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在魔里被封印前就认识了?而你不叫随谓,也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名?”阿思,随谓,魔里分坐在桌子三角。
“等到所有事情结束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不说,不也是担心,你一时习惯叫了出来。你二哥他们本来就还怀疑我,要是知道我在名字上撒了谎,对我岂不芥蒂更深?”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用假名字骗我们?”
“当初不是不熟吗?说一两句假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随谓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现在怀疑你除了名字,搞不好其它事上也骗了我们?还说是朋友,我现在对你的话相当那什么?”阿思愤愤道。
随谓收起他的漫不经心,有点讨好阿思道:”不用这样吧?除了名字,关于我自身,真没有别的假话了。”
“切,你除了名字,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你的其它信息啊!”
“干得好,不愧是我冥族子孙,就该让某些骗子知道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任他玩弄于鼓掌之间。”魔里唯恐天下不乱地插了一句话。
“魔里,你够了啊。今天不打一架,心里不痛快是吧?”
“来啊。”
“你们俩消停会儿好不好?打架容易,可惊动了我二哥他们,解释起来痛苦啊!稍微为我考虑那么一下下好吗?魔里,你这么急着找随谓,应该是有正事的吧?那就说嘛。随谓,我也不纠结你的假名问题了,既然是朋友,我绝对地相信你。现在,我们能不能以大局为重?大局为重。”阿思一阵头大,几乎是恳求他们道。
“那好,看在阿思的份上,改天再打。”随谓慢摇摇地坐了下来。
“可以。”魔里也坐了下来。
“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和你在观塘庄被诬陷的事有关。”
“魔里你也相信随谓是被诬陷的?”阿思心头一喜。
魔里不屑地看了一眼随谓:”就他那懒样,哪有心思去争天下?你就算把天下捧到他面前,送给他管,他还嫌碍了他的闲云生活。除了浪迹天涯,让这家伙做任何事,他都嫌麻烦。”
阿思听着魔里对随谓明贬暗褒的评价,又看了看随谓,随谓虽然仍是一副吊儿郎当,关你屁事的表情,但他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阿思这才明白过来,这两个跟斗气冤家一样的人,他们之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深厚情谊,他们既是对手,又是朋友,更是此生难求的知己。信任于他们,是根本不用去考虑,自然而然就会流露出来的东西。正因为如此的默契,阿思甚至感受到了,魔里被封印的这些年,他们失去知己,各自有多寂寞。想着想着,阿思也从刚开始的满心暖意,变成了眼眶潮润。
“喂,你怎么了?”随谓碰了碰阿思,”怎么一副这种神情?你不会是……要哭了吧?”随谓盯着阿思的双眼试探地问道。
“谁哭了?我只是太晚没睡觉,有点困了而已。”阿思用手捂嘴,假装打了个呵欠遮掩过去,”所以,你们俩就直接进入正题吧,不然我真要睡着了。”
随谓也看向魔里,示意他有什么就说。
魔里想了想,慎重地开了口:”我要说的事,干系甚大,绝不可以让第四个人知道。陷害随谓的那些证据,让我觉得大家都不可信,所以千万保密。”
“连我二哥也信不过吗?他也是你同血统的后人啊。”
“谨慎点总是好的,只有你能让我完全放心。”
阿思一听,克制不住地脸露欣喜:”我就那么值得信任吗?”
“废话,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一起,你做了什么我会不知道吗?瞒天过海?你还没有那个城府。”
“好嘛,好嘛。”阿思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魔里看她那样子,无语地摇摇头,终于转向了随谓:”我问你,天底下,除了你,还有谁能知道圣天翼的事?”
随谓一怔:”圣天翼?我都不知道它的任何信息,天下间还有谁能知道?”
“我就担心这个。”随谓话音刚落,魔里整个神色都凝重起来。
“怎么了?你担心什么?”
“他们在观塘庄因为阿思重伤,和你对质时。我听到了一个信息,是关于圣天翼的。”
“圣天翼?”阿思当时处于昏迷,并不知道发生何事,也插不上话,便老老实实地听他们二人说。
随谓想了想:”当时他们集中火力讨伐我的‘阴谋’来了,关于圣天翼也没提到多少,难不成,你对他们随便编出来的圣天翼什么诞于秋冬交替这样的信息上心了吧?”
“就是那个,你怎么就肯定那段信息是编的?”魔里一反常态地严肃。
“这用说吗?全天下除了我,谁能知道圣天翼的事,何况我还被封印着,圣天翼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信息流传出来,那不是幕后黑手编出来陷害我的是什么?”
“你就不曾想过圣天翼的信息在世上几乎绝迹,那个幕后黑手为什么要用无法查证的东西来陷害你,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你的意思是?”随谓从他被诬陷的情绪中冷静下来。
“那是真的。”短短四字,犹如重锤砸在随谓的神经上面。
“就因为幕后黑手知道那段信息是真的,才敢当做诬陷你的筹码,这是何其有分量的杀手锏,一旦大家能确认随谓确实解开了封印,知道了圣天翼的事,却不肯告诉他们,这不是摆明了对圣天翼有企图心吗?可幕后黑手却忘了,除了他,世上并无其他人能分辨真假,因此才无意识中做了这个无用功。”
“这不可能!”随谓眉头从未皱如此刻,”怎么会有人知道圣天翼的事?那又怎么会是真的信息?”
“你忘了,我看过,在你被那部分记忆被封印之前,所以我知道。”
随谓和阿思一起看向魔里。
“你,你,你是幕后黑手?”阿思诧异地问道。
魔里瞬间无语:”你用用脑子好吗?我要是幕后黑手,干嘛要来跟你们说这些。我只是想说明,我看到过圣天翼的信息,所以我才知道温雅嘴里说出的那段信息是真的。”
“你既然在创世神封印之前看过圣天翼的信息,为什么不早点出来?直接告诉我们圣天翼在哪儿不就行了?害得我们到处奔波。”随谓想起来当年是有这么一幕,两个人因为这事差点动起手来,可他却也不知魔里这小子恰巧翻看的就是圣天翼的信息。
“我记得当年我只看了开头三行不到,某个人就跳起来把我当贼,想揍我一顿。”魔里瞄了一眼”义正言辞”的随谓,字里行间全是不屑。
“我一觉睡醒,就感觉到有个小子轻手轻脚地翻书,当时连天帝都没资格看《世真元史》,我不把你当贼当什么?”随谓嘴上丝毫不示弱。
“这就是这两人认识的方式?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阿思心里默念道,在感觉到空气越发凝固的氛围后,她急忙岔开了话题,”所以说,魔里只知道部分内容吗?”
“我看到的都是些不痒不痛的信息,就是圣天翼的介绍而已,关于它怎么堕天,堕天以后的事一概没看到。要不是你中途打断我,我会不知道?”魔里转向随谓,不满地说道,”就因为创世神发现有人翻了《世真元史》,才提前把圣天翼的章节封印了。想看也不成了。”
“滚一边去,魔里,你一个偷看的人还好意思怪我没让你偷看完,你这厚脸皮比起当年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我是不是应该怪你害得我提前失去了那部分记忆呢。”
“好啊,我们就来好好算算到底谁欠谁?”
“来就来。”
“来。”
……
“好了!”就在两人互相挑衅的时候,向来斯文多虑的阿思突然一声大吼,让二人都愣住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闹。找不出这件事的真相,大家的心血不仅白费,还会陷入危险之中。你们俩法力无边,当然不担心,所以还能这么玩闹,我这几个月的生命反正也是捡的,不怕再糟糕。但其他人呢,这个幕后黑手既知道圣天翼的绝密信息,又能指挥温雅,他真的是桑炫的大哥吗?如果不是,他该是个多可怕的人,能将局布置至此。那个人诬陷随谓的目的,莫非只想要离间我们吗?这么多人,他为什么偏偏针对随谓下手?是因为幕后黑手知道随谓是找到圣天翼的关键吗?如果是,他的野心只怕落到了更大的东西上。比如圣天翼,再比如得到圣天翼后便唾手可得的天下。这些没能解决的问题,往浅显看是无伤大雅,失败的计划。但如果我一语成谶,就真的那么复杂呢?便是事关天地安危了呀!”阿思也不管那二人怎么想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她的语气虽然重,但字句措辞仍然用得较为谦和克制,想是不忍也不太敢刺激这二人的自尊心。
魔里和随谓却完全没想到自尊心这事上去,他们从没见过阿思这副模样,不禁也愣住了。
随谓干咳了一声,最先反应过来,慢悠悠地坐回凳子上:”那个,你说吧,我不打岔就是了。”
“呃……”魔里想了半天,又重复了一下整场谈话中最重要的信息,”就我看到的圣天翼信息,确实和温雅所说完全吻合。”
“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把那个女人抓来问问。”随谓拍桌而起,他早就想找温雅问个清楚明白了,这时机刚好,两个问题可以一块弄明白。
“这点我赞同,想得再多也没用,我们也别在这儿浪费精力时间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就这么干。”魔里整晚第一次和随谓达成了共识。
“等一下。”阿思听到这个计划,第一反应想到了桑炫,”我们这么对温雅,被魔族知道了不太好吧?怎么说,温雅也是他们的朋友,而且我二哥和他们这一路上也有盟约。”
随谓一巴掌拍到阿思的肩头,脸上的笑容在阿思看来莫名地透着坏意:”事后抹去她的记忆,我们三人不说,谁会知道?”
“魔里,这么做真的好吗?”随谓爱刺激的性格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阿思只得忧心忡忡地看向魔里,她害怕桑炫对她心有芥蒂。
“有什么不好的?”魔里懒洋洋地答道。
“可是……”
“可是什么?刚刚我还在想,小丫头挺有魄力,连我都敢凶,现在真到解决问题的时候,你反而畏首畏尾了不成?看来也只是嘴上逞能。”魔里略带挑衅地看着她。
“我哪有畏首畏尾?要问就问嘛,反正比较起来,大家的安危好像重要点。”阿思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