呢?谁的脚印这么小?小孩的吗?那窗台足有八十公分高,小孩是不轻易爬上去的。就算他能爬上去,那目的是什么?这些问题都找不到答案的话,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当我打开卧室的门时,见胖男人早已坐在沙发上。
他看了看我,说:“早啊!昨晚我回去后,还是不放心,生怕你后半夜又闹出什么事来,所以又回来了,小伙子睡眠很好啊,到现在才起!”
我有点不高兴,两个男人共处一室,难免有点别扭——纠正下,是共处两室。
“这么说,你还挺会关心人的!”
“怎么?介意了?两个大男人,怕什么?这小伙!说实话我一直在沙发这!我想了一晚上,我觉得你应该找个人合租,这样相互也有个照应,不然就你这胆子,哪天被谁吓死在这屋里,谁知道?啊?别介意,我说话是有点直!你看这样可以吗,合租的人由我来找?两人每月1400……”
我本来心情就差,一听见他这天价,更是尤为恼火:“1400?就你这破地方?还1400!你这不是敲诈吗?你干脆直接拿一把刀顶着我让我交出1400得了!”
见状,他说:“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说的可是另一个地方哩,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水电全免,家电齐全!想想吧!可比这宽敞多了!小伙子,过了这村可没下村了!”
“我无亲无故的,怎么找合租的人?”
“我都说了,合租的人由我来找,你只要拧包入住就行了!”
“万一找不到呢?我岂不是要搬走?”
“不!一定找得到,这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只管入住就行,付一半钱就可入住!怎么样?去看看吗?”
“走吧!”
十点过时,我们已经到了新的房子里面,这里位于之前我租的那栋的对面二楼,和我那还刚刚相对。里面设施完整,与我那里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这地板新换的吧?灯也不错!挺漂亮!”
见我这么夸赞一句,他乐道:“可不是吗!光是这灯,就花了我好几千呢,本来是儿子装修来给我与老伴养老的,但我们住的那里也不差,这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我寻思着把它出租出去,还可以赚几个钱!”
有的人就这样,生活中每件事情,每个事物都想着如何利用并让其与钱挂钩,好让它发挥“利益最大化”,房东就是这样的人。
参观完整套房后,他说道:“怎样?入住吗?”
“还算可以,就是价钱吧,有点高!”
“总价1400,但你们如何分付,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我们?”
“我是说在没找到合租人之前,你先付一半,找到后,具体怎么付,你们自行商议。”
他的眼神流露出他对能否找到合租人还是很有底的。
我说道:“怕是已经找到合租人了吧?”
话音未落,门外想起很轻的脚步声,还有箱子轮子在地上辘辘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敲门声。
“请进,门没锁!”房东高声的喊到。
未见其人倒先闻其声“我见门是关着的,以为是锁着的呢!”
是个女生的声音!这倒出乎我意料!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一件黄色的羽绒服裹得紧紧的,白皙的脸配上帽子边上的绒毛,远看像一只鸡蛋托在满是绒毛的盘子里……右手拧着箱子,娇小的身体则往箱子一侧倾。
“你好!”她对我笑道,同时拧着箱子走了过来。
我有点呆了:五官尽管不是很标致,但这双眼睛可是像两颗透明的玻璃球一样水灵。
“你……好!”我伸出手去握着她腾出来的右手,冰得出奇!
做了个简单的认识,房东开口了:“好了,最后确认一遍,房租1400,拧包入住,妥了吗?”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小本子写着。
写完后,说道:“签字!”我和这个未来的室友签了字,我故意赶后签,看了看她的名字:田一一,想想这名字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签完字,她站在沙发前,望着对面两扇门,随后说道:“左面的卧室,比较敞亮,但不宽敞;右面的一间,比较宽敞,但光线也比较暗。由你来选!”
我把球踢给她“女士优先!”
她笑了笑:“嗯好!那我要右面这间!”
我有点纳闷,那间那么黑,要来做甚?要是晚上有点什么声响比如老鼠之类的,还不吓倒她?
“我看……还是我住右边这间吧,”我说“我比较喜欢光线暗一点……”
她立马答道:“这样,我出800,你出600,我就要右边这间……”
我看她来劲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我确实不好意思!她竟然愿意为了一间“黑房子”多出两百!
我只好说:“这样吧,你真喜欢这间的话就入住好了,没必要多出两百,咱们公平起见,房租各付一半。”
但她只是笑了笑,还是坚持要付八百,随后拧着箱子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这时房东说:“欢迎正式入住!”转身正要走,又转过来:“对了,小伙子,这个月你的房租就在之前的那一千一里面扣除吧,剩下的我给你拿来!去把你的行李搬来吧,一会我找你钱”
他不说这话我倒以为他忘了呢,毕竟这老头对钱的态度那么坚持,但也难得这么有原则!
下午,我把行李都搬了进来,说也奇怪,整个下午都听不见隔壁的新房客有什么动静。
直到晚上,有人敲了敲我房门。
“谁啊?”我来到门后。
“是我,我房间的灯坏了,能给我看看不?”门外传来的正是田一一的声音。
我把门打开个缝,突然一只手迅速把门向内推,我被推倒在地:只见她一头散发凌乱的披在双肩,一件长长的白连衣裙没过脚,脚动也没动,就慢慢移动了过来!
“卧槽!你是人是鬼!”我拿起枕头挡在胸前慢慢向床头退去(这模样确实够吓人!)准备给她当头一棒,可是这枕头肯定没多大杀伤力!
“你说呢?”突然她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我才知道被整了!
“好玩吗?”
“好玩!”
她一边撩起裙角解下溜冰鞋,一边继续说“果然是真的,房东说了你这人胆子小,确实够小的。难不成你心里真有鬼不成?”
“鬼?装神弄鬼我倒相信,要我相信世上有鬼根本不可能!”
她笑着说道:“那要是真的有鬼呢?”
“不信,除非要我看见他!”我有点气愤。
“我们打个赌,赌注两百。”她说着。
“怎么赌?”
“很简单,如果你看见了鬼,就给我两百,正好把我能多出去的房租费赢回来!”
我以为她还在开玩笑,也没在乎:“你这么有把握赢?那咱们就来,说吧,怎么个赌法?输了可别说我欺负人啊!”
“那你肯定输。”
她突然把灯关了,说着:“把鞋脱了!跟我来!”
这时房间被来自繁华地带的灯光照得很红,她看起来倒还真像鬼。
我吃惊的说着:“做什么?”
“来了你就知道了……”
我脱了鞋,跟在她的背后,我们都赤着脚,蹑手蹑脚的从我房里走出来,然后走进了她的房间。
我说着:“我还是个学生,不合适吧……”
她满脸惊异的样子:“什么不合适,看那边……”
我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她的这扇门正对着客厅的一扇窗户,而窗户又正对着我之前住的那里。
等了约莫了两分钟,突然!对面走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矮小的身影,是个小孩。他在走廊上蹒跚的向那间房走去,然后很不费力爬上了那个窗台,在窗台上坐了一会儿,突然,他转过头忘向我们这边。
“快趴下!”她把我头压低下来!
“那是什么鬼?”我惊叫到!
“那当然是鬼!”
“什么?鬼?”
“那不是鬼是什么!”
“真的……真的有鬼?”我有些害怕。
“不然你还有其他的解释?”
“肯定有更合理的解释。”
我伸出头来小心探望着对面,然而身影早已消失,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不!这肯定还有其他的解释!”她把灯打开后,我说着:“要是确实是个小孩呢?你怎么说?”
“但谁家的小孩会发着红光晚上到处跑?还会爬人家窗户?”
“没准他是偷东西呢?”
“可他没到偷东西的年龄,刚才你也瞧见了,那小孩最多不超过一岁……”说到这里,她突然不说了,好像也开始害怕起来。
“你之前并没有这么害怕?”我疑问着,毕竟要是真的有鬼,难道她一个女生不害怕?还敢带我过来跟着一起看?
她脸上又起了红晕,说着:“因为我以前也看见过类似的情况,我们小镇上一户人家刚迎来一个小孩,结果当天晚上发生火灾,小孩和母亲都烧死了,在后来的几个晚上,总有人听见烧毁的房间里传出哭声……”
“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罢了。”我说道。
她突然转过脸,有点生气:“是我亲眼看见的……”
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丫头也太迷信了吧?不过她说的这话倒是让人觉得有点膈应……
她说:“对于这种东西,也不是没办法的……”说着从兜里拿出了一张黄色红字的长条……
我看着这张符,有点半信半疑,又有点哭笑不得:“这,有……有用吗?”
她泯了泯嘴:“保管有用,请最好的道士画的……画了三张,一张弄丢了,现在剩两张,诺,给你一张……”
我接过符,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后来给了她两百块钱,拿着符,回到房间。
一关上门,满脑子的都是“有鬼”和“没鬼”作斗争:说也奇怪,要说这世界没有鬼吧?又感觉有些事没法解释,圣人老子不是说过“一切事物都有对立两面”么?这么说,有善就有恶,有神那肯定就有邪魔妖道这些玩意儿咯?然而,二十一世纪的今天,难不成真的有鬼??
我记得老人也曾说过“迷信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不过想想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也够害怕的。
确实如她所说,除了“鬼”这种解释,也没了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我拿着符,怎么也睡不着,想想也够觉得有可疑之处,假设刚才我看见的那一幕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也能用“迷信”一说勉强解释过去,假如我看见的是某种障眼法,那该怎么解释,这算得上是“阴谋”么?果真是阴谋的话,那又是什么阴谋呢,是针对谁的?即便是阴谋,也轮不到我插进来啊,我一没钱二没和谁结怨的,谁要害我?难不成就为了两百块钱才演这么一出?这也说不通啊,那两百本该就是她的。
接下来的后半夜,思想越来越复杂,脑袋一阵发热,握着符咒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次日醒来,见符咒已被手心里的汗打湿一角,也不知还有没有“驱鬼”之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