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衙役听他如此说话心中无不骇然!青衣剑客嘴中的“老牛头”应该就是牛蒙!
牛蒙是本镇的镇长,同时也是本镇的总捕头,几名衙役都是牛蒙带出来的,对总捕头无不怀着敬仰之情,但他们敬仰的总捕头从青衣剑客嘴里说出来竟然成了“老牛头”,那么这剑客究竟是谁?
为首的那个衙役仔细地打量了青衣剑客,一席青衫,甚是整洁,随身所配长剑随意的斜挂着,面目不怒自威,威严中又甚是耐看,看样子风尘仆仆而来,身着衣物却整洁有序,盘坐在马车上,上身笔直,就如刚才用内力震开自己也丝毫未动,而且那股内力没有明显的敌意,貌似剑客只是微恼却没有动怒!
种种信息在衙役脑子里交织,衙役灵光一闪,面部微显懊恼之意,随后收刀退步,作揖道:“小人包三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您放行!”随后招呼身后的三名弟兄给马车放行。
青衣剑客微微一笑道:“看来老牛头还是没白教你,表现倒也有几分是那么回事,要是一开始没作揖表示恭瑾,恐怕那一下就不是让你退两三步那么简单了。”说完便赶着马车进镇去了。
包三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前辈,兰陀寺黄老前辈已在镇中吃啥有啥酒楼等候您了!”马车也并未有所停留,便直接朝着镇中行去,马蹄声依旧的缓慢,依旧的没有规律……
马车刚走远剩下的三名衙役不禁问到:“三哥,这人是谁啊?好大的气派啊!”包三深吸一口气叹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铁面郎君--穆世杰!”“什么,竟然是他,看来江湖真的要变天了……”
云来镇的主街道很是宽阔,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沿着主街道粗略看去,人头攒动,杂乱无章,但细细观看,就会发现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有摆地摊卖日用品的,有撑把伞卖茶水果子的,还有神神叨叨掐指算命的……
店铺里商品也不少,什么绫罗绸缎、古董瓷器、珠宝香料应有尽有,街上人来人往吆五喝六……但要说这条主街道上哪里最出名,就属“吃啥有啥”酒楼了,这酒楼名字起的很是俗气,但却很霸气!
酒楼老板丰逸贤是云来镇土生土长的一个人,当年也是走南闯北的一号人物,武功虽不是很好,但为人甚是豪爽,从不斤斤计较,再加上和一些人一起闯江湖的时候共患过难,因此结交了一批不错的江湖朋友。
后来回到云来镇开了这家饭店,仗着自己眼界开阔,美食也没少吃,便给酒楼起了个“吃啥有啥”的名字,是不是什么都有不敢说,但开业几年来从没砸过标牌,再加上酒店老板为人豁达,酒楼生意也是越做越大!
酒楼的装饰也很气派,正红朱漆的大门顶端放着明晃晃的匾额,正宗的金丝楠木做的,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四个草书书写的大字“吃啥有啥”。
匾额上面便是楼廊,廊道尽头各有屋角,相互对峙,廊道的护栏上雕刻着各种动物,护栏下更有屋檐向上高高噘起。酒楼一楼为吃饭的地方,二楼设有雅间,三楼则是客房,为的是给一些喝醉酒不能回家的人准备的,有时也租出去给旅客住。
今天酒楼的生意也很红火,快到晌午了,渐渐地来了一些食客,酒楼也逐渐的喧闹起来,小二的吆喝声,食客的交谈声,偶尔传来几声笑声,在大家的寒暄中,酒楼门前来了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一个青衣剑客。
店小二一看有客人来到,赶紧笑着迎上前去:“客官您这是准备吃饭呢还是住店呢?来,马车交给小的照料,您里面请。”“凡儿,到地方了,把孩子们抱出来,小二,你帮我徒弟把孩子们抱出来,开一间房,把孩子们安置好!”
青衣剑客抬腿就往里面走,店小二迎声喊道:“好咧客官,我这就帮您把孩子抱进去!您就放心吧,一定帮您把孩子安置好。”说着就伸手去掀车帘,可刚掀开车帘店小二不禁愣住了,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昏迷的小孩!”
在这个敏感时刻,店小二这一嗓子,酒楼食客顺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店小二原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马车上的配剑,又回头看了一眼青衣剑客,不禁暗自忖道:“进镇没引起恐慌,一席整洁的青衫,面容严肃,下马车不戴配剑”瞬间明悟过来,哈哈一笑:“穆大侠您总算是来了,二楼雅间有请,弘毅大师和牛镇长早已在楼上等着了!”
穆世杰看了一眼店小二,微微颔首,抬脚迈进酒楼,气氛不再那么紧张了,但食客们看着穆世杰,却也不怎么随意说话了,直到穆世杰走到二楼,食客们又渐渐热闹起来,不过讨论的话题,却全都是这两天闹的人心惶惶的黑衣人事件!
店小二也舒了一口气,虽说铁面书生穆世杰为人也比较开明,但是面对他的时候总会感到压抑!目送着穆世杰走上楼上,店小二也开始照顾昏迷的两个孩子,帮他们安排住房……
二楼,穆世杰放眼望去,只有一间雅间有人,便推门而入,看见雅间内坐着两个人,主座上做了个彪形大汉,甚是威猛,左脸上有一条极细的疤痕,这条疤痕丝毫不影响大汉的容貌,反而增添了几分英气,这便是云来镇镇长——牛蒙!
另外一个座上坐着一个和尚,一副苦行僧的打扮,人也没什么特色,长着一张大众脸,抿着嘴在那喝茶,这便是当代兰陀寺的代表人物——弘毅大师。穆世杰也不言语,找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临座的和尚给穆世杰添了茶水,便默不做声了。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士,挺拔的腰身,一席白衫,腰间挂着淡青色的玉坠,脸上带着春风般的微笑,一头长发术在脑后,手中拿着一把折纸扇,缓缓的摇着。
来人正是江湖最大镖局,太平镖局的创办者——南宫无常,南宫无常走进雅间,也不见什么动作,后边的门便自己合住了。
牛蒙头也没抬,端起一个新茶杯,一边倒茶一边淡淡的说道:“几个月不见,南宫老儿的沐春诀又有所精进。”
话毕手中茶杯茶水已满,便轻轻一甩,茶杯就缓缓飞向南宫无常,南宫无常脸色微变,右手折扇交予左手,向前探出托住茶杯,往回迅速回旋,稳稳地托住了茶杯:“老牛头的断空掌劲力依旧是刚猛无双!”两者相视一笑,相互举了一下杯,各饮一口,便默不做声了!
这一幕也就是一句话的时间,可其中的较量却远非普通江湖人士所能做到,牛蒙首先用内力封住了茶水,护住茶杯,使之不能流出来,然后用断空掌劲力打向南宫无常,这一下巧就巧在茶杯是缓缓的飞向南宫无常的,就在南宫无常接住茶杯的时候所有内力最后全部释放。
若南宫无常硬接茶杯的话,茶杯必碎,更不用说接住茶杯了,但南宫无常毕竟不是俗手,他首先用沐春决的柔和内力缓缓的托住茶杯,随后的回旋化解了茶杯飞行的劲力,最后四指上悬才托住了茶杯,其中艰难不足为局外人所明白。
二人饮过了茶水,穆世杰不紧不慢的冷冷说道:“离云来镇最近的几位都到了,远地方的也赶不过来,那大家就对这两天的事说一下吧!我和和尚都是混江湖的,论消息远没有镖局来的灵通,论权威性也没有衙门来的准确,南宫、老牛头你们两个说说吧!”
“哼!”牛蒙听后不阴不阳的说道:“让我们两个说说,书生你这语气是在商量事情呢,还是在拷问犯人呢?说说,这种事情怎么说!”
“怎么说?”穆世杰不禁提高了声调:“能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好几对年轻的夫妇,并掳走他们的孩子,做出这么大手笔事情的势力恐怕不多吧!在下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想来是做不到的,老和尚那里一心向仁,恐怕也做不出这种事情,其他势力咱们暂且不论,那么生意做到全天下的太平镖局,和老牛头你背后的势力是怎么一个态度呢!”
“呵呵,我背后的势力,我背后有什么势力?”牛蒙目漏精光看着穆世杰冷冷地说道:“你孤家寡人一个,难道江湖上铁面书生是白叫的?老和尚一心向仁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池子大了难免什么鸟都有!”
“阿弥陀佛”弘毅大师双手合十,说道:“大家都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有事就说事,又何必含沙射影地乱说一通。都思考一下该怎么回答,事情总得有个结果。”
弘毅大师说完,一下子陷入了冷场,众人都不再言语,各自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