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陈翠早早起来,一跛一跛地走到门前,她望着红日悬垂在朵朵白云内,染红白云。陈翠不禁伸了一个懒腰,今天的天气真好。陈翠拿着门前的大扫帚,清扫着地上的粪便,地上的尘土纷纷,呛着陈翠捂住口鼻。旁边的老水牛也开始哼哼唧唧,发出哞哞的声,尾巴不时鞭打飞来飞去客服苍蝇。嘴里不停吧唧吧唧这吃着枯黄的稻草。
阿春被扫地声所惊扰,穿着那件花衣裳,梳理着头发,洗把脸,待装扮之后,走上门前,看着此时的陈翠打扫着。
阿春赶紧冲上前,抢着陈翠的扫帚,并打着手势,让她回去修养。陈翠立着扫帚,对阿春说:“阿春啊!你就让我动动,总得帮上你们,要不然我心里过不去的。”
但阿春没有听,一直抢陈翠的扫帚,还摆着手势,推着她回去休息。几番争夺之后,陈翠放弃了,将扫帚递给了阿春。自己便坐在屋内的椅子上。看着阿春撒上水,然后就开始大挥着她的“武器”。
村里的公鸡也开始打鸣,这是新的一天的征兆,呼唤着大家开始劳作。老胡此时也醒来了,一如既往地拿出旱烟杆,放了些烟草,用火柴点燃,然后甩甩手腕,将火柴熄灭。老胡喷出一嘬烟圈,很是悠闲。
老胡看着陈翠坐在椅子上,闲着无事的她望着门外的天空。老胡说“今儿的起来这么早啊!伤口怎么样了?”
陈翠缓了会神,然后“啊!”的一声,估计没有听到老胡说的话。老胡又重复着刚刚说的话,陈翠回答着:“大早上本来起来帮忙打扫打扫,却被阿春拦住了,现在无所事事地坐在这,伤口嘛?”陈翠望了望腿上的伤口,虽然有所好转,昨天清除一些脓汁,现在又积累了不少,陈翠也不敢去弄,怕受到感染。“比昨天好多了,明天在找曹大夫处理下。”陈翠补充到。
“曹杨,曹大夫?”老胡问道。
“对啊,你不知道吗?”陈翠回答着。
“知道,村里人病了,有钱的都去大医院去治病,没有钱的就只能去她那瞅瞅,再说了,像我们这样的农民,一年也不怎么生病,要是病的严重,承受不起药费,那也只能求自己,找村里的卫生所看看。”老胡摇摇头很是无奈,他望着自己的女儿,想起过往的求医经历。又嘬了几口,吐出烟雾。
“说起这曹大夫,也不容易,曹大夫出生在城镇里,经过自己的努力,考上省上最出名的医科大学,家里人都感到为她高兴,然后学了几年之后,曹杨放弃在城镇中优厚的待遇,跑到我们这个村里,当大夫。家里人都很反对,但是曹杨在家里闹腾的几个月之后,迫不得已答应曹杨。”老胡此时陷入当时曹杨来的情景。
“为啥她要来我们村,难道城里不好吗?跑我们这受罪啊!”陈翠好奇的问道。
“因为一个人,曹磊”老胡语重心长的说道。
“曹磊是我们村里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跟曹杨是一个学校的,他们在大学中渐渐地走在一起,彼此相爱,但是你想想一个穷小子,一个城里人,搁谁谁都反对,曹杨的家里知道他俩谈恋爱后,很是反对,并且不断骚扰曹磊,一开始曹磊没啥在意,继续他们之间的爱情,曹杨家人却采取更强的措施,他们托人跑到曹磊的家中,一阵打闹,曹磊家也开始害怕起来,让曹磊不要再跟曹杨交往了,是没有好结果的。追求爱情的曹磊不满社会,一天夜里,跳河自杀了,第二天便在河边找到曹磊的尸首。曹杨听到消息之后,破涕大哭,前去看曹磊的尸体,曹杨三天三夜没有吃饭,一直坐在曹磊身旁,之后被家人拉了回去,曹杨精神恍惚,不吃不喝,她恨自己的父母,是她父母杀了曹磊。”老胡有点凝重,稍稍皱起眉头。
陈翠也叹了口气,没想到曹大夫有如此故事,再想想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陈翠问道:“现在的曹大夫状态可没有这样哦!”
老胡又继续他的话题“是啊!曹大夫之后跟家里断绝来往了,最后来到我们村中,一是她想继续她的事业,二是想去弥补曹磊一家,可是当时并没有村委会,村长也想到这个问题,村里出了些钱,没钱的便出力,建了这个村委会,曹杨便住在那,成立一个卫生所,但是药的问题却时时解决不了,所以有大病的人,便去大医院,去的人也很少,但是村旁的山便是宝,草药遍地都是,曹大夫便有时抽空去上山采草药。”
“怪不得,曹大夫说村长帮她大忙,原来是这,”陈翠突然想起昨天村长和曹大夫的对话,顿时明白了很多。“曹大夫,真是命苦,”陈翠又叹了气。
“是啊!但最终也有个安身之地啊!”老胡敲了敲燃尽的烟渣。“我得去给菜地里浇点肥,阿春等会做饭,你先坐着好好休息。”老胡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将旱烟杆放在口袋里,走在屋外,挑起担子,跟阿春打声招呼,便走出去了。
阿春扫地完之后,开始拾掇着柴火,然后进入厨房,开始今天的早饭。
毛子双脚蹬着床,他用那小手摸摸,突然感觉旁边没有人了。这也促使他有点害怕,裤子也没穿,光着身子出来,看看周围的环境。眼前熟悉的场面让他有少许的放心,他这时看到母亲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深思啥。过去瞅瞅。
陈翠看着毛子光着身子,知道毛子醒了,当时毛子好奇的眼神,以及光着屁股,摆出一个弓型的姿势,瞅着她。让陈翠不禁笑起来,孩子还是孩子,乳臭未干。还是那样的天真。
“你!快去穿衣服,不然就等我打你,”陈翠笑着说。
毛子转身屁颠颠地跑了回去,不一会儿就穿上衣服跑了出来。
陈翠看着阿春一个人做着饭,要是自己又去帮她的话,肯定会拒绝,于是让毛子去帮忙烧火,做些他能做的事。毛子也没有抱怨,他也知道母亲受了伤,不能帮忙。自己就听话着跑到厨房,自觉地拿起柴火烧火。
阿春也没有说什么,上去刮了下毛子的鼻梁,摸摸毛子的头。开始烧水做饭。
陈翠还在陶醉曹杨的经历中,回头想想,自己与别人比起来,自己并不那么苦。毕竟自己有孩子,有丈夫,有一个远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