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考虑排除疾病的可能,假设它不是疾病,仅仅是一种表现症状呢?”
“什么症状?”我颤抖的问着。
“我去查阅一点资料,可能会有所帮助,先这样……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你旁边有人吗?”
“没……没有,你有时间能过来一趟吗?有些事要当面说才更具体。”
“是有新的发现?好吧我得想想要不要来,先这样。”
挂了酒友的电话,我坐在床头久久不能平静。
回想起刚才那只红眼,惊魂未定。很肯定那是一只真实的眼睛,绝不是幻觉,我清楚的看见了瞳孔被强光照射后收缩的状态。
既然是一只真实的眼睛,那就排除了封建迷信的鬼怪传说——这个观点好像能勉强说得过去。
我拿起手机,放起胆子重新走进浴室,打开强光慢慢靠近了墙眼。
粗糙的混泥土内壁结构显得黯淡无光,在洞口一头,一团黑黑的东西堵住了去路。
好吧,只能这样了。我裹好浴巾,感受着上方通风口的凉意,迅速回到床头裹上干净的衣服。
“也许是类似于红眼病的一种新的病变吧?你也有很强烈的肿胀感不是吗?”此时我端起一杯咖啡,问着侍者。
他将午餐放在一旁,毕恭毕敬的站着,像是一个表演失败的小丑露出了一种极为尴尬的笑容。
“肿胀感,我记得刚开始倒是很不舒服,不过要不了多久就好了。到最后会产生其它新的感觉,比如见不得刺眼的强光,又比如比较喜欢被大风吹的感觉,你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见不得强光?那见了会怎样?”我补充道。
”就好像是眼睛承受了好几斤重的压力,眼珠随时要爆出来一般,很怪异很怪异。”
“那……被风吹又是什么感觉?”
“会很舒适,哪怕是被吹出眼泪也会感觉很舒适,你也可以试试,不过会上瘾。”
上瘾?这个词在我脑海不断回响着,直到侍者出去招待新的客人后,才稍稍平静下来。
风速过快会使眼部水分蒸发较快,怎么会有舒适感?要是在大风下,睁着眼睛感受强风的掠过,无异于是跟眼睛过意不去。
他这个想法疯了!这是我对他滑稽的说法表现出的第一态度。
吃过简易的午餐,我将窗帘拉开,万缕强光顿时照了进来。我眯着眼感受着光的强度,时不时用手遮住一点两点。
“好吧哪怕是个正常人也会对强光没啥好感的,当然前提是直视强光……”我拍拍脑门,将窗帘拉上,仅存一缕光透进来给房间带来一丝暖意。
这时过道响起了沉重的登山杖的声音。声音极为熟悉,无论是什么材质的拐杖,只要听听发音规律和力度,我能很准确的辨别它是一根登山杖还是一根拐杖!
声音有些沉闷,好像是在一头裹上了厚厚的布,也许是为了防止在倒春寒时不时冻起的路面打滑吧?
“我说过了我要先看房间才好决定要住多久。”
“那肯定会让你满意的!小伙子……”
走廊里传来了房客与老板的对话。
这个房客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沉闷,浑厚,像是一个将死之人临终前用尽最后一点力道发出的那般声音一样,非常不舒服……好吧也许没那么糟糕。
我透过猫眼望向外面,一个背着包的男人拄着一根缠上烂布条的齐腰拐杖,支撑着满身的疲惫靠在墙上。他一脸困意,完全没耐心跟旅店老板砍价,看得出仅仅是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就像是我刚来的时候一样。
门板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我能继续清晰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你是个徒步者。”
“看得出你眼睛很尖。”
“你走了不少路吧。”
“这么说吧,”男人表现得有些自豪“我走了将近二十天,总共行程在123或是122公里左右,也不知道我的跟随者到了哪。”
“这么说来不止你一个人咯?”
“是的……不过我没必要跟你讲太多,先开门吧,给我备好午餐,还要一大堆洗漱的东西,沐浴露来最好的!早餐两小时后送来,就这样……”
对话声越来越小,最后他走进了对面那间房。
122公里?莫非他也看了地图并像我一样标注了许多的点,这么说来他所走的大致路线和我走的便不约而同了,只不过中途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比他先到石头镇。
“我就说,你们谁跟踪的谁还不好说吧。”
看着酒友的回信,我坐回床头,脑海里突然假想出他安排的那个眼线暴尸荒野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