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口中的牙刷慢慢从嘴角滑落——一双红色的眼睛出现在我面前的镜子里。
没有疼痛,也没有干涩,仅仅是一种强烈的肿胀感。我将嘴张得老大,紧绷着面部的肌肉,肌肉拉扯着眼角。
在放大的瞳孔以外,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色,没有血丝,也没有充血,就像是那个侏儒人的一样,但颜色没有那么深。
我惊叫了一声,赶紧跑去床头拿手机对着眼部拍了一张照,我将手机慢慢翻转过来,眯着眼瞧了瞧。事实证明在洗漱台看见的不是幻觉,我有可能患上了一种闻所未闻而不知名的怪病。
最奇特的地方在于,眼部呈现的红色既不是充血,也不是血丝交织而成,就像是先天性就已经长成了那样。除了肿胀,还时不时伴随着耳鸣。
我将嘴角的泡沫擦去,迅速回到床上盘腿而坐,用被子埋过头,露出一双眼睛谨慎的盯着房间里的一切。
一个假想的点飘忽不定的从床边飘去地上,爬上窗台,最后在天花板上一动不动。忽然跳跃了下,消失不见。一阵强烈的耳鸣伴随着眩晕……
……
“你醒了……”
我的脸被谁狠狠地揪了下,痛神经唤醒了我。
“今早我多久前叫的餐?”
我看了看侍者,他站在床边,餐盘放在一旁,他的眼睛好像比我的严重些。
“八点钟的时候吧。”
“哦……好吧,我又昏睡了半个小时。”
“你?没事吧。”
“我想问你个问题,”我严肃的望着他表现得较为关切的眼睛“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侍者好像这才注意到了我的眼睛也变了色,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在不久前就这样了,刚开始我以为是红眼病,但并没有严重下去,所以……”
“所以不是红眼病,但结果也许会比红眼病更糟糕。”我补充道。
“我注意到了那个小矮子好像也有。”
他的这句话好像点醒了我。假设一下,要是在那个侏儒人进入这家旅店的时候,便携带了某一类具有传染性的疾病,那么在恰当的时机,再感染给别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问题是媒介是什么?
我回忆起昨晚去他房间的情景,我并未接触过里面任何一样东西,更没有和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我的手基本都揣兜里,也没有揉眼睛的动作。
那么,病毒是怎么进入我的眼睛的?
在两米左右的距离进行对话,两者说话时产生的唾沫呈扇形状态扩散,那么,在静风的情况下,扩散距离完全可以大于两米。这样一来在他说话的时候唾沫也能够很大限度的扩散过来甚至接触到我的皮肤,或是接触到眼睛……
不过假设是这种情况,那就意味着这一家店的所有人都会染上这种疾病,事实上除了这个侍者以外,在我的印象中并没有谁的眼睛是红的。
“不对……”
“怎么?”
侍者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啊……没什么,你先出去吧,等我吃完了叫你。”
“好的。”
“把门关上。”
“好的。”
侍者走了出去,我回味着“好的”这两个字,感觉如此轻松。
我发了信息给酒友,大致说了这些天的经历,最后把我患病的事也说了。
我静静地等待着回信,怀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能在他口中知道关于这种病的线索。就这样空气凝固了下来,一抹阳光透进来尝试着打破这种寂静的状态,但显然效果并不是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