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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石中鱼

商建立初期,妇好征讨西方。没有人知道敌军的来历,因为他们只会在海上出现,战争胜利后,随军出发的小王子却不见了。妇好只是王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对于她来说儿子比性命还要重要。可出乎所有的意料,她并没有发了疯似的寻找,而是率领军队回到朝歌。她带回了一块石头,很漂亮,当宝贝似的供着,还专门为它挖了一个池子,每日派人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取水过来换。妇好去世后,又把那块石头传给了下一任王妃,就这么一直传下去,直到锦鲤公主出世。那潭水化成一面透明的镜子,颜九在那里看到了一切,关于她的前因后果。原来她一直是孤单的,那石头带着一种凉凉的绿意,映得她的脸也冰淬淬的,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小九。”昼在身后轻声唤她,“看到了吗?那是你的鱼。”

正说着,那潭水里竟真的游出两条锦鲤,浑身金黄,漂亮极了。颜九形容不出此时自己是什么感觉,她一动不动而那两条鱼灵活的向她游了过来。

金色的光芒从鱼的鳞片中散出,零零星星而后汇成一片将她淹没了。“小九,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了。能否带领洪荒四兽穿越混沌,靠得是你自己。我走了,但你要记住无论经历过什么光明与你同在。”昼的声音慢慢消失,颜九身上奇异的感觉也消失了。她觉得很累,很困。

我回到朝歌后立即去找殷子辛,可是他并不愿意见我。夜晚我一个人躺在高高的宫墙上,月亮很大,孤零零的,旁边一个星星也没有,宫里面传出消息,锦鲤公主受伤了。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或许,我该看看那个女孩子。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对于王宫根本不了解。这个地方太空太大,我甚至连原来住的宫殿都不清楚。以前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玉容,现在没有了她我竟然寸步难行。

咚,咚。两声清幽的钟鼎声响起,在无尽的夜色中荡漾开来。我循着钟声来到一处宫殿,还未推开门,便听得几声凄厉的猫叫。

这个地方还真是凄凉。我嘀咕一声,推门走了进去。阿嚏。这屋子是有多少年没有打扫过了,真是,阿嚏。

咚咚。又是两声钟声。

真奇怪,我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什么钟啊。

月光从门外凉凉的照了进来,我发现这处宫殿处处透着诡异。明明是女子的闺房却挂着很多兵器,而且种类很多,还有好几种颇为冷门,如果不是当初枫颜逼我认兵器,我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女英雄啊。论到女子带兵打仗,这朝歌倒是个真有一人。据说当年武丁有上百位妻子,其中一个叫妇好的,十分美艳聪明,她带兵打仗奇谋异诡比男子强百倍。但武丁却不是很喜爱她,她曾经有一个儿子,不过后来在战争中走失了。

当时颜九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十分不理解这个女人打仗的时候为什么要带自己的孩子。

颜九解释说她大概是要锻炼儿子的胆识。我接受了这个观点同时觉得她丢了儿子真是活该。

如此看来,这处宫殿大概就是她的吧。没想到生前万般荣耀,死后确实这等凄凉。咚咚。又是两声。这次我是听清楚了,实在宫殿后面。

我翻窗出去,廊下的月光中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衣清冷,宽大的袖子灌进了风远远望去十分飘渺。小美,我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记得和他在鬼谷的船上,他说他很喜欢这个名字。不过我有多久没有叫过他了,自从杜云芷死后,我叫他总是殷子辛,殷子辛。

蒋媛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她提着一盏宫灯走到小美身旁。

“公主还没有醒。”

“我知道。”他说完不再搭理蒋媛。“我听说九尾狐有蛊惑人心的媚术,我想——”

“回去吧。”

我听到这话猛然想起在离宫的前一夜自己做了什么。蒋媛没事,颜九受伤。难道,我真想打自己一巴掌,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既然回来了,就出来。”蒋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小小的院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你知道我来了。”“嗯。”

“还是这个样子,一点也没有变。”我一开口就老气横秋的,仿佛和他隔了很久很久的岁月。

“小美,颜九怎样了。”怕他责备,我又赶紧开口。

“我在为她追魂。”

“那为什么在妇好的宫殿里?”我隐隐觉出不对,刚要开口谁知道他却把我揽在怀里。

他身上还是冷冷的花香,不过闻着却有些陈旧了。“小九是妇好带回来的,她不是宫里的人,你也不是。”他的吻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我惊讶得瞪大双眼,可是心里却涌起了一股浓重的悲伤。在孔雀卫城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为什么小美有时候看起来像是另一个人?“不过今天你是我的新王妃,今天晚上你要陪我。”他忽然把我打横抱起,从窗户上跃了进去。那座落满尘埃的宫殿处在阴影之中,他借着月光把我抱到床边。

我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的手上。那双手完美到令人咂舌,一路十分灵巧的解开我所有的衣衫。

我想到杜云芷,想到燕浩然,想到青玄,他们的脸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然而最终我眼里却只有他。

在我记忆里,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是热的,这块冰融化了,不再那么冷冰冰,他化成了水在我身体里不断涌动。

尘埃混着花香在月光中浮动,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我颤抖着抱住他,看到的幻像太多,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那么真实。

“小美。你,爱我吗?”这句话我还是说出了口,那个字无论有多俗只要他说出口,我都觉得是好的。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开口,身体上奇异的感觉一浪接着一浪。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忽然觉得不安。

“你是不是——”后面的还没来得及说,黑暗便吞没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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