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咻……”
当夜,有人见怀南王府,七星陨落。
七星落,天厄人祸——风水先生一言,王府附近地段的房价,已经不是降与不降的问题,而是价格纵然再低,也只能有价无市。
凡俗中人,却不知,有一柄剑,名为寒星剑,剑有一式,名为七星云阵。
许平生引动剑式,衣袂与剑光共舞,七道星光熠熠自虚空而来,犹如天外流星,次第轰然陨落……“咻,轰!咻,轰……”中庭以七星方位依次盛开出七道星云符光,聊以闪烁,之后便无声消弭……
天无明谨慎规避,之后表情淡漠不屑,略有一丝诧异。
许平生冰冷的面容,却只有诧异——七星云阵,一瞬间的七道星陨倒是光芒缭乱,颇为惊艳……但这就结束了?似乎没有任何效果,丝毫感觉不到类似于七星封寒那种蛮横的冰霜剑气……
“啧啧。”天无明阴森森一笑,“我听见了,你的希望,和你的失望。我听见,这一式,想必煞是好看,可惜老夫目不能视,看不见你的烟花表演。”
“刷!”天无明依然一边说着,一边阴险引动剑气,一道凌厉剑气疾速却无声向许平生咽喉袭来。
这一次,许平生没有受伤,躲避的身姿似乎也飘逸了许多,只是轻轻一跨步,便避开了天无明剑气——确切说,这一跨步,仿佛瞬间移动到了一丈之外。许平生心中一愕之后,不禁欣喜,他瞬间领悟了,何为七星云阵。
此刻,中庭已经是许平生的绝对主场!在七星云阵隐匿的道法符光呼应下,许平生以剑移形,身影宛如瞬光——瞬间,他能感应到中庭的任何一个位置,只要剑随心动,身便随剑而动,无拘无碍!
天无明尚且还不能领悟,但是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适才许平生的道法,一定有种作用——当他再度三次挥剑,完全无法命中许平生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
“轰!”七星幻光祭出,天无明竟然闪避不及,第一次,许平生沾到了天无明的衣襟,并且冻结了他的衣襟……
战局悄然发生了逆转!许平生的身影,犹如一道光,在七星云阵内无限瞬移……这一次,是天无明再也无法跟随许平生的速度,片刻之后,青袍已经白痕累累,冰霜片片冻结……
天无明听见了,危险的信号。他一纵身,再度伫立于庭院高墙,俯瞰中庭——虽然他不能看,但是听见了,这片领地,于自己不利。
许平生试图追袭天无明,可是当他跃上高墙的瞬间,便极速反身而还。因为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形便迟缓下来,显然,七星云阵范围有限,似乎自己此刻能感应的范围也仅仅是这处庭院。
于是,许平生抱剑伫立中庭,天无明伫立高墙。陷入了彼此最擅长的,对峙。
对峙,于许平生而言,自然是优势所在。他更需要的是时间,只要能遵守约定的三个日夜,待到落星河醒来,便不辱使命。更何况,对峙这种事,许平生觉得尚且算是惬意,他不曾失败。
对峙,对于天无明而言,原本也最为擅长。一个盲人,必然比常人更冷静、更安于寂寞——这也是他能列为绝等刺客的重要原因之一。不过此刻,时间却不是他的朋友。
“我听见,你的剑和你很和谐。这样的敌人,似乎是我小觑了。你叫什么,留下名字再死吧。”天无明略作思量之后,轻轻举起了手中纤细之剑,剑指许平生。
“许平生。你可以记着我的名字死去。”许平生冷冷回道。
“冷傲。”天无明嘴角邪狞,“可惜,年轻人最好不要学别人冷傲,因为你还没有资本——你以为,我只是拥有速度而已,这似乎更是小觑了我。须知道,老夫最不满意的其实便是自己的速度。”
许平生嘴上功夫也算了得,既然对方挑衅,他也便有了兴致:“我很想说你狂妄,不过却有负狂妄这个词的意境,你只是在吹嘘而已。你想对我攻心,只能说你太无心。”
“哈哈哈哈!”天无明朗笑起来,“一个无知小辈,竟然浪费老夫这么许久时间——为了这柄夺目舍,我自残双目,那就让你感受一下,它的力量。”说罢,他又轻轻跃下高墙,仗剑缓缓走向了许平生。
夺目舍?许平生谨慎提防着天无明手中纤细狭长的夺目舍,剑身隐隐光芒闪烁。他很想先下手为强,但许平生此时极其冷静——此时纵然有七星云阵助益,但天无明名列乾坤风云榜第七位,实力绝对不止于此,莫非他的剑……
无声无息,天无明手中夺目舍挥动,许平生暗道一声不好!夺目舍瞬间发出夺目光耀,白灼之光冲天而起,整个怀南王府明如白昼——与此同时,许平生的眼眸传来噬心之痛,如同烈火焚烧,而他的颈上一道剑气疾驰而过,又是惊险万分!
纵然许平生此时依仗七星云阵,身形极其迅捷,以及他一向冷静沉着,依然能够聊以险中求生,但双眼传来的刺痛,显然让他方寸大乱!
夺目舍的光耀,一闪而过,瞬间熄灭——而再度闪耀之时,许平生的肋下溢出了鲜血……局势完全回到了最初!确切说,是更加惊险,在一明一灭,一灭一明间,许平生已经失去了所有沉着……
而天无明,似乎变得更不沉着,甚至开始狂躁,他本以为这出其不意的一击能够让对方当即毙命,可是竟然两击不中,毕竟他听不见七星云阵,这在他的计算之外——他唯有舞动夺目舍,光耀怒放,白灼之光历久不息,愈来愈盛,如同烈日!
许平生紧闭双眼,强忍剧痛——即便如此,夺目舍的光芒似乎能穿透眼帘,直抵眼球,不仅让人痛楚,更加心烦意乱!许平生,平生从未如此焦虑过,面前唯有一片绯红,仿佛是自己即将喷涌而出的鲜血!
一瞬间,伴随夺目光耀,而来的是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