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走起来异常艰难,迈开步子能明显感觉到细碎的石子磕着脚底板的那种疼痛,你所能看到的仅仅是许多破败的坟墓露出了一角的棺木,和满地的碎石,以及四周无尽的杂草灌木”
——引言
我轻轻的将脚尖垫在峭壁上,手抓着树干,朝上猛的攀去。
万幸的是这棵小树非常结实,足以撑得起我的全部体重。
我坐在小树弯弯的枝干上,向上打量着下一个立足点,小憩了一番,很快朝上爬去。
山顶是一块布满三叶草且方圆几百米的草地,目光所到之处绿草如茵,小撮小撮的灌木镶嵌其中。
我转身再次望向山脚的高地,狼群早已不知踪影,唯有天空中盘旋着几只秃鹰。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在一处灌木旁撑起了帐篷。
如果说山洞和大树是挡风效果最好的避难所,那么这里可谓是海景洋房级别的扎营地了。
撑起帐篷,找来了些许枯柴,挖了两个间距五公分直径约莫二十公分的小坑。在其中一个生起了火,在两个坑中打穿了一个孔提供氧气。
我在平地往西的一处大石下找到了活水,将两只羊耳洗净去毛,找来一根生柴穿上,放火上小烤起来。
春阳暖意十足,我索性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歇息起来。
不知不觉中便困意十足,很快睡了过去。
……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就在上个月的今天,在我所知道的那一家咖啡馆,也是他知道的那一家。”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或是你们都做了什么?”
“按照我的记忆来说,他点了两杯乞力马扎罗,原本给我的那一杯不加糖的却被侍者换成了他所喝的那一杯。”
“这么说,他喝了一杯苦咖啡,是这样吗?”
“正是如此,而我喝的那一杯,也好不到哪去、”
“我想知道在这之后他去了哪里。”
“古亭山顶。”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没有了,法官大人!”
“我可以理解为,他的失踪和你有直接性的关联吗?”
“也可以尝试这么理解。”
……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惊醒了睡梦中的人,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刻。眼帘上的那轮红日恋恋不舍的镶嵌在两座山的中间,一群不知名的鸟恰好掠过,鸟影在烈火中翻滚着,很快消失不见。
我猛地弹坐起来,望了望鸟影过后的天空,再望了望天空下的树林,那片树林正对着我,树与树之间最大的空隙大概在几米左右,尽管隔得远,但还能看见那边的一切。
在两棵大树的中间,在几秒过后,蹿出来一个人影。
我赶紧跑向帐篷,在背包里取出单筒,望了望跟前仅有两三颗喘息着的余烬,也没来得及看几个小时前烤在上面的羊耳,便匆忙转身跑向一块临崖的巨石上趴着。
和想像中的一样,仍旧是那个无名氏,这时的他扛着猎枪,以很快的速度冲向密林前的沼泽地,时不时的回头望着身后的密林,好像在望着一头野兽一样。在他奔跑的过程中,枪掉了两次,每次捡枪都会伴随着一次掉头。
事实上,他的确被一头野兽追赶着。在他冲进沼泽艰难的行进了一段后,那只野兽冲了出来。
我紧握着单筒,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这一切。
那一大团肉跑起来毫不费力,似有万马奔腾的气魄。那是一头狗熊!一头成年的狗熊。
男子行进的速度远不及它,当它冲到沼泽旁的时候,无名氏仅仅行进了十来米或是稍远些。
此时的狗熊停止脚步,发出了沉闷的“呼呼”声,声音同样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
这头庞然大物猛然捂住一只眼,转身朝密林跑去,很快消失在暗黑的角落,其间伴随着小树倒下的声音,声音比起那沉闷的咆哮更加吓人。
很显然,这一枪打中了黑瞎子的一只眼睛。或许正因为这一枪,才足以挽救那个罪人的生命,或许当他再往前一步,就会陷入更深的死水潭,又或许狗熊会径直朝他扑去,撕咬着他的喉咙。
无论怎么说,举着枪的猎人总会活下来,从开始的被野兽驱赶,到后来的追赶猎物,每个猎人都是救世主的宠儿——如果救世主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