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坐落在山谷中,清晨的白气早已被毒辣的太阳照的消散,天空中的白云也经受不住太阳的炽烤,也逃离到阴凉之地,留下那孤独的蓝色。田地中的草木蒸发掉身体中的水分,便向着那枯竭的大地索取贪婪的水分。大地也日渐衰落,那龟裂的斑痕便是她衰老的体现。
这座村庄成“田”字分布,150口人,坐落着60口人家,稀稀落落分散着。陈翠跑向村口,一块石碑树立路边,上面了刻着“曹峡村”3个大字,下方记录这个村上帮忙修路的名字,而陈翠只是瞅了几眼3个大字便冲进村里,不停喊着“毛子,毛子,你在哪?”
正午,村里烟囱升起缕缕炊烟,劳作的人们早已回到家中,饥饿让他们忘记了劳作的辛苦,民以食为天,简简单单的饭菜却足以让他们解决生存的问题。有些吃完饭的孩子便放下碗筷,拿着他们自己做的玩具跑到树荫下一起玩耍,甚是高兴。
陈翠喊着“毛子”的声音传遍这个安详的村子,在村里,喊孩子吃饭的事情也是不少见。大家也习以为常。但是毛子的这个名字却那么陌生的进入村里人的耳朵。
不一会儿,就有些人出来瞅瞅发生了什么,再高温的情况下,男人早就光着上身,女的就穿着薄薄的衣服,拿着扇子来获取一丝丝凉爽。孩子们也停下手上的活,穿着开裆裤,撅着屁股,转头看看此时陌生的妇女。
这时村长拿着大竹扇子,哼着小曲,步行外八字走在坑坑洼洼的主道上,看看村里现在的面貌。
陈翠的声音也传到这70多岁的村长的耳朵里。他赶紧追随那陌生的声音,既然出现在自己村里,就得负责。不到一会儿,村长找到这个陌生的声音。
“怎么了,年轻人?”村长佝着腰问道。
“我儿子毛子丢了,正午我在村外溪水旁,睡了一会儿,听旁边的路人说,儿子跟着一头牛,就跑到这个村里了,但是牵牛的人却没有看到。”陈翠擦擦脸上的汗珠。喘着气说着。
“牛?村里好像有牛蛮少,我们可以细细查,我是村长,你放心,我帮你问问”村长安慰着这个陌生的妇女。
“对了,牵牛的好像是穿的花衣裳,”陈翠拍了下手,脑袋里一下子闪现出牵牛的人的特征。
“花衣裳,估计是阿春家吧!我今天早上看到过她去放牛。”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年轻壮汉插了下嘴。
村长又拿起扇子扇了扇,望着毒辣的太阳说道:“这该死的天气,”村长然后向陈翠使了个手势,陈翠支应了一声,跟上村长来到一家房子门口。
“这就是阿春家,我先去去看看有没有你的儿子,你跟跟在我后面。”村长在门口停顿下,拦住陈翠,以免她太过激动,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喂,老胡在干啥了?”村长双手插在背后,看见所谓的老胡在厨房里捣鼓今天的中午饭。
老胡透过厨房窗口看见村长来了,也没有回来迎接,只是喊声几句“呦,是啥风把村长这个大人物吹来的,家里坐,我给你做饭。”老胡似乎没有看到村长身后的陈翠。
村长也没有进入家中,只是跑向厨房里,看着老胡兜一瓢水,下米,煮饭的。
村长上去看看另一个锅里的情况,也只不过是青菜,胡萝卜,闷在锅中,“老胡,我吃了,不用那么客气,我来是有点事找你。”村长说。
老胡转身望着村长,他这时才发现村长身后的陌生的妇女,“这位是?”老胡有点诧异,但立即变得冷静说道。
“这也是我想说的事,她孩子听路人说,跟着你家牛回村里了,不知道你见过没见过她儿子”村长这是将陈翠拉上前来。
“年龄6岁左右,穿着长裤子,脸有点黑。”陈翠边说边比划着儿子的身高长宽。
“哦!我说了这是谁家的孩子,我今早看牛后面有个孩子,春儿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回到家才发现,刚刚那孩子跟着春儿跑到田地里择菜去了,等会就回来了,你们先坐坐啊!”老胡拉着村长,陈翠来到家中,每人都倒了一杯茶。
陈翠听到自己儿子没有丢,顿时焦躁的心便平静下来,她真想给他儿子打一顿,害的她急地像锅上的蚂蚁。
没过多久,老胡的饭也差不多准备好了,这时屋外传来嬉戏打闹的声音,“来追我啊!姐姐”毛子幼嫩的声音陈翠一下子就辨认出来了。
陈翠放下手中的茶,飞奔了出去,看着儿子高兴的面容。陈翠上去紧紧地抱住毛子,“你个小兔崽子,跑哪去了,不知道妈妈找了你一半天啊!”
毛子天生不怕生,跟谁都可以玩到一起,在家里就很受村里人的喜欢,“妈妈,你来了,我还以为,我走丢了了,这是阿春姐,”毛子笑嘻嘻地望着这位穿着花衣裳的姑凉。
“你好,”陈翠向阿春姐打招呼。
阿春没有说话,只是向她打手语,老胡此时说道:“春儿命苦,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不能说话,四处寻医也无能为力。”老胡叹了声气,缓过神来,邀请大家都一起来吃饭。
村长刚刚吃完饭,年纪大了,吃的也自然少,村长挥挥手,“你们吃吧!我才刚吃完,在吃,我都走不动了。”说完之后,便拿出一枝旱烟杆,点上,然后看着桌上的饭菜,没有说话。
陈翠再三拒绝,但肚子的咕咕叫已经开始发号施令。无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
“来吧,别客气,”老胡很是热情的招待陈翠,陈翠也不好意思地拒绝,然后带着孩子,出门兜一瓢水洗洗手。
毛子高兴地坐在小板凳上,准备拿起筷子,大吃一顿,可这时的陈翠向毛子使了个眼神,让毛子知道礼节,毛子放下筷子,规规矩矩地双手耷拉在双膝上。
阿春似乎看着这个微小的动作,于是自己主动开始夹菜给毛子,毛子笑了笑,还是没有动筷子。气氛有些尴尬,老胡此时又说道:“别讲究什么礼节,来,来,大家都来吃,”老胡笑咪咪地给陈翠夹着菜,看见母亲动手了,毛子才拿起筷子,咕噜咕噜吃起来。
阿春,老胡看到毛子吃饭的囧样,不禁笑了起来,“孩子得多吃点,好长个”。
陈翠看着碗里饭菜,这是她离家出走后吃的第一顿热的饭菜,她吃着吃着,便想起远方的家,她想起郑明,想起自己的母亲。再看看此时毛子,她在想,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