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弦正在北郊林里练武,忽然,空气中飘来一股血腥味、吸引了他的注意。
走到溪边,他看见一名腿受了重伤的都护院上士,这位上士的心脏颜色,是带点灰的红色,算是很真诚的了。
赤弦马上向前,和上士说话。
赤弦:「你的伤看起来很严重,我帮你吧!」
上士一抬头,看见是赤弦,马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上士在看见赤弦的开始,心脏的灰色、竟然变的愈来愈深,但是,深红的部分也膨大了起来,好像快要挤出心脏的位置。
“奇怪…为什么上士的心脏颜色、忽然变了?”赤弦在心里暗自想着。
赤弦:「是啊。」把手放在上士的膝盖上,上士的伤口渐渐复原。「虽然没有办法完全好,但是正常走路、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上士的心脏、转瞬间,又改变了!变成完全不一样的颜色,又灰又蓝又绿又红…忽然所有的颜色乱配,变成特别难看、特别丑陋的模样,赤弦下意识的、开始感觉到害怕。
上士猛然紧紧抓住赤弦的肩膀,看起来神情很激动。「你是震将军的书童对吧!?」
赤弦满脸疑惑:「书童?什么书童?」听不懂上士在说什么,震将军和冀将军、从来都不需要什么书童啊。
上士狰狞着面孔:「别装傻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很多富贵人家都有书童的!到了晚上、就要脱裤子陪睡!不是吗?!」
赤弦大惊:「!!你…你胡说什么?!」简直不敢相信!这位上士在说什么?!言下之意、是说他给阴震陪睡吗?!什么跟什么!!太荒谬了!!
上士的心脏灵息颜色、已经膨出心脏许多,血脉因为充满灰色灵息、贲张的厉害。他依旧自顾自的说话。「你知道、我常常在偷偷注意你的、对吧!?你现在是在回应我!你帮我治伤、关心我的状况!你一定是、也对我动心了!」
听到上士这么说,赤弦立刻吓的脸色惨白。
“这位上士一直在注意我吗?”
「…我不认识你、我只是认出你的军服……放开我!」
上士扭曲的面孔,好像要把赤弦吃掉一样,他牢牢抓住赤弦的肩膀不放,力道大的把他抓痛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上士的身份,赤弦早就不顾一切、把他甩开!偏偏到了这个时候,一股腐烂的味道、从上士的心口飘出,薰得他剧烈反胃,竟然还恶心到、让他全身发软、眼泪流出、头晕目眩起来…
一股强大的无力感将赤弦包围,想不到、会全身不得动弹的,被另一个男人扯开衣服,意图侵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形过!
上士的脸孔愈来愈猥亵、扭曲。「别害羞!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谢谢你回应我!我真的很喜欢你!让我抱抱你!」说着、大力扯开赤弦的衣襟。
就在上士倾身向赤弦、快要亲到他颈项的时候…
「砰!!」
阴震猛力的一脚踢飞上士、上士整个人瞬间跌进溪里!
阴震连忙看赤弦的状况,只见赤弦衣衫不整、眼眶含泪…
一股强烈的怒气直冲脑门,阴震极其忿怒、寒着脸孔、纠起跌落在溪里的上士,迎头就是不断的痛打!
上士立马被揍的头破血流、转眼间鲜血染红溪水。
见阴震好像完全丧失理智一样,赤弦赶紧出声阻止!「震将军!快住手!他会被你打死的!你是军人、这是动用私刑啊!」
阴震像是没听见、继续殴打着上士!像是要把他往死里打一样!
赤弦没有办法,于是撑起身体、直接向阴震飞扑…从阴震背后紧紧抱住他!
瞬间,阴震像是冻僵般,整个人毫无动弹,手一松,已经昏厥的上士、噗通一声掉进溪里。
阴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时间,终于恢复冷静,默默转过头来…。
“!!!!!!”
就在阴震回过身,猛然,赤弦被阴震的模样吓到了。
阴震的心脏、变成灰色的了…为什么?!不……为什么?!
阴震一言不发的、默默看着赤弦,眼神是赤弦从未见过的冷然…两人之间、忽然出现了一道墙。
阴震:「赤弦,你还好吗?」
被这么一问,赤弦回过神来。「我…我没事。」
比起刚刚差点被侵犯,阴震的心变成灰色,更让他心痛。
赤弦不敢问出口…
“…我没事了,但是你呢?你怎么了?!难道、发生这种事…让你…轻贱我了?”怕会被答案重伤。
阴震轻轻推开赤弦,抓住溪水中的上士。「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以后多注意点。」
看着自己被阴震轻轻推开的双手,也许是惊魂未定、也许是难过,眼泪又掉了下来…。
*
犯了罪的上士、直接被革职。
而阴震,由于私自动刑,被罚静闭修练一个月。
囚室里。
阴刻:「阴震、你虽然是抓住现刑犯,但是把他打到失去意识,就算是动用私刑了,这种状况,不能说说就算。」
阴震:「属下明白,这一个月的静闭,一定好好静心修练,不见任何人。」
阴刻:「…!」看见阴震冰冷的眼神、那是深深的绝望。
不见任何人?如果是以往、阴震决不敢这样说死,一定会让赤弦偷偷来见他…。等等!这表情、不就是当初、他发现自己爱上绯藏的模样吗?这孩子…爱上赤弦了?!
*
中央指挥室,阴刻刚交待完部属、接下来的工作,大家开始鸟兽散。
这些年来,在东陵都护院的守卫下,罕穹几乎没有了狼子野心,但东南方的炤国,近几十年来、动作频频,十七年前、还发动战争过。
十七年前…
就是那个时候,他亲手把绯藏送到了炤国。
中央指挥室里,只剩下他和绯藏。
绯藏还在专注的研究炤国地图。
阴刻兀自想起往事。「如果我能再多些能力就好了,阴震也不用那么痛苦。」
一听阴刻这么说,绯藏奇怪的转头看向他。「…震将军很痛苦吗?」
阴刻:「盾城,上有罕穹、下有南炤,为了同时挡住罕穹和南炤,东陵都护院一直都和、关系比较好的罕穹和亲。如果当初,我有本事不和罕穹和亲,然后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强迫妳嫁给我,现在也不会有阴震爱上赤弦这种事了。」
绯藏傻眼的看向阴刻。
“!?阴震爱上赤弦?!阴都护要娶她?!”
“这口气平淡的、像只是说了、什么天气很好之类,阴刻大都护不知道、自己在乱丢炸弹吗?”
绯藏:「…都护…您不需要为了震将军、有这种奇怪的懊恼。」
阴刻抬起头,看来绯藏没听懂他的意思,不过…那不能强求,事到如今,强求了也不能怎么样。「如果,阴震不能和赤弦在一起,那将来,阴震的孩子、是不是又要和我、和他一样,吃这种苦。」
绯藏一时没理解阴刻的意思,默默看着他走出指挥室。「…」忽然,绯藏的脸一红,手中的纸卷滑落手中。
*
阴震在囚室里、一直拼命的练武,直到累的趴倒在地上。
虽然身体很累了,可是脑袋还清楚的运转着,甚至比平常还警醒了些。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让赤弦帮他冲个印堂,就算只能打打弹弓、也都比较好。
“…我以为,不管我怎么对赤弦撒娇,都是可以被允许的事。从来没有想到,会需要防备自己的心、会不受控制,任凭加深的喜爱、恣意生长…以后,还是像父亲一样,多和赤弦保持距离吧…再过个几年,赤弦高大了些,或许,这份不该有的情愫,就会自动消失了…”
*
只过了一个月,东北而来的寒风已经刺骨。
赤弦躲在囚室的门口附近,过去从来没有像这样,整整一个月都没见到阴震,以往出使任务,只要一回都护院,阴震最晚也会在睡前、和他说声晚安。想到在北郊林,见到阴震的最后那一眼,赤弦的心底、隐隐生怯。
除了阴冀在囚室门口、等阴震出来,阴震还有发现,树上的一抹嫣红。
赤弦也来了…
阴震上前紧紧抱住阴冀。「冀,谢谢你接我出来。」
阴冀有点受宠若惊:「呃…还好啦!」拍拍阴震的背,原本想要开玩笑、调侃的话,这会一句也讲不出来。
赤弦在树上一看,太好了!…阴震的心变回亮红色了!
赤弦放心的从树上跳下来,只是、一落地,整个人马上一僵…过度慌恐不安,连背脊都发寒。
阴震在看到赤弦的一瞬间,心脏变成了污浊的灰色,原来,只有面对他时,阴震的心、才会变成灰色的。
阴冀奇怪的看向赤弦:「你干嘛躲到树上?」还有、你那什么奇怪的表情?
赤弦:「…没…没什么…母亲找我、我先走了。」一溜烟,赤弦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两人眼前。
阴震:「…」赤弦在躲我?为什么?赤弦从小、直觉就特别敏锐,大概是现在也发挥作用了吧…正好…我也不能再接近他了…。
阴冀:「…」哥怎么了?眼神这么落寞…和赤弦怎么了吗?两个人都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