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和青龙是被打醒的,当霍青惊恐醒来时看见的是三个乞丐虎视眈眈的围着他和青龙,青龙在一旁哭的厉害,身为龙族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不过如今他失去元气过多又不能幻化龙形只能任人宰割。
不明白状况的霍青瞪着三个乞丐喝道:“为什么打我们?”
瘦高乞丐不答反问道:“新来的?”
霍青一愣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又问道:“什么新来的?”
那瘦高乞丐见霍青如此不上道一脚踹在霍青身上恶狠狠的说道:“老子问你到底是不是新来的乞丐?”
“瓶子算了,既然是新来的给他们讲讲规矩就是了。”一旁的虎哥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虎哥发了话,那瘦高乞丐才收回了踹在霍青身上的脚,大声喝道:“小子,今儿个是虎哥高兴才饶了你,以后给爷儿们记住了这个位子只有我们三个才能睡,你们两个滚到那边去。”
霍青顺着瘦高乞丐手指的方向看去,破庙的受风处不知何时来了那么多小乞丐,那些小乞丐正缩在一起一个个眼中带着恐惧的看着虎哥三个乞丐。
虽然不情愿但霍青也只好带着还在哭泣的青龙向破庙受风处走去,青龙因为走的慢了还被瘦高乞丐踹了一脚,使得青龙哭的更加厉害了。
霍青紧紧地攥起拳头,心思虽然愤怒此刻却也只能将这笔账记在心里,安慰许久讲了好几遍狼和羊的故事才将青龙哄着入睡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的透彻,霍青和青龙便被瘦高乞丐叫醒了,与其说叫醒到不如说是打醒的,瘦高乞丐喝道:“就知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要睡懒觉,赶紧给老子去要饭,记住大官人们给的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要上交,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敢私藏或是独吞老子要你们好看。”
霍青和青龙走出破庙,一个八九岁的小胖乞丐似乎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了,看见霍青和青龙出来小胖乞丐赶紧凑上前来,“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吧,你们好我叫王明,你们也可以叫我胖子。”小胖乞丐自我介绍道。
“霍青,这是我弟弟青龙。”霍青简单介绍道。
“你们可能不知道,这西宁城的水深着呢,要想在西宁城活下来就得守规矩,乞丐有乞丐的规矩,店门有店门的规矩,宗门也有宗门的规矩,不守规矩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王明有板有眼的给霍青两人讲道。
“那这些规矩是谁定的?”霍青问道。
“当然是上面的那些大人物,西宁城的城主渣五爷,红旗馆的刘馆主,开元宗的修道士等等。”
“那乞丐的规矩是谁定的?”
“这个不好说的,近几年饥荒闹得厉害,西宁城的乞丐越拉越多,我们东城这边都是归虎哥管的,西城我们很少去的,听说被一个叫老九的人管着,那个打你的乞丐外号叫瓶子是虎哥的左膀右臂,另外一个是虎哥的狗头军师外号老狗。”
边说边走三人到了城墙边,城墙上有几张告示,其中一张应该才贴上去没几天,那是一张北衙司府的悬赏令,画像上那人画的虽然不算逼真但霍青还是认出了那人,那是他的二叔霍明成。
“怎么你认识画像上的人?”王明看见霍青在看城墙上的画像于是问道。
“不…不认识,只是好奇看看罢了。”霍青哽咽道,说话时有意的看了一眼王明,看见王明没发现自己的异样才放心。
“这有什么好奇的,西宁城这样的事情没几天就会发生一次,听说画像上那人是绿林,开元宗向来不管这样的闲事的,也不知道画像上那人得罪了谁,就连北衙司府都开出了悬赏令,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年头当绿林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等我长大了也要去当绿林,总比窝在这受他们的欺辱好。”王明愤恨道,看得出这家伙也没少受虎哥那帮人的欺负。
“既然虎哥那帮人总欺负你们,为什么不反抗?”霍青问道,有压迫自然有反抗,北仓从来都不缺暴民。
“反抗拿什么反抗,虎哥是有功夫的,听说虎哥曾经在开元宗干过几年杂役,所以学了一些本事,没有三五个壮汉是对付不了的,那瓶子和老狗也不是什么善茬,不是没有人反抗过,只不过那些反抗的人都被三人打死了再后来就没有敢反抗了。”王明压抑的说道。
此刻霍青终于明白何为王氏一直不许他出霍家庄了,在霍家庄霍青就像是一个作威作福的小少爷,家里人宠着他,王氏每天给他讲外边的世界如何美好。
“难道就没有人管,北衙司府就不管吗”霍青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跟王氏口中的世界根本不一样。
“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修道士每天都会死上几个,我们这些乞丐的死谁又会在乎,恐怕他们恨不得我们这些乞丐都死绝了才好。”王明有些伤感的说道,这是作为一名乞丐的悲伤,可话又说回来,像王明这样的孤儿不当乞丐又如何在这个劳动力一点价值都没有的世道里活下去。
听了王明的话,一股从未有过的热血在霍青脑海里翻滚,既然没人管那为什么自己不能管呢。
红旗馆在西宁城的势力仅次于开元宗,红旗馆的刘老西刘馆主是上元境的修为,就算是开元宗的修道士都不敢得罪,因此红旗馆的产业在西宁城有多少恐怕就连刘老西自己都不知道,西宁城的人都知道红旗馆之所以能够在西宁城独占龙头那全靠沈三娘,虽然名叫沈三娘却也不过二八芳龄。
“等会沈三娘会从红旗馆的酒楼出来,沈三娘菩萨心肠到时候你们上前去磕个头就会有赏钱领的,不过你们可要主意那些红旗馆的堂手,他们可不是善茬,要是出来的不是沈三娘而是刘老西那就赶紧滚球,那老家伙心狠着呢。”王明一边走一边跟霍青和青龙讲。
“你怎么知道她会出来?”霍青问道。
“看见没那是沈三娘的桃花轿,沈三娘每天都会从这里离开的,听说城主渣五爷今天约了沈三娘谈事,听说是关于我们西街这块地,红旗馆想在西城建一所酒楼,但开元宗的人却想在这开一所丹药店。”王明指着红旗酒楼旁边的一个粉红轿子说道。
“你如何知道这些的?”霍青问道。
“我们乞丐帮那么多人,他们每天到处去要饭,想要知道这些消息很容易的。”
就在这时从红旗酒楼走出来一位打扮艳丽的妇人,穿了一身蓝色青花瓷旗袍,浓妆粉饰,媚眼红唇让不少过完的商客纷纷停步流连,霍青还小尚不懂春色风骚的魅力,青龙双眼炯炯有神,顺着他的眼色看去却是酒楼里的红烧鱼,这家伙已经饿坏了,要不是被霍青几次阻止他早就跑到酒楼里去抢了。
看见沈三娘出来,那些早就在路旁等待的乞丐一拥而上纷纷跪倒在沈三娘前边,王明见状亦是扭动着肥胖的躯体跟着跑了过去,霍青好歹也是大家族出身,乞讨这样的事他不想做自然也不会让青龙去做。
王明跪在地上还不忘向霍青和青龙打招呼,意思当然是让两人快点跪下来,霍青苦笑心想这胖子的心肠倒是不错不失是一个可交之人。
沈三娘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一群乞丐露出一副无奈之情,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西宁城的乞丐之多其实她一个妇人能够施舍的过来的,但尽管如此还是每一次都会施舍一番,那些红旗馆的堂手或是从酒楼里看见了纷纷出来驱赶乞丐,有的甚至下脚就踹,沈三娘制止之下那群堂手才骂咧着进了酒楼。
施舍完之后那群乞丐才不舍的离开,沈三娘见人都散了就要上轿子准备离去。
“沈三娘等一下!”这时霍青突然开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