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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奴和五娘带着各自的书童刚进门,就听到一阵急步的下楼声,接着就看到一个小厮匆忙跑下来,还边跑边喊:“王郎君下笔了!下笔了!”
“下笔了?”楼下众嫖客一阵骚动。
“王郎君写了什么?”狗子一把将他抓过来喝道。
“显庆四年春,龙门县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有闲士如予者,登龙门山。恰逢童试,予遂作文以记之。”小厮忙叫道。
“这就完了?”黄虎眼睛一瞪道。
“才刚写了这一句。”
“快去再探!”狗子踢了他一脚喝道。
那小厮还没跑上楼,只见又一个小厮站在二楼楼梯口大叫道:“王郎君写第二句了,予观夫龙门县胜状,在龙门一山。衔黄龙,吞长河,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龙门山之大观也。然每逢踏春,文人骚客,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
“好!”众嫖客顿时叫好,又叫再探。
接着又一小厮与前一人擦肩而过,跑来汇报,如此反复,关于龙门山阴晴不同景貌和感受的句子就让在场的人前后都听了个清楚。
“哇,娘……郎君,王四郎简直不是人是不是?他怎么能这么厉害?这样的文章他竟然都写得出来?”翠儿兴奋得都快跳起来了。
五娘顿时给了她一个爆栗,没好气地道:“你少说几句,会憋死啊?你这算是称赞的话吗?”
看到这一幕的月奴不禁莞尔一笑。
“哼,厉害?某看不过如此嘛,沽名钓誉而已。”武世美听不得人家说王勃的好,顿时不屑地道。
“你说什么?”恰恰相反,五娘就听不得人家说王勃的不好,所以听武世美如此言语,登时就双目喷火地瞪向他,质问道。
月奴也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某发表某的看法,关你小子什么事?难道说这王勃只听得好的,听不得逆耳忠言?当真笑话。”武世美冷笑道。
“你……”五娘气急,但她一个女子平时在家有所管教,哪里学过骂人的话,因此一时也只能瞪眼,不知说什么好。
“让某去撕烂他的臭嘴!”武世美的声音没有刻意减小,所以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狗子忍无可忍,就要冲上去教训他,却被黄虎一把抓住了胳膊。
黄虎摇了摇头道:“此时不可节外生枝,四郎难得雅兴,我等怎么好破坏?”
狗子无奈,恨恨地坐下。
就在这时,只听月奴说道:“好听的话也好,难听的话也罢,王郎君都是能接受的,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条野狗朝他乱吼乱叫而已。”只要关于有人敢针对王勃,对王勃使坏,平时性情恬淡的月奴立刻就会变得凌厉起来,就像一把出鞘的剑。
“说得好!”周围的人顿时大声叫好。
“你敢骂某是狗!某今天要活刮了你!田四,给某狠狠地教训他!”武世美哪里受得了这股恶气,但他一个读书人打架有辱斯文,遂驱使他的男仆去教训月奴。
田四曾拜过师父,练过几手拳脚,早年也曾当过游侠儿,对于这种事自然驾轻就熟,听郎君令下,摩拳擦掌地就向月奴走去。
“这郎君的样子为何有些眼熟?糟糕,是月奴!”黄虎本来是打算冷眼旁观的,但是当看清月奴假扮的郎君身份后,顿时大惊,一拍座椅,正待一个箭步冲上去,忽然异变发生。
“你……你想干什么?郎君快跑!”烟儿挡到月奴的前面,展开纤细的手臂,双腿都在发抖,但她依然叫月奴逃跑。
“滚一边去!”田四手臂一挥,将烟儿扫得摔倒在一边。
“烟儿!”月奴叫道。
“敢跟某家郎君作对,今日若不将你打得满地找牙,某就不姓田!”田四冷笑道,说完,忽地一拳就朝月奴那张俊俏的脸蛋上打去。
月奴面色一寒,就在他一拳打来的刹那,身子一偏,紧接着挺身前进,冲到他身前,同时双手齐出,一手猛抓住他的手腕,一手提起他的腰带,然后一招过肩摔,将田四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这一切不过眨眼功夫,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当完成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后,田四已经仰面躺在地上,苦苦求饶起来。
月奴擒着他的单臂,猛然一回头,瞪了一眼看傻了的武世美。他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少年,竟然是个练家子,功夫如此之好,连田四这个狠人都不是她一合之敌。
正在愣神间,忽然对上她的眼睛,武世美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再看她时候,仿佛她是一块寒冰,让他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
月奴冷冷地盯着他,忽然手一用劲,咔嚓一声,田四的手臂就软了下来,随即响起田四凄厉的惨叫声。
武世美胆寒地朝后面退了几步,却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骇然地看着月奴,仿佛她会杀了他。
众嫖客已经看呆了,本以为这俏郎君会吃亏,没想到战况瞬息万变,眨眼间,田四就躺在了地上。
黄虎退了回来,面色有些凝重,他自问换做是他,绝对做不到如月奴这般漂亮地收场,他肯定能打败田四,但至少要在四五合之后。
月奴对武技运用之娴熟,对漏洞把握之精准,对敌人之狠辣,让他都感到了忌惮。
王勃身边的一个侍婢竟然就这么厉害,还有王勃义弟,那个傻大个牛大,想到这两个人都跟王勃有关,而王勃又是王家的人,一时间,他竟产生了王家还暗藏了许多高手的错觉,以至于王家在他心中的形象变得庞大起来。
他哪想得到,月奴和牛大的功夫都是王勃教的,若是知道,还不知要震惊成什么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响起噔噔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看到一名小厮快步跑到楼梯口,张口大叫道:“王神童最后一句出来了,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
当听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之时,众嫖客登时大声喝彩,当又听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时,众嫖客疯狂了。
当结尾一句“噫!微斯人,吾谁与归?”在楼中回荡开来,众嫖客癫狂了,齐声呐喊:“吾与君归!”“吾与君归!”……
与众人激动不已的心情相比,武世美此刻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样的文章怎么会出自他王勃之手,却不是某武世美写的?某不甘心,某好不甘心!
但是他知道他如果再留下来,就算见到了王勃,也是自取其辱,因为这篇文章就像一道闪电,击毁了他所有的骄傲。
“怎么样?见识了这不似人间的文章,是不是感到自惭形秽了?所以要溜了?某看,你才不过如此嘛,刚才还敢那般嚣张,切。”当武世美像斗败的公鸡一样从她身旁走过的时候,五娘毫不留情地耻笑道。
让人意外的是,武世美这次没有发火,而是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告诉王勃,明日第二场考试,他若得第一,某武世美的姓名就倒过来写!告辞!”
说完,武世美走出了门,看都没看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田四一眼,仿佛他就是一个袜子,破了就扔了。
自始至终,武世美都没能见王勃一回。
这时,楼上一阵说笑声传来,看过去,却见如众星捧月一般悠然从楼梯上走下来,身后跟了一大群娇笑不已的莺莺燕燕。
“王郎君大才啊,方才的文章让我等如饮琼浆。”楼下众人仰望着他,七嘴八舌地吹捧道。
“见笑见笑,多谢诸位抬爱,在下拙作能得满座高朋欣赏,乃在下之幸,为表感谢,今日怡红坊所有花费,皆算在某王勃头上,诸位还请玩耍尽兴!”王勃朝楼下众人拱了拱手,自谦道。
“好,王郎君果然豪爽!”众人齐齐叫好,欢喜非常。
王勃刚走下楼,还没站稳,黄虎就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大笑道:“好四郎,果然文采风流,某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文章竟然有如此魅力,让人心旷神怡,就像刚才那兄弟说的话,如饮琼浆啊,某说,以后再有这样的文会,可要叫上某啊,如今某怎么也算是一代骚人吧?
王勃好不容易从他怀中逃出来,闻言,没好气地道:“得了吧,黄叔,还骚人呢,你先把你身上的汗骚味洗尽了再说吧。”
众人大笑不已。
“你这混小子。”黄虎大感无奈。
“四郎!”两个声音从一个方向传来,王勃看过去,愣了一下,这不是月奴和五娘吗?他们怎么碰到了一块儿?
月奴和五娘刚喊出一声,两人就看向了彼此,眼中充满惊讶和疑惑,心想:他怎么也与四郎认识?
“月奴,兔子,你们怎么来了?”王勃走上前来问道。
“你就是月奴?”
“你就是兔子?”
同时问出话,两人眼中的惊讶之色更浓了。
一个心想:她竟然就是月奴,不是说女的吗?怎么是个男的?难道也跟某一样女扮男装?
另一个心想:她就是四郎时常提起的同学兔子?一个经常跟在他后面转的男孩子?可是为什么奴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