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贝夙府,贝伊擘冈本来是带着笑意的,只是一见到贝夙璘的神情僵硬,便马上收敛起笑容:「听说你们要成婚了、恭喜!」
贝伊擘冈来不及细想、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卓忻媛先开了口。
卓忻媛:「谢谢少爷!少爷您回贝伊府了吗?以后不会翻墙进少主房间了?」
贝伊擘冈虽然离家十六年,可是他的灵修地“牢湖”只在钛城城门旁,不方便回家的他,倒是经常偷翻贝夙府的墙,难免有几次被擅长轻功的卓忻媛发现了。
贝伊擘冈尴尬一笑后、恢复冷静的说话:「嗯!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否则,我是打算了、以后就留下来…。你们、成婚日是什么时候呢?」
卓忻媛:「下个月五日。」
贝伊擘冈点点头:「嗯,忻媛,妳是璘的妻子,以后不要再叫我少爷了,应该要改口叫大哥才对。」
「大…大哥?」卓忻媛脸一红,神情害羞的很。
贝伊擘冈见贝夙璘至今未说一句话,只有苍白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再聊下去,贝夙璘好像就要难受的昏倒了。
贝伊擘冈:「…我忽然想到有点事,先回去了。」
贝夙璘僵硬的点点头:「嗯…」
*
玖樽堂。
贝伊擘冈:「纮,什么是“阴尸散”?」
贝伊纮:「哥哥怎么会突然提起此药?璘跟你提过?」
贝伊擘冈:「嗯…不过我没多问什么,想说回来问问妳。」
贝伊纮:「阴尸散,是用刚死去、身体还留有温度的成年女尸所制成,服药之后,药物会渗入服用者的五脏六腑和全身筋骨,所以会终生受药物所控制,完全听从主人的话。」
贝伊擘冈:「可是…所谓的主人,是什么意思?药物要如何择主?」
贝伊纮:「哦!成年女尸必须、至少是三等亲以内,譬如女儿、姊妹、母亲或姑姑,有骨血上的记号,一般而言血源愈近、作用愈强。或者是与化尸者关系愈好的人,作用愈大。」
“!!所以贝夙魁才会忽然消失!”
贝夙璘骨子里的九羽兆粦、虽然是他强大力量的本身,却也因此让他不懂别人的脆弱,强大的力量就是他的一部分,但这却不代表,他没有常人之心。
贝夙璘不是一个背信弃义、或是奸险狡乍之徒。
实际上、贝夙璘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啊!虽然他很少提起魁,可是、他知道,他是喜欢魁的!他不可能接受…
*
快疯了…贝夙璘觉得自己快疯了。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疯狂的灌酒。
卓忻媛一走来便担忧的看着贝夙璘:「少主?您怎么了?总管急着让我来看你,可是忻媛能为您分忧吗?」
「妳过来。坐这。」贝夙璘拍拍身旁的位置。
见卓忻媛坐好,贝夙璘继续说话:「妳是不是喜欢贝伊擘冈?」
卓忻媛:「是的,少主。」
回答的太快、贝夙璘没有防备的怔忡…
卓忻媛的老实和其他所有下人都一样。
贝夙璘:「你说的喜欢,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是…唔…」贝夙璘快速的用手捂住卓忻媛的嘴巴。
贝夙璘紧皱着眉头、另一只手、掌中的酒瓶瞬间粉碎。
「妳就要嫁给我了!永远不许妳再向我承认、妳喜欢别人!」一字一句、吐露的艰难,烧烫在心口上…。
被捂住了口,卓忻媛无法说话,只能点点头以示答允。
贝夙璘将手伸回,抓起一旁的酒又开始牛饮。
「既然妳喜欢别人,为什么还答应要嫁给我?」贝夙璘幽幽问道。
卓忻媛觉得贝夙璘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遵从少主的话,是我应尽的职责,跟我喜不喜欢没有关系呀!少主要我嫁给你,我便只有遵从。」
「……哈…哈哈…是…也是…妳也是服过阴尸散的!」自嘲的大笑,贝夙璘继续灌起酒来。
*
麦酒馆。
精美雅致的独立小厢房内,二名艳丽的女子对坐着。
年龄稍长二岁,将长发整齐盘绕、发尾垂丝一柳;外貌装扮华贵的女子,是太普氏的长女;太普妶韵,擅长音律的她、以一手“石催弦”震名江湖,但在龙蛇混杂的钛城,人们最忌惮的,还当属她过人的心智与谋略。太普妶韵在二十二岁时、接管“黑斗场”,以“石催弦”连杀22名参赛者,从此声名大噪。
太普妶韵的堂妹;都祈瑒纱的名气稍微小一点。武功虽然上不了台面,但过目不忘和见多识广的眼力、经营古董市“万里市”绰绰有余。
都祈瑒纱:「想必姊姊也收到贝夙府送来的喜帖了,心中定有许多想法吧。」
太普妶韵微微一笑:「计画乱套,不过也罢。」
都祈瑒纱:「哦?这么说、姊姊要放弃贝夙璘了?为什么?」
太普妶韵:「黑道贵公子迎娶平民有二个原因;一是有大利可图、二是感情用事。
迎娶的小娘子是府中下人,孤女出身、百重武馆的武师,除了武功不错以外,看不出有什么大利可图。那就是感情用事了,这种贵公子,我不稀罕。」
都祈瑒纱转念另指:「那么、那位刚回归的、贝伊大公子呢?」
太普妶韵稍稍细想,摇摇头:「这个人我怕是应付不了。」
这话一出、都祈瑒纱可惊奇了:「应付不了?!此话怎讲?不过就是个脱离黑道十六年的大少爷,何惧之有?」
太普妶韵:「妹妹有所不知,紫雷造曾在城外的茶驿铺说过,贝伊擘冈是十六名黑军宿将之一,此人与白道为友,又是一名灵师宿将,他的行为处事、我摸不着头绪,但肯定不是一路人,我可不想碰这鼻子灰。」
都祈瑒纱点点头:「竟有此事!这消息太惊人了,但既然是出自紫雷造之口,定不会有误。不过…。」微微一笑。「既然姊姊不想出手,那我就出手了。」
太普妶韵兴致起来:「哦?哥哥、还是弟弟?」
都祈瑒纱:「论起钛城高手、卓忻媛也是一名猛将。卒吃帅、兵吃将,就让我这个三脚猫小兵、来杀杀她这个大将吧!」
太普妶韵:「拭目以待、静看妹妹巧手。」
*
玖樽堂。
贝伊擘冈正专心的练习炼制巫药,贝伊纮在一旁指导。
贝伊纮想起一事:「哥哥,我听到无聊传言,说你在追求璘、这是真的吗?」
醉夜花堂的姑娘、不会随便乱传黑道贵公子的流言。
贝伊擘冈正聚精会神的拿捏时间、将药丢入盆炉,没仔细听话:「嗯?」
贝伊纮:「…」
药已炼好,贝伊擘冈将药炉中的药小心倒出、过泸。
贝伊纮:「听说哥哥之前…每晚都会和璘见面,有时候还会直接翻贝夙府的墙、待在璘房里直到天亮前才离开…。不过,自从璘决定婚事后、就没有了…哥、你还好吧?」
贝伊擘冈:「嗯?哦…是啊…璘虽然聪明,但有时候会忽然冲动、以致于局面无法捥回…我只能以我的方式、尽量帮助他了…。」问题问的有些古怪、但应该也是在担心璘、容易冲动的脾气之类。
贝伊纮:「原来哥哥是为了璘、才回来的。」
贝伊擘冈微微一征:「呃?我回来,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过…这十六年来,我数度经过家门而未入,听说父亲和妳都有找过我,想是我未尽人子的本份,就厚颜写信来了。」
贝伊纮点点头:「不管怎么样,哥哥愿意回来就好,只是璘那边,就让你委屈了…。哥哥不如也成婚吧!反正黑道都是这样、成婚不过就只是事业合伙的仪式,死去的尹二叔、虽然娶了纾俄姑姑,但谁不知道、他和纾俄叔叔才是一对的。」
贝伊擘冈:「呃?」妹妹是误会什么了吗?
贝伊纮:「就算璘成了婚、和哥哥长久以来的感情、也不会消失!不用太在意的!」说完话,贝伊纮拿起刚装好的药转身离开,贝伊擘冈呆愣的看着妹妹往地窖走去。
贝伊擘冈:「…!」误会啊!!
*
「砰!!」门索结形面孔狰狞、用力往桌子一拍!
「派去长枝的人怎么还没有回来?都死了是不是!?」
门索堤:「父亲,您想用巫药对付贝夙璘,这个法子会不会不妥呢?婚礼当天、贝伊氏的人也在,会不会露出马脚?」
门索堤在外貌上、看起来虽不像父亲那么狰狞猥琐,算是个相貌中上的壮汉,是门索结形心爱的独生子。
门索结形:「不用巫药、还能有什么办法?贝夙门有百重武馆、纾俄门有凌千刃,我们动不了武。如果只从女人下手,至少不容易被发现!」
门索堤:「父亲,我们对巫药完全不了解…。擅长巫药的贝伊氏向来低调,但贝夙门和纾俄门的人、却是踩破了贝伊府门槛的勤快。贝伊鉴毕竟、算是贝俄宗族的大家长,料想也不是好对付的人,况且、一旦行迹败露,我们不知道贝伊氏的能耐。」
听完话、门索结形心口一寒:「你说的对…就算成功了、终究会发现是我们下的手,一旦贝伊鉴要对我们动手、那可就大大不利了…可是、我这口气可怎么出得了!?」
门索堤:「父亲还请暂压怒气,现下恐怕不由得我们轻举妄动,还是静候时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