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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尊卑之争,玄灵天碎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雪伊笑了笑,冰冷的脸庞上酝酿出的微笑,这一次很自然:“因为我不单是雪之国女王,我也是一个娘亲,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无论孩子是男孩女孩,作为母亲,其实都深爱着自己的孩子。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不会孤单,我永远都是你的娘亲,即便所有时空、所有人都不容你,但我的心里,永远有一片为你擎起的天空。”

许平生愕然半晌,他望着雪伊的眼神闪烁不停,他似乎从未如此心慌失措过,随即,他轻轻踱步,走到雪伊面前,不知道是一种如何强大匪夷所思的力量驱使着自己,他竟然扭捏张开双臂……

见状,雪伊眸中慈爱,亦同样扭捏张开双臂——母子轻轻拥抱在一起。

许平生冷冷的声音有些颤抖:“娘亲。我……我会再来看你。”

这一幕,许平生幼年无依,懵懂无知之时,曾经流着泪水梦过多少次?他甚至怀疑,此时,是否依然是在儿时的梦中?

这是一个早被遗忘,早被冰冷面庞覆盖的梦——但她从未真正消弭。

“哼!雪伊,原来他就是你和那个男人的孽种!”忽然,极不和谐的阴戾之声破坏了这温馨的一幕,许平生眉头一皱,不禁恶向胆边生!

灵天宿一袭白衣,在雪野中悄然现身,他缓缓走向雪伊。

雪伊与许平生蓦然分开,她谨慎凝望着灵天宿,娥眉紧蹙,目光幽冷:“灵天宿,如果我是你,就乖乖躲起来,躲得越久越好,永远不要现身!”

灵天宿在雪伊与许平生不远处落定脚步,他的面容映入夜色,无比清冷:“躲?要躲的恐怕是你,多年来,我的禁锢之苦不曾白挨,似乎对雪玄灵之体的奥秘越发洞悉——你绝不是我的对手,我的女王,时代应该换一换了。”

雪伊不屑道:“纵然你确实强大,但也不代表整个雪之国的男人都能担起天下——女尊男卑不是我的决定,也不是雪之国历代先王意志,而是时空本身的选择!男人羸弱不堪,便注定了你们的身份地位!”

“雪伊!”灵天宿扬起阴柔俊秀的脸庞,“我此时已经无心与你讨论这些,也无心其它那些不争气的男人——这么多年,我忽然明白,我只想作你一个人的王!我不是你的男妃!我只想你是我的王妃!你乖乖将雪之国王位交给我,我们还是一样恩爱夫妻!”

“哼!”雪伊睥睨道,“天大笑谈。我们又可曾恩爱过?”

灵天宿不禁目光幽冷,恨恨道:“不错,我们不曾恩爱过,只是我爱你而已,为你不惜一起,为你疯狂,为了站在比你更高的位置,宁愿作雪之国历史的罪人——但你的心中,永远只有那个野人,现在还和你的孽种如此亲热,你不是最不屑低贱的男人吗?你所爱之人,你的儿子,一样是低贱的男人!”

雪伊冰冷的声音有些颤抖,恼到极致:“灵天宿,有些男人永远只是低贱的男人,而有些男人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强者!你无需多言,雪之国之所以女尊男卑便是因为一向女子更强!如果,你能在雪之国内找到十个男人,能够称为强者的男人,我便将王位相让,如何?”

“你!”灵天宿恨恨道,“男奴谋反之后,你屠戮天下,而今还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男人!但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于阳寒山之巅端坐一整日,终于明白我内心深处的渴求——我而今不是站在男权的立场与雪之国的制度争锋,而只是作为一个男人,我只要征服你一个人就够了!”

灵天宿狂傲着伸出手,忽然,时空之中寒霜不断凝结,形成一道炫白的风雪漩涡,疾速汇聚于灵天宿的掌心,“轰!”一声巨响,一瞬之间,灵天宿幻化成为一个硕大的冰霜巨人,几乎与山峦齐高,头顶着苍穹,脚步轻轻移动,一道强劲的寒风掠过大地……

对于忽然发生的一幕,雪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却依然面色惊慌,灵天宿的成长超乎了他的想象,这个冰霜巨人,只要轻轻跨动两步,似乎整座雪隐宫都将化为碎屑……

“这就是雪玄灵之力?”许平生仰望着巍峨山峰一样的冰霜巨人,冷冷道,“可惜,你周身都是弱点。”

灵天宿深深敛藏在冰霜巨人的玄灵之中,一声怒吼,大地不停颤抖,整个雪之国都感觉到了冻结的气息,他的声音震彻心魂,回荡在整片天空:“弱点?即便我都是弱点,你又能奈我何!即便你毫无弱点,又如何?不过是匍匐在我脚下,颤抖的蝼蚁!今日,还有谁能阻我?雪伊,你记住这种仰望的感觉,你要永远仰望我!”冰霜巨人的脚步轻抬,所掠之处,一片诺大雪野顷刻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霜冻,刺骨冰寒不断蔓延,仿佛寒冰利刃一样四方激射——而他的落脚点正是伫立在身前渺小不堪的两个小点……

雪伊仰望着如同广厦楼宇一般挪移而来的巨足,手中一程风雪在握,但她的手有些颤抖……几乎不知如何应对如此庞然大物……

许平生嘴角一掠,手中寒星剑轻轻一掠,他冲天而起,剑纵气诀引动,初顿悟的气爆斩诀蕴于剑锋,同时他祭出刚刚点亮的寒星剑第七星魂之力,七星天碎!

虚空中开始降下一道道星光,将无比硕大的冰霜巨人笼罩包裹,幽蓝之光,幽寒白芒,明灭闪烁,次第交错,其中最强的七道星光激射盘旋,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了一道迷离幻化的蓝白光幕,随即星辰破碎,七星破碎,所有的光芒都破碎,当碎裂的光彼此相撞再度破碎!

“轰轰轰!”无边剑光四方飞溅,爆裂之音震彻天地!剑气呼啸形成了强劲气浪,席卷过苍茫天地……

当爆裂声响起,冰霜巨人开始纷纷瓦解,硕大的冰凌霜雪漫天纷飞!当爆裂声消弭,冰霜巨人也已经化为整个雪之国的一场风雪,弥漫了整个时空,历久不息,冰霜之力,都还于来处……

灵天宿则已狼狈跌落在地,颓然坐在无尽霜雪碎屑之中,他面容惊骇到了极致,亦充满了不甘!他恨恨望着自风雪之中一步一步趋近的许平生,想要维持冷静,但口中不禁涌出一口鲜血……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许平生冷冷道,“你的力量确实很强大,但世界比你想象更大。你太过自大,是因为你还不知道,天之外有天,人之外有人。”许平生将手中寒星剑还入虚空,略一沉吟道,“你绝不可再对我娘亲不利——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要做一个真正的强者,虽然我也没有资格妄论****,但以尘世界经验来说,女人只会真心爱上自己崇拜的男人!”

“真正的强者……”灵天宿失魂落魄一般,喃喃道,“我难道不是真正的强者?”

许平生冷冷道:“整正的强者,是心的强大。尊卑本无关男女,你之所以对此耿耿于怀,是出于内心深处的自卑,总想向别人证明自己。你真正要做到就是,以挚诚与体恤,让她信任你,依赖你,那么你自然就是一个真正的强者!”

灵天宿尽力品味着许平生的话,眼神有些迷惑,也似乎略有所悟:“你为什么不杀我?”

许平生嘴角一掠:“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只是异世过客。你们的故事,只能由你们自己继续。我能感知,你很爱娘亲,但你不懂得如何去爱……希望你还有机会……”

灵天宿愕然当地,一瞬间他陷入无限回忆,回忆起自己与雪伊的点点滴滴……

雪伊尽力挥散周遭冰霜巨人所化的风雪,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竟会如此强大?”雪伊一脸惊诧,遍寻不见许平生,她走到灵天宿身畔,漠然俯瞰,手中的一程冰雪抵在灵天宿喉间,“他去了哪里?”

灵天宿茫然道:“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只知道我想去哪里。”

雪伊一愕,冷冷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灵天宿黯然道:“雪伊,你杀不死我。你只能封印我,但与其如此,我们彼此都担心惶恐,不如坦诚相对——我想去你的心里,一直以来,我只想去你的心里而已。”

雪伊微微颦眉,此刻狼狈不堪的灵天宿有些奇怪,本以为他如以往一般发狂,或者哀求,可是却忽然动情说出一番意料之外的话,雪伊轻轻垂下手中一程风雪:“你对我所作之事,没有任何一件能够被原谅。多说无益。”

灵天宿沉声道:“我知道。我占有了你,就像你占有他一样的心情,我不能说我是对的,但我至今,不曾后悔;我反叛你,我想凌驾在你之上,至少我为了证明自己努力过,我一样不会后悔;今天,我想让你跪伏在我脚下,让你知道辜负我的代价,我也一样不后悔……可是,或许受到他的影响,我忽然觉得,我虽然不后悔,但是却心很痛。我想看到的,是你的笑容;我一直想去的地方,是你的心里——雪伊,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因为只有我,最懂得你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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