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转头看了看我,从这个角度,我知道他的余光应该可以看的到那个穿黑羽绒服的女生,但他却丝毫反应都没有,又拉了拉棉衣的领子,哆嗦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我靠,强子眉头也有了黑气,我可没想他啊,什么个情况?!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些,我俩早已走到医务室,此时医务室里还亮着灯,映着那明亮的灯亮,我再次盯着强子的额间,那股黑气还在,还时不时的翻滚一下。
我不敢多想,只得安静地陪着强子在医务室里做了几个简单的检查,那个年轻的女医生在他胸口摸来摸去。
“来,衣服解开,我听听。”女校医温柔地说。
“来,张嘴,让我看看。”继续温柔地说。
“这里疼么?”她轻抚着强子的胸肌,丝毫不介意强子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估计有两分钟,才不舍的拿开手,给了几盒药让他拿回去,一天吃三次,强子接过之后,赶紧拉上拉链,黑着脸拽着我就往回走。
估计他那会儿心里是够烦躁了,因为脸上就写了俩字,烦躁,看个病都能被吃豆腐,毕竟有时候人长得太帅,也是件麻烦事儿,其实主要的还是那个女校医长的忒像凤姐了,要换成志玲姐姐,他估计会在那里呆一晚上再回来。
不过话说回来,我当时心里,真的是怂了,厕所门口那个女生我根本不认识是谁,而强子又因为这次的事情,也似乎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这可怎么办?
很快,又要经过那里了,我心里有些犯怵,伸手拉住了身边的强子,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道:“强子,你记不记得三个月前,那个女厕所死过一个女生?”
被我拉的停下脚步的强子,并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肯定啊,还是我和白毛他们进去抬出来,怎么了?”
看来他们对那次进女厕所的经历记忆都很是深刻啊。
我俩说话间,校园里的路灯亮了起来,冬季里,路灯是六点开始亮,到一点才关。
我远远地看着女厕前,那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抱着血婴的身影,鼓起勇气,我第一次告白都没那么正式,认真地对强子说:“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女生死的前一天晚上,我就在女厕所外面看到过她,你信么?”
强子愣了一下,顿时两眼泪汪汪地盯着我:“阿嚏~信啊,多正常的事,从女厕所里出来个男的才不正常呢。”
我一愣,他怎么总是想提醒我,他进过女厕所。
不过他显然没有理解我说的意思,随即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说出来的话不会颤抖,道:“不,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的怀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而且,那时,我还问了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强子脸色渐渐变了,然后也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苏然,那天你真的喝多了,今天,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发烧了?怎么老是有幻觉?”
我无力地摇摇头,指着女厕所门口,说:“我如果告诉你,我现在又看到了一个穿着黑羽绒服的女生,抱着原先的那个血婴,站在那里,你信么?”
强子显的很是诧异,随即也转头看向了那里,但他说除了冷以外,什么也没看着,我也明白了,他看不到那个冷冷笑着的女生,还有那个现在不哭不闹,只是冷笑的血婴。
我觉得我这人的命也是有够悲剧,难得有女生会一见我就笑,可这两次不是冷笑就是惨笑。
我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子用力吸了吸鼻涕,拍拍我肩膀,大气地说:“没事儿,兄弟,没钱不要紧,回去退烧药分你一半,明天肯定就好了。”
我瞬间无语,他到底在想啥?脑洞会不会太大了。
不过在他的感觉里,应该是我的脑洞才更大一点吧,总是说女厕所那里有女人抱着血婴什么的,呵呵,我也希望只是我想象出来的。
一路上还好平安无事,我们回到了宿舍之后,白毛和老窦已经玩完了一局,正停下来在唠嗑,见我俩进来,便停下了话题。
“苏然,你又饿成这样了?”白毛看着我唰白的脸,诧异的问道。
我们几个之前跑出去买了几箱泡面回来,不想去买饭的时候就泡两包,也算省事儿。
看着我的脸色,老窦赶紧起身,去接了壶水,插上热的快,准备泡面,而后走到我跟前时,拍了拍我肩膀,相当的无奈。
他们几个还记得三个月前我当借口说的话,真的以为我能饿成这样,也是难为他们了。
我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抬头看看坐在白毛床边的强子额间那团渐渐浓郁起来的黑气,还是决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就算他们认为我是疯了,最少,我也不会再这么压抑。
于是,我又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白毛,老窦和强子坐了一圈,直到我说完,三个人都没有插上一句嘴,只是白毛和老窦都时不时的去看看强子的额间,强子则是不停的去照镜子。
那应该是我们认识以来,他照镜子最多的一天。
“苏然,你确定开学时候,那个死了的女生是你前一天就在那里看到过的,不过是抱着个什么血婴?”白毛开口问道。
“我肯定,因为在那个学姐死前,我最少看到了两三次,那种诡异的画面,看到一次我都不会忘记。”我无力地说,那种画面,我是的怎么都不想再去回忆的其实,虽然主角是女的,但也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额头有黑气?”强子很是郁闷的开口问道,我在路上并没有告诉他这些,显然他有些意外。
“嗯,你记不记得去医务室的路上,你路过那里时,说了句好冷。”我想了想,问道。
“记得啊,那会确实是,莫名其妙就感觉好些有股冷气,直接透过衣服,吹到我肉上似的。”强子说着,还打了个冷颤。
人在生病的时候,体内的阳气会逐渐减弱,强子那个时候,就是被阴气侵体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长的太帅,连鬼都动了鬼心。
这会水已经烧开了,我们一人泡了一包半泡面,抱着碗继续讨论。
“你们说苏然会不会是那种灵媒或者预言者啥的?再不然就是之前咱看的那个电影里那种阴阳眼?”老窦吃了口泡面,边吃边看着我们说。
“还真有可能,像是那个鬼眼警察里的那个男主。”白毛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你们还真悠闲,我是真快急死了。”我三口两口的把饭盒里的泡面吃完,又喝了两大口汤,才让自己体内又热了起来。
三人一听,居然异口同声地问我:“急啥?”
合着我说了这么半天,他们都当故事来听了,一点没听出来我的意思么?我把饭盒往桌上一放,板着脸开始给他们分析起来。
“先不说强子,说说我这次看到的这个女生,三个月前那个,在死的前一天,我就看到了她抱着血婴站在那里,结果第二天,她真的死在了那里,做个假设,如果我真的是有能力看到未来,或者说看到鬼的话,那是不是说明,这个穿黑羽绒服的女生就真的离死不远了,可能就在明天。”我拿着筷子,严肃地跟他们比划着,不小心甩了一根相当有弹力的面条到白毛脸上。
白毛淡定的拿掉之后,喝了口泡面汤,和老窦他们一起看着我。
随后我又开口:“再说强子,我之前看到那个死了的女生,眉间到额头这一块,全是黑气,强子虽说少上很多,但也已经在聚集,现在就比在医务室的时候,多了一些了已经。”
强子听完脸色一变,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他可能小命不保,白毛和老窦也沉默了起来,久久的,没人再说一句话,连各自手中饭盒里的泡面,都没人再动一下了,虽然此刻满屋子都是康师傅这个国际大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