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春宵千金,柔情似水,情意绵长,一江春水鸳鸯景,今朝花胜昨日红。
好景不长,眨眼就到了进宫领旨的日子,高念有些依依不舍,他本想向秦璞雅和江鸿秋解释此事,希望能够得到她们理解和支持,没想到,还未开口,秦璞雅和江鸿秋就劝说他,能为大唐出一份力,她们觉得有无上荣耀感,也是一个大丈夫应有的一腔抱负,劝他不必挂念她们,让他一路照顾好自己,早去早回,高念觉得很欣慰,不得不先放下儿女私情,跟娘子和孩子们一一道别后,和王内侍一起进宫面见大唐皇帝。
进入太极宫后,高念受皇帝亲封,接印信、朝服及令牌。受封仪式完毕后,王内侍将高念带到尚书省,宫女为他换好朝服,王内侍已吩咐礼乐仪仗和随同护卫在尚书省外等候,高念走出尚书省,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了,一条二十余丈长的队伍,队列整齐,前面二十余人手持皇龙旗,其后,二十余人手持凤箫、琵琶、号角。队伍正中,一辆六匹马拉的大马车,马头上都系着金黄色花絮,马身上套着金光闪闪的马具,马车旁站着四位宫女,手持团扇,马车前后各二十多人腰挂大刀,个个虎虎生威……
高念心道:“皇帝老爷子对我还真不错,这阵势,真是威风,震撼人心。最让人感动的是,还有四位宫女一路陪伴,路上就不会感觉孤单寂寞,今天真开心。看来也不用我多费口舌,只要高句丽王见到这阵势,吓得乖乖跪地求和,与我大唐联姻,抱我大唐大腿。不过,从西京到高句丽,路途遥远,这么多人,像旅游观光一样,来回要走多久啊!”
高念微微一笑道:“王内侍,这么多人,我们来回需要多久?”
王内侍道:“高尚书,从西京路向东行,路经河南府、郑州、滑州、郓州、兖州、青州、莱州、登州,登州乘船行至高句丽,来回需二、三月。”
高念吐着舌头,愁眉苦脸道:“二、三月?王内侍,能不能向陛下说说,就我一个人去就行,减少朝廷开销不说,办此事我只需要一个半月,带这么一行人,二、三月未必能回到西京。
王内侍道:“高尚书,这万万不可,大人是大唐使者,岂能一人前去,诸国若得知此事,我大唐岂不是成人笑柄。”
高念听了王内侍说的有道理,知道是不能改变的现实,只是微微一笑道:“王内侍,告辞。”
王内侍拱手道:“高尚书,路途遥远,一路多多保重。马车内有高句丽的有关书典,请多过目。若有疑问,崔孝琪会为高尚书解答疑惑,崔孝琪已熟读车内全部书典。”
王内侍接着朝队伍中喊道:“崔孝琪,快来见过高尚书。”
从马车旁走过来一个人,手持团扇,碧玉年华,纤巧削细,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来到高念身边,低头轻声道:“奴婢见过高尚书、王内侍。”
王内侍道:“崔孝琪,一路服侍好高尚书,高尚书若对高句丽有疑惑之处,你定要细细解答疑惑。”
崔孝琪道:“奴婢知道了。”
高念微微一笑道:“崔孝琪,一路上高某要多多向你请教。”
崔孝琪道:“高尚书言重了,奴婢担当不起。”
王内侍朝崔孝琪道:“你下去吧!”
崔孝琪道:“是。”
高念道:“多谢王内侍,请转告陛下,此次去高句丽,我一定不会辜负陛下和大唐子民对我的期望。”
王内侍微微一笑道:“高尚书,奴家一定照办。”
高念飞身跳上马车,只听见王内侍高喊一声:“启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城门外开去,高念坐在马车内,看着脚榻边,摆放这几十册书籍,吐着舌头,轻声道:“不会吧!这么多书,崔孝琪一定是熟背了这些书籍,等出了城,还是让她细细讲给我听吧!头好痛啊!奇怪,看到书就头痛,什么病症,还是睡一觉先。”
高念躺在坐垫上,闭上眼,刚准备美美睡上一觉,就听马车外传来凤箫、琵琶、号角齐奏的声音,高念心道:“干什么啊!不就是出国访问交涉嘛,至于这么高调嘛,吵死人了,还让人好好睡觉不。”
高念轻轻掀开窗纱帘,朝窗外看了看,见崔孝琪手持团扇,微微低头,紧跟着马车。他朝崔孝琪大声喊道:“崔孝琪,你过来说话。”
崔孝琪朝高念看了一眼,疾步走到马车边,回道:“高尚书。”
高念道:“崔孝琪,你举着这个大扇子,累不累啊!他们这吹拉弹唱的是干什么呢?”
崔孝琪回道:“高尚书,奴婢手中持着的是团扇,奴婢不累,礼乐乃宫廷一种礼仪。”
高念道:“这宫廷礼仪,能不能停下了,不要再吹拉弹唱了,吵得我睡…”
高念准备说想睡觉,但当着崔孝琪的面,他还是觉得不妥,毕竟这次是出使高句丽,不是出去游玩观光,让人知道他还没出城,就在马车内睡觉,那岂不是太儿戏了。
高念连忙掉转话锋道:“吵得我无心看书。”
崔孝琪回道:“高尚书,这些乐师都是按照宫廷礼仪行事,若停下,会被问罚的。”
高念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没事了。”
高念放下窗纱帘,躺下身,闭上眼睛,听着乐调,伴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哼着曲子。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这些吹拉弹唱终于停了下来,高念这次终于可以安心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念隐约听马车外有人叫他,他睁开眼睛,连忙回道:“谁在呼本大人?”
“高尚书,马车已行至向阳客栈,是否在此用午膳?”
高念听出是崔孝琪的声音,回道:“崔孝琪,现在什么时辰?”
崔孝琪道:“高尚书,现在午时四刻。”
高念道:“崔孝琪,吩咐下去就在这里用饭,吃过饭再赶路。”
崔孝琪道:“高尚书,奴婢这就去吩咐。”
高念弯腰,走出马车,还没等马车停下,就飞身跳下马车,朝向阳客栈走去,走进向阳客栈,店小二点头哈腰迎了过了,微微一笑道:“大人,里边请。”
高念朝他点点头,然后跟在店小二后面,来到二楼雅间,店小二微微一笑道:“大人,请稍等,马上上菜。”
高念连忙道:“小哥,你等等,我还没点菜,你上什么菜。”
店小二回道:“大人,饭菜早已有人提前安排妥当,如果大人还需点菜,请言语一声,小的这就去为大人准备。”
高念心道:“奇怪,饭菜提前安排,这事办的漂亮。对了,外面的一群人,在哪里吃饭呢?”
高念道:“小哥,既然提前已安排,就抓紧上菜,不必再点菜了。外面一行人的午饭都有准备吗?”
店小二微微一笑道:“大人,都准备了。请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店小二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高念走到窗前,朝楼下看了看,见下面的一行人都陆陆续续朝店内走来,高念本想发善心,让他们跟自己一起用餐,毕竟是一路同行的人,都是为了完成同一个使命,但想想这么多人,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过了一会儿,只见房门打开,四个宫女端着菜走了进来,将饭菜摆放在桌上,崔孝琪道:“高尚书,以后就让奴婢服侍大人吃穿住行。”
高念道:“哦!崔孝琪,不用那么客气,有事我会叫你的。”
崔孝琪连忙道:“高尚书,王内侍已吩咐奴婢服侍公子,若未能服侍好,奴婢就万死难辞。”
高念明白她说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崔孝琪,我知道了,我可以吃饭了吗?”
崔孝琪连忙道:“高尚书,请用午膳。”
崔孝琪连忙为高念盛了一碗米饭,然后放在高念面前,又为高念盛了一小碗蘑菇鸡汤。
高念道:“崔孝琪,你坐下来,一起吃吧!”
崔孝琪连忙道:“高尚书,奴婢不敢,奴婢服侍大人吃。”
高念道:“崔孝琪,你如果不坐下和我一起吃饭,我就不吃了,现在就走。”
崔孝琪有些为难,轻声道:“奴婢已用过饭了,大人乃高贵之人,奴婢身份卑微,请大人不要为难奴婢。”
高念站起身,假装朝房门走去,崔孝琪连忙跪地道:“高尚书,奴婢惹大人生气,奴婢该死。”
高念连忙扶起崔孝琪,高念知道,如果细细跟她说,怕是饭菜都凉了,她还不肯一起吃饭,于是微微一笑道:“崔孝琪,高大人现在命令你坐下来,和我一起吃饭。”
崔孝琪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高念的话,脸上泛起一片红霞,高念拉着她,将她扶着做在椅子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高念道:“崔孝琪,这一路你与我同吃。这样你才能服侍好我嘛!再说我对高句丽了解甚少,吃饭的时候我也可以向你请教,你说是不是啊!赶紧吃饭,吃完饭还要赶路呢!”
高念刚才一直让崔孝琪和她一起吃饭,却忘记这桌上就两只碗和一双筷子。
崔孝琪低着头,回道:“高尚书,大人与奴婢尊卑有别,大人若有事问奴婢,奴婢就站在一边回话就是了。”
高念道:“崔孝琪,什么尊卑有别?快吃,吃完该赶路了。哦!你去楼下拿碗筷。”
崔孝琪连忙起身,她知道路程不能耽误,只好听高念的话,快步来到楼下,拿来一副碗筷,然后盛了一点饭,夹了少许的菜,低头吃了起来。
高念站起身,给她夹了一些菜,然后坐下身吃起饭来。高念边吃边问道:“崔孝琪,我记得司农丞相曾出使过高句丽。”
崔孝琪回道:“书典上记载,新罗遣使入大唐,述说百济攻占其城,并与高句丽图谋断绝其大唐的通路。皇帝派司农丞相前去高句丽调解制止,遭到泉盖苏文的拒绝。皇帝以为盖苏文杀残虐民众,今又违诏,侵略邻国…”
高念听崔孝琪说完话,心道:“高句丽在北部与我大唐是近邻,南部偏东为新罗,南部偏西为百济。历史记载,新罗一直与唐廷保持朝贡关系,这我就明白了,这个泉盖苏文还真是狗胆包天,胆敢触犯我大唐龙威,该死。”
高念道:“高句丽为何有这么大勇气,他们不怕亡国吗?”
崔孝琪道:“书上有记载,高句丽依山为城,易守难攻。”
高念心道:“对了,朝鲜北部都是群山恶水,如果巧妙利用地势上的优势,自然易守难攻。”
高念和崔孝琪吃过午饭,两人来到楼下,见一行人已排好长队等他,高念连忙上马车,吩咐崔孝琪启程,他希望能早日到达高句丽,把泉盖苏文这个弑君摄政的王八蛋搞定后,早回家陪娘子过逍遥快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