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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回归

那石壁很是高大,壁上的雕刻蔓延至整个穹顶,壁上内容是一些断断续续的故事也不知道是谁刻上去的。颜九看不了多少,也没那个耐心。她现在浑身疼得厉害,睡也睡不着。

其实她觉得睡不睡都一样,谁知道这个世界原先是怎么的,或许她现在醒着,或许她又在梦里。“睡得好吗?我的小公主。”两个脑袋无声无息出现,萦绕不散的蓝光即刻退去。

“这是明王孔宣的宫殿,你们把我带到这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我们想要让你做王”颜九觉得好笑,“我这个样子倒和你们般配,谁能想到这龟渊下面藏着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和一群死不瞑目的鬼。”“如果你做我们的王,这里的一切都会回到以前。”“可我不是孔宣。”颜九转身离开,女祭女戚的影子印在地上,两个脑袋挤在一起,期期艾艾的,倒让她想起一株叫做双生花的植物。

“哦,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昼的人,或者你们可以告诉我雾霭之森在龟渊的什么地方?”颜九想起昼给她看的东西,连忙问道。

“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宫殿半步。”女祭女戚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树叶上露水落下,凉丝丝的,颜九看到昼坐在石头上,小家伙照常蜷在他的怀里。“我睡了多久?”“不长。”昼说道,“你很累吗?”颜九没有说话,她握紧手中的石子,一步一步向昼走近。夜间的风透着微微的凉意,白天还是没有到来,月光被雾气分散,树木的影子怪异万分。昼的五官有一种苍凉的美,配着那双眼睛,简直美到落套。他的发丝在风中舒展,身上的衣裳也已经分不出颜色。

颜九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深沉的悲凉,她透过眼前遮蔽的雾霭,看到那个少年一个人等在那里,等到石头裂了缝,时间从细密的缝隙里流逝,而他却浑然不查。“昼。”颜九轻声道,“你让我梦中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昼侧头看了看她,“你说这黑夜什么时候可以过去,我坐在这里会不会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别说了。”颜九心里莫名的心酸,“其实你是知道的,她不会回来。”“你说谁?”

“风紫陌。”

雾气越来越懂,半晌,他的声音空空悠悠的传来“阿九,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其实这里的景致还是和那时候一样风紫陌拖住了也夜晚,却忘了他。可以说,昼是被遗忘在黑夜里的人。

“过去吧。”他把小家伙放在地上,对颜九道,”下次回去的时候,把混沌带走”“它叫混沌?”昼点点头,这下次轮到颜九诧异了。“其实我知道离我们那个时代已经过了很久了。”颜九再一次睁眼,昼的话还萦绕在脑海里。她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宫殿里,仰头耐心把石壁上的内容看完。在很久以前,这个叫做龟渊的地方其实是一片森林。创世之初发生了一场战争,荆棘妖后风紫陌困住黎明,以黑暗的力量为妖族争取一席之地。只可惜一去就没有回来,那片森林逐渐枯萎,再然后就消失了。颜九再看到石壁上昼的影像,有种恍如隔世感觉,她没有想到在洞中出现的少年居然是远古隐秘的神祗。风紫陌已经死了,她不是不来,是因为她已经死了。颜九很想把这句话告诉昼,只不过她就算告诉了他又有什么意义呢。光明之神诞生于混沌,于沼泽中苏醒。石壁最后的那句话像是一个预言.颜九的身体已然不成样子,再一次见到昼的时候,她几乎疼得说不出话。“你怎么了?”“没什么。”

“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为了等风紫陌的。”这下子颜九又听不懂了,”你上次带我去看的那个东西,不是她的吗?”“那顶荆棘冠是她的,不过我要给你看的不是那个。”昼走到她的身边,一双绝美的眼睛平静无澜,“我不知道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或许你知道了一些事。”

“你和风紫陌的事。”颜九补充道。“我和她没什么,并没有什么故事。她给我下了封印,我来等她解,这是理所当然的。”昼拉着颜九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阿九,我是神。在我诞生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也是这个样子。时间对于我没有任何作用。”“你是昼神。”颜九轻声道,“你可以为这里带来黎明,龟渊里的人需要黎明。”“我不知道你说的事情,我存在的山洞不过是一个异界。”“那么昼,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混沌乖乖的蹲在一旁,一点也没有洪荒四兽的气势,阿洛在自己和自己玩儿。颜九跟在昼的身后,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路过荆棘之冠的时候,颜九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真没有想到在这龟渊里居然隐藏着这样多的秘密,先是孔宣,再是孔雀卫城,然后又是雾霭之森和昼。

颜九觉得不可思议,仔细想想,给三界带来光明的昼神居然生活在黑暗里,而且还有自闭症,这世间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昼。”颜九斟酌了半天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眼睛天生就看不见吗?”

“算是吧。”昼的声音还是很温和。颜九提心吊胆了半天,最终却得到了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答案,总觉得不满意,可又不想再开口。

他带她去的地方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还有一潭碧水。颜九从没有见过那样平静无波澜的水,碧蓝清澈,雾气萦绕在湖面上,增添了一丝神秘。只是一个屏风面的大小,颜九却感觉那里面隐藏着一个世界。“这不会是你睡觉时候流的口水吧。”她打趣道,一抬头却发现昼的神情很是奇怪。

“阿九,欢迎回家。”(下一卷,石中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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