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一只小小的家伙弄醒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发那个小家伙还在我脚边取暖,看得出它命不久矣。
“老鼠?我@#%*!”
这只老鼠不同于别的老鼠,它的毛发显出一种罕见的棕红色,虽然感觉有些可爱,但看起来不是那么自然,依旧是那副贼眉鼠眼的嘴脸。
轻松的排除了仓鼠的可能,我一脚将它踢了下去,嘴里骂到一只过街老鼠何必装得那么可怜。
老鼠在墙上弹了一下,进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像是死了。
倒春寒还未结束,这个早晨异常寒冷,透过窗户肉眼看不见的缝隙闯进来的风,我感到了一丝凉意。
整个小镇都在沉睡,像是那种病态的沉睡一般,展现出了一种不正常的宁静,尤为诡异。大雾弥漫在三三两两的行人中,人们像是谁也没看见谁一样,低着头走着脚下的路。
我好像该吃点东西才好。
这么想着,我按了按铃,几分钟后侍者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款是罕见的乞力马扎罗。”
“是的。”
“你加了三克糖四克奶油。”
“是的。”
“98度热水。”
“我可没无聊到去量开水的温度。”
“不,我说的是热水。”
“好吧。”
“我只想跟你说,不要对我隐瞒任何的事情,哪怕是一丁点都不可以。”
“很好奇你觉得我会对你隐瞒什么呢,尊敬的房客?”他的眼睛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酸,就是那种想要把眼珠往上翻出来的态势。
“是的,你会隐瞒什么呢?对于——我即将要问的问题。”
“得看看问题有没有问的必要性了。”
“还分情况?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会有所保留的回答我的问题咯,至始至终?”
“不然呢?凭什么你要问什么我就要如实回答?搞清楚我不是下人,我是侍者,不是你的下人,给你端来了早餐就不错了,不过那只死耗子,让我很不舒服。”
“红眼死耗子。”我补充道。
他好像表现得有些惊讶,只见他先是睁大了眼睛,然后将手耷拉在背后,朝死耗子走了过去。他弯下腰,用一种像是看见大便的嫌弃表情打量着死耗子,最后用脚掀了掀耗子的面部。
“呕……”
他吐了出来。
“你对老鼠过敏?”
“呕……不是,只是会……恶心罢了……呕……”说完他又吐了一地。
“还好不是怀孕。”我笑了笑。
他先是一惊,然后破口大骂:“……这叫精神过敏,精神过敏,你懂不懂?”
“那我真心希望你找个医生,那样也许会比较长寿。”
我递给他一杯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正如我看见红色的眼睛就会恐慌一样,倘若现在有一个由于进沙子而导致眼红的人出现在我面前,也会把我吓一跳。”
“这个我知道,毕竟你也才适应了没多久,应该是还没适应吧,是这样吗?”
“昂……”看见他稍微好了些,我将杯子接了过来,像是在照顾一个小孩一般,对他微笑良久。
“那么,你要问我的是什么问题?”
显然我的笑容让他放松了不少,或是这杯水让他舒适了会儿。也好像在很多时候,一个诚实的笑容能化解很多不必要的尴尬,同时也能带来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而现在我需要的,就是回应我每一个诚实的问题的,诚实的回答。
“对面的……房客?”我问
“昨天搬来的。”
“啊……我知道,他认识隔壁的邻居。”
“这好像说不通。”
“没什么说不通的,我看见他们见面了。”
“你也不是不认识,但最终你也走进那房间了不是吗?”
“昂……这是个事实,但不代表这跟他俩是一码事,我听见他们的对话了。”
“我们旅店隔音效果那么好,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听见的。”
他露出了一种怪异的眼光,像是在盯着一个偷窥狂那般盯着我,我得承认此时的我确实有些心慌,或是用心虚更为恰当。
我心虚了,那就是偷窥,通过一个小小的墙眼偷窥,尽管那不是我挖的墙眼,但偷窥就是偷窥。
“不不,那不是偷窥。”我摇了摇头。
“什么?”
对于我的承认错误他竟显出了一种明知故问的过分表现,好像在无形中更加增强了我的罪恶感一样。
“我得承认我偷听了他们的对话,”我说“但我不是有意这样,那是……通过浴室的墙眼听到的。”
“想必当时你只是在简简单单的上厕所?或是在洗澡,有可能……是趴在墙上看着角落里面的某张蜘蛛网发呆,一动不动?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他带有嘲讽的话语让我非常不舒服,我本想在他尖锐的颧骨上给上强有力的一巴掌,但想想那样的话事态会更加严重。
“对了,你刚刚说浴室的墙上有一个洞?”
“是的……”
“有多大,怎么形成的?”
“我得说明,那不是我造成的,在我入住后的第一天……也有可能是第三天就出现了那个洞。我可以带你参观参观。”
他带有几分审视的打量了我一眼后,自己先走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