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算是排除病毒感染的可能性,想必就没有了其他合理的解释——我还在思考关于红眼的问题,以致于我忘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一阵骚动打乱了我的思绪,而声音来自于浴室。
其实是来自于浴室的那个墙眼,我蹑手蹑脚将耳朵贴在墙上,静静地听着隔壁俩人的对话:
“所以你消失了一个月就为了带着那些画逃到了这个鬼地方?”
“那些画是我先收藏的,它们只属于我。”
“不,它们属于组织。”
“我早知道老大知道了我逃到了这个地方,我也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错了,老大已经死了,现在我们没有老大,谁都在为自己着想,谁都在为自己最后的后路做一点点准备。我来的目的也不是老大的意思,是我个人意愿。”
静默两秒。
“什么?多久前的事?”
“我以为你都知道了。没多久,那时候出现了一个叫孙韩英的人,是他亲手把老大斩首了。”
“有这样的事?那是什么人?”
“一个无名小卒罢了,当然他也不知道老大的真实身份,这件事要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说完全是老大的过错。”
一阵大笑。
“道德制高点?你跟我说道德?组织上还有人讨论这样的问题,你今天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不,现在不存在什么组织,老大死了,组织也就散了,该分的东西还得分,这是重点,老大生前没有最佳候选人,所以在他死后,没人能登上第一把交椅这个位置。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所……所以你就跟我说了一句老大的死只是个巧合而已……不存在什么组织,不存在任何人,也不存在你,更不存在我。”
“搞清楚那些画并不是你的,哪怕组织不复存在,它们至始至终都是存在的,而在这之前它们还属于组织。”
“现在不是了,抱歉。”
“我以为你会聪明一点,稍稍那么聪明一点就是一件好事,没想到你会如此固执,好吧,今天你要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是……吗?”
小矮人的声音似有几分杀意的味道,空气凝固了下来。
“这么说吧,想要把那些画弄到手的人不止我一个,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如果换做是我我会稍稍聪明点。”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要接管那些画,占为己有?”
“不,不会这么草率,退一步来讲,我们可以合作,我知道你天赋异禀的那些技能并不是子虚乌有的事,如果你乐意,甚至能够以假乱真临摹出仿制品,这不是难事。”
“我只对这幅感兴趣。”
透过墙眼,我清楚的看见小矮人站了起来,凸起方形的背向前走去,指了指那幅缠着绷带的军人图。
而军人的红眼,至始至终都在看着“镜头”以外的一切,好似有那么一丝窥视的意思,正如我正在窥视他那样通过小小的墙眼窥视着我。
“按照组织的宗旨,加之这幅画所表现的那般神秘感,创造出黄金列车的传说并不是梦。只需要我动动笔,而再经过组织的一番宣传,这样的事要想完成简直是易如反掌,只需……嘘……”
“什么?”
“那个男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以及许久的反感,我看得出那种反感是对于特定的人形成的反感,哪怕我不知道他们所说的组织为何意,更不知道在所谓的组织上这两者间又有着怎样的关系或是隔阂——但旁观者总能在事物中看出那么一点两点显得略微抽象的东西——一种不可名状的关于人性的东西。
正如我在进入小矮人房间的时候表现的那般不自在一样,我总能在有时候看着陌生人的第一眼就会心生一种像是与生俱来的厌恶感,而男子的想法也许和我想的出入不大。
“那个男人”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手支着下巴,不耐烦的盯着小矮人的一举一动。
此时小矮人转过头看向了我这个方向,很快把头转过去,就像是一个人鬼畜一般的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转而又故意对另一个人隐瞒一些事一样。
“好吧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我会去找你的等我想通了就第一时间去找你,无论你那时候在哪。这听起来也不错。”
“这么说来,”男子发出明朗的笑声“看来这事也有合作的必要了,那总得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吧,我可不能就这么一直等你这边的消息,像我们这种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可不比你舒适,我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就给我两天时间,两天后我给你答案。”
“告辞!”
“不送!”
男子起身,看了那幅军人图一眼,很快转过身走了出去。
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好吧,那得看你能不能活过两天了。”
小矮人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又像是有心说给我听的一样。
冥冥之中,一种神秘而又不详的预感悄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