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阿春收拾桌上的残局,陈翠也本来想帮忙的,却被老胡拦住了,客人怎么能帮忙打扫了,这也是规矩。规矩,一个束缚人手脚的锁链,真是让人头疼。
毛子吃完之后,又跑出去看看那头老水牛,用地上的小石子打着水牛的那身黑皮。陈翠便是坐在屋里,跟老胡,村长聊聊天。不时瞅瞅院内的毛子,怕他又不见了。
村长在地上敲了敲旱烟杆,抖出那燃烧过的烟渣,就在那时,村长瞥了下眼,陈翠腿上的伤口在他眼前擦过,不解问道:“你腿上的伤怎么回事?”
陈翠这时注意下伤口,本来是用溪水清洗了下伤口,但是刚刚急剧地运动,加上炎热的天气,汗渍进入伤口中,现在伤口边缘有点红肿之外,中间还夹杂着浓液。幸运的是手现在恢复差不多了。陈翠准备说出实情的,但是要是她说自己被批斗才逃跑的,估计自己就不能在呆在这,于是自己就编了谎言,说自己在路上遭遇野兽,带上孩子,连夜跑到这里,才成功逃脱。
唐突的解释,还真让村长相信了,村长问道:“那你以后怎么办,这里你有熟人吗?”
陈翠摇摇头,“没有,一个人都不认识。我等会就走的,不会打扰大家。”陈翠站了起来,起身就走的,但是腿上的一阵刺痛由下传到上身,顿时腿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老胡赶紧上去扶着陈翠,“你先在这好好修养几天,到时再走也不迟,虽然老胡我穷点,没什么好的饭菜,招待不周啊!”
陈翠说:“能活下来,还要求什么好的食物了,”陈翠再三考虑,也只能这样了,自己不好好的活下来,谁能照顾毛子了,还有远方的亲人。
陈翠答应留下来,但是她请求能多干点活,缓解下这家劳动的压力。老胡也很热情的答应陈翠。
村长觉得建议还很合适,很是高兴。拍着老胡的肩膀,“以后多多照顾下这可怜的母俩,”
老胡笑着说道:“会的,会的”
在这个村里,也许谁都知道阿春家里的人都很热情,也恰恰是缘分,让这两家人走在一起。
村长看着陈翠的伤口,要是没及时处理的话,可能后果很严重。村长对陈翠说:“到现在,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了?”
陈翠说:“陈翠,我儿子叫毛子”
村长让阿春帮忙扶着陈翠,然后对陈翠说:“你先跟我去卫生所里处理下,看看有什么情况。”村长于是领着陈翠来到村委会的门口。
村委会只不过是比普通的居民房建的更好一些,门口面朝东方,分成两层楼。第一层又分为3个屋子。最北边的屋子便是卫生所,一张破牌匾上用粉笔写上的几个大字“卫生所”。
陈翠在远处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摆设,桌子上摆放着几瓶药水,旁边的橱柜上摆放着少的可怜的药,在橱柜的中间放着一个医药箱,橱柜上面铺满的灰尘,估计这里很少人来吧!
村长让阿春把陈翠放在椅子上面,让大夫看看。大夫,叫曹杨,年近35岁,扎着马尾辫,带着眼镜。穿着一身干净的白大衣。那时哪有白大衣,也许是曹杨上学的时候送的吧,
“曹大夫,你看看这女子的腿部,好像感染了,做下处理”虽然村长比曹杨大,但是很是礼貌的喊着曹大夫。
曹杨走上前,端了端眼镜,凑近地看看那感染的伤口,然后用手捏了捏,然后延伸在腿两端,突然陈翠“嗷”的一声,“疼疼,大夫。”陈翠叫起来。
曹杨大略的看了下,“你这时撞哪去了,你的小腿由于感染,然后再加上你剧烈的运动,小腿经受不住,肌肉出现拉伤,”
陈翠说道:“大夫,我这腿还能修复吗?”
“你要是去大医院的话,两三个星期就好了,但我这也没有齐全的药物,这得看你自己了,我可以去山上采些草药回来,将其附在你的腿上,”曹杨拧开了几瓶药水,依次给她涂上,不一会儿,脓水流了出来,曹杨用棉签不断的处理脓汁。待处理完之后,曹杨又给她涂了一遍药水。然后用纱布给她包扎上。
“这条腿别在做剧烈运动,否则你就难以恢复了。你后天再来一次,我再给你附上草药,现在肯定是没有,所以等我明天给你采”曹杨叮嘱陈翠。
“会的,谢谢大夫”陈翠很是感激,准备掏出钱给曹杨的,曹杨一下子拒绝了,“这可使不得,救人是我的职业,要不是村长安排我在这,我想我的大夫梦也会泡汤的。”
陈翠只好收回去,看来这曹杨跟这个村,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阿春带着陈翠,跟村长,曹杨打手语,说再见。便领陈翠回到家中。
老胡看女儿回来了,带着伤残的陈翠,赶紧拿椅子,“陈翠,大夫怎么说的!”
陈翠坐上椅子,“说我没啥大碍,就是不能做剧烈的运动,麻烦你了,阿春爹”虽然她不知道怎么叫老胡,要是直接喊老胡,便有点失礼节,便用最普通的称呼。
“你以后叫我老胡吧!我早已习惯别人称我老胡,”老胡满嘴黄牙笑嘻嘻说道。
“我会尽快恢复,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老胡”陈翠有点愧疚地说道,
“你好好养伤就是,别想太多。”老胡说完之后,便跑到卧室里捣鼓着给陈翠一张床铺。
夜晚,陈翠跟阿春住在一个房间里,毛子跑到阿春床上,跟阿春在床上疯闹着,那天晚上,陈翠没有睡着,用手摸摸自己的小腿,然后仰头看看床上的毛子,再看看窗外的夜空,那北斗七星,仿佛再向陈翠指引前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