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孩子,霍青早就听闻过龙族有幻化人形的神通,看样子这条青龙只是一条幼龙。
看着眼前比自己要小的孩子,霍青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任谁能将眼前这个躺在地上的柔弱孩童与那吃人的青龙联系在一起。
霍青察觉到这孩子已经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脖颈处有一道很深的咬痕,霍青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要是现在他眼前躺的是那条青龙霍青当此不会有这种想法,可眼前躺着的的的确确是一个孩子,霍青很认真的想了想随后割开了一处伤口,眼前这孩子既然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昏迷,那自己的血一定能救活他。
那孩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霍青试图与他交流,可对于霍青的提问青龙一句话都不说,龙族有关于人族的文字记载,想必是这青龙还没等开始学习人族文字就出了南冥。
“你叫什么名字?”霍青仍在试图跟青龙交流。
那孩子似乎很生气撇着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得出那孩子对霍青还有不满。
“原来是个哑巴。”霍青见那孩子不搭理自己,站起身来想要离开了。
“你才是哑巴呢。”却没想到那孩子突然开口。
“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听见那孩子说话霍青似乎有些高兴,可为何高兴他却不知道。
“你是坏人,你是坏人。”那孩子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霍青顿然有些不知所措,平日里都是别人照顾的主如何懂得去照顾别人,“你别哭了,我给你唱歌听。”霍青想起了王氏安慰他时的办法,当话说出去霍青又后悔了好像他不会唱歌。
那孩子见霍青不唱哭声反而更大了。
霍青想了想又说道:“那我给你讲故事,从前有只羊喜欢一群狼,不对是一只狼,又不对好像是一只狼喜欢一群羊……”
讲了半天那孩子依然还是在哭,此刻霍青才知道原来哄一个人是如此的费力不讨好,想到这不免眼眶微红几天前才说好不哭的此刻却又忍不住了。
那孩子见霍青突然不讲了偏过头来问道:“坏人,你怎么不讲了?”
霍青向青龙身旁靠了靠说道:“我想我娘了,想我哥哥了。”
“坏人那你的妈妈和哥哥们呢?”孩子眨着大眼问道,孩子一旦有了共同的话题,不管先前有多大的怨恨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忘掉,这便是童年的纯真。
“我不知道,我和娘走散了然后被人贩子给卖了,他们又将用马车来到了这,对了我不是坏人你才是坏人呢?”霍青忽然想起来眼前这个孩子可是吃过四个活人的青龙。
那孩子明显不服瞅着霍青说道:“你才是坏人,你喝我的血还咬我的脖子。”
“那你想吃我怎么不说,而且你还吃了四个孩子。”霍青觉得这孩子似乎很不讲理。
“那是他们愿意被我吃的,你们没看见我带他们上天他们不知有多高兴呢。”
“你吃了他们就是你的不对。”霍青气的面红耳赤却不知道如何说教青龙,以前在霍家庄的时候他只知道他永远是对,哥哥们总是百般维护他。
那孩子见霍青不再说话了于是低声问道:“我吃他们当真不对吗?”
“不对,我娘说过吃人的都是恶魔。”霍青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孩子似乎很伤心,“那我以后不吃人了,我以为他们是自己愿意被我吃的,既然他们不愿意为什么还要年年送人来?”
霍青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祭祀之礼似乎存在很久了但孩童被当成祭祀品霍青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你是怎么到这五龙潭的?”
那孩子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到这的第一年发了大水他们就送人来给我吃,然后年年如此。”
“那你叫什么?”霍青问道。
“不知道!”那孩子有些伤心。
“那我叫你青龙好不好?”
“好,那我叫你什么?”
霍青很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你比我小可以叫我青哥,也可以叫我三哥,等以后我介绍大哥和二哥给你认识。”
夕阳快要淹没在五龙岗的尽头,两个孩子很开心的坐在五龙岗看着日落,夕阳西下几时回,天涯沦落此时逢,又有谁能想得到他日北仓乃至整个神州的格局都会因为这两人而改变。
天色将黒,霍青和青龙踏上了前往西宁城的路,霍青的二叔霍明成就在西宁城,逃亡那天说好一起去西宁城找霍明成的。
西宁城是云州省的第二大城,霍青和青龙进了西宁城,看着街上五花八色的各种小吃霍青摸了摸早就饿扁了的肚皮,在霍家庄的时候天天吃腻了大鱼大肉,如今却是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青哥,我饿了。”青龙看着一家包子铺拉着霍青的胳膊说道。
肉包子的香气飘得满条街都是,霍青摸了摸口袋,口袋里什么都没有,全身上下有的只有脖颈上的那块玉佩。
卖包子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霍青走上前问道:“大伯我们可不可以吃你几个包子?”
中年人扫了一眼霍青和青龙,两人身上穿的都是破烂衣服,“你们有钱吗?”
“没有。”霍青低着头小声说道。
“没有就快滚蛋,别耽误老子做生意。”中年人听到霍青两人没前后马上露出了凶相。
“大伯我们可不可以先欠着等有了钱立马还给你。”霍青恳求道。
“快滚,西宁城那么多乞丐,老子要是没人舍上几个那老子的店铺也不用开了,两个小乞丐还想在老子这里空手套白狼。”中年人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一根事先准备好的烧火棍,扬起烧火棍就是一棍子,霍青来不及躲避被中男人一棍子抽中了,瞬间感觉到颈部火辣辣的疼痛。
这时路边已经围了很多过路的行人。
青龙见状立刻上前厮打中年人,没有幻化龙行的青龙哪里是一个中年人的对手,被中年人一脚踹在地上,霍青知道自己两人不是中年人的对手赶紧拉起青龙就跑。
中年人要看铺子追了几步就不追了,只是朝着霍青和青龙跑去的方向大声骂道:“两个小杂种别让老子再遇见你们。”
见没戏可看了行人才一哄而散,这样的事情在西宁城已经见怪不怪了。
霍青不认得去他二叔家的路,只好等天亮再做打算,两人饿着肚子进了一所破庙,刚好庙里有件破席子,两人躺在破席子上开始夜谈。
“青哥,我饿。”青龙小声说道。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讲完你就不饿了。”霍青摸着早就饿扁的肚皮说道。
“从前有只羊爱上一只狼,那只狼却要吃那只羊……”
“青哥,羊为什么要爱上狼?”
“不知道,娘就是这样对我讲的。”
“那狼为什么要吃羊?”
“或许是因为狼不爱羊吧。”
……
讲着讲着霍青和青龙很快都睡着了,在梦里霍青见到了王氏,王氏对他说一定要坚强,好好活下去。
当霍青还沉浸在睡梦中,破庙里走进来了三个乞丐,三个乞丐看起来要有二十多岁,其中一个瘦高的乞丐看着霍青两人说道:“虎哥,这两个小兔崽子敢睡我们的地方。”
那叫虎哥的乞丐想必是他们三人的头,扫了扫那些躲在一旁的小乞丐然后淡淡的说道:“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