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应声不开门是不是也是一种有失礼节的行为呢?”
我盯着他的背部反驳道,那是一个方状的背,我发誓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畸形的背部。
小矮人停止了动作,慢慢转了过来。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头蓬乱的头发,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我能感受到那两只眼睛正在打量着我。
“门原本就没关,只是八成的人以为它是锁上的,没敢尝试推开而已。”
这个浑厚沙哑的声音竟显得有些力道,同他畸形的背部一样让我略感惊讶的还有他露出来的一只眼睛。在灯光下,在瞳孔之外表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淡红,像是用画笔涂上去的那般一样,生硬、不自在。
这并非是那种充血产生的红,也不是血丝交织而成的。
他的面部毫无表情,显得有些僵硬,从我的角度看上去像是一座会动的石膏。能确定的一点是,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一个“标准身材”的侏儒人。
接着,他慢慢抬起了右手指了指我左方的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那只手在空中有规律的抖动着。
“能进入房间的要么是侍者,要么是我从未谋面的新的朋友。”
“那你看我是哪一类?”我用手抚摸着下巴,一副玩味的看着他。
“两者皆不是。”他摇了摇头。
“给不认识的人一个定义那就是陌生人,从没有新的朋友这一说,”我说道“我只是住你隔壁的一个房客,来的目的只为给你一个建议,晚上最好把转墙的动静弄小一点。”
虽然我不确定是他弄出的动静,但这间房只有他一个人,不是他弄出的那又是谁呢?
“我不懂你说的意思。”他再次摇了摇头,一副很诚实的模样。
“你会懂的。”
说完后我转身走向门,留下一句“谢谢”后,将房门以原先的姿态关上。
“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我隐约听到门背后的他的自语。
朋友?不巧的是我属于那种喜欢孤独的人。我自嘲了下,走回了房。
床头的手机充了不少电,我开了机,翻阅着几十封未读消息。位于顶部的是最新的一封,于傍晚时候收到,备注名是“陈”,信上写到:
你要感谢那头救了你的老牛。
原来他安排的眼线并未在我快不行的时候出现,而是依旧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盯着我,将我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了他。
想到这我气愤不已,我恼火的回了句:目标跟丢,另请高就吧。随后将手机扔在一旁,狠狠地朝松软的枕头倒去。
辗转过来,再次打开手机,向一一发了一条消息“安好,勿念。”
我继续闭着眼,感受着房间里一如既往的死寂。
隐约中,那稀碎的声音再次从浴室的墙体发出,这对于听觉很灵敏的我来说无异于是噪音。我用枕头把头部包裹着,尽量睡去。
万幸的是我昏了过去,但并没有做什么好梦,我和侏儒人见面的情景像是回放一般呈现出来,每一句对话每一个举动都那么清晰。
冥冥之中,墙体发出的稀碎声也越来越强烈,我先是感到一阵耳鸣,最后耳鸣变成了“嗡嗡”的声音吵醒了我。
我看了一眼手机,一封陈的短信:你没有跟丢他,是他跟丢了你。
这句话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强烈的耳鸣声再次打断我的思路,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疼痛,头像是灌进了铅,我抱着脑袋在床上翻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