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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直指本心,洞明心性

田缺沿着秋水走了。临行前,他叮嘱闻小波好好掌握本门功法,尽早成为“花间派”的合格传人。然后和秋宁他们道了别,踏着夕阳前行。

斜辉映着粼粼的秋水,也在田缺身后拉了长长的影子,仿佛只有这道身影,伴着田缺踏上漫漫的寻觅之途。

秋宁知道这条路也是田缺命里要走的。田缺要正视自己的本心,就必须直面内心的情关。田缺给他炫耀过写给“倚翠楼”女子倚莲的“临别赠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其手而求索无度”。几个大字龙飞凤舞,性致盎然。这份花心大萝卜宣言很快有了新的意味:只是这次无法度过的是田缺自己的痴情了,踏上漫漫之路去寻觅吧。

这次大失平日泡妞水准的田缺倒有自知之明,临走前还露着一口洁白大牙,对秋宁等送行之人揶揄一把自己:“唉,本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早看不惯他花心大少模样的雯儿倒顺竿子来一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天见可怜,终是时候了。”田缺被噎了一口气,报复地祭出宗门秘法,对雯儿伸出魔爪,作出一副色狼状吓得雯儿掩面而逃。大家轰然大笑,觉得那个熟悉的田少又回来了。

秋宁倒看出这次情关对田缺的破境可能是一次机遇,田缺说过“花间派”情关历练的精髓应该是“道是无情却有情”,以前的无情无非是没遇到那个命里的人罢。如秋宁自身,原以为心伊走后,心里再也不会有其他女子的位置,但还是遇到了上官雪滢。虽然对心伊的情感并没有改变,但心里却多了一份牵挂和承诺。

送别田缺后,秋宁和上官雪滢以及侍女雯儿也离开秋风镇前往帝都。

帝都在正北,但上官雪滢先要绕到“润济行”在天龙帝国的分部去一趟,了解清楚发生的事情真相。护卫队的顾准也该到了分部送信,“润济行”高层目前都急成热锅上蚂蚁了。

“润济行”天龙帝国分部地处帝国东部沿海,秋宁担心雪滢路上的安全,自然陪着她去。三人一路上行云流水,轻松写意。每餐自然都包在秋宁身上了,伶俐的雯儿打下手。每个黄昏,喷香诱人的烤肉,雪滢温婉动人,秀色可餐,人生是如此美妙。

聪明可人的雯儿自然看出大小姐和秋宁的关系不一般,她常常给两人制造单独一起的机会。雪滢和秋宁的情感也在旅途中慢慢累积着,一点一滴地渗入心轮。

三人的行进速度还是很快,四天后的晨曦时分到达天龙帝国东部海岸线。秋宁看到广渺无垠的苍茫海时,一轮红日正从遥远的水天一线处露出小半个脸,努力地向上跳跃着,像秋宁体内已经开始冉冉上升的心轮。一直生活在云门山里,他第一次见到大海。

这轮红彤欲滴的朝阳跃出了海平面,一时间天地间光彩纷呈,将四周的云朵染得通红。万道霞光映着茫茫海水,照进秋宁翻涌的心轮中。

一丝精纯的精神力从无名石中传递出来,聚拢着天地间充沛的元气,注入秋宁正在扩张的气海中。他惊喜地发现原本只有发丝般细小的精神力已经变大了许多,无名石的功效看来也随着他修为的提高而增加。

秋宁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他放下蒲团,面朝大海,盘腿而坐。身前悬崖下惊涛拍岸,心海里卷起阵阵狂澜。仔细感悟着天地间朝他涌来的元气脉络,抽丝剥茧,体悟着洞玄境“洞明元脉”的境界。

洞明元脉之后,还需直指本心,洞明心性,才能进入玄而又玄的“众妙之门”,从而破入洞玄境。

在推开洞玄境众妙之门前,首先要推开的是自己的心门。

秋宁看见夏心伊的星眸,泪盈盈的,似在倾诉那份无奈的相思之痛。心揪紧了,心伊的宿命一直是他内心最深的伤,神山的庞大一直是他试图对抗却自知力有未逮的负担。秋宁的心轮开始充斥着思念,不甘与疲惫。他努力地试图抱紧思念的女孩,却只能穿过一个虚幻的影子。秋宁的心轮中燃起一团心火,那不是心中温暖的太阳,而是可以焚烧神志的心魔之火。

憨山和尚的苦禅脸出现了,他的动作和上次一样,突然一口吹灭了这团火。秋宁的燥热心轮于是清凉了。从黑暗中破晓的那轮红日洒在身上,他的内心充满了晨曦的光明。

这时看到田缺那张有时想踹上一脚的坏笑的脸,觉得那么亲切。他从田缺身上感受到朋友这两个字的含义。男人之间的友情是一种无需言语的东西,像不舍昼夜的秋水,流淌着生命的长河,滋润着两岸的土壤绿树。

秋宁的心神触碰到上官雪滢那双善解人意的眼睛,他知道雪滢就在身边,默默地守着他。秋宁的心清明了,他懂得,只有珍惜眼前人,才能珍惜生命长河中驻在心里的每个人。

那溪边的一夜,雪滢就像一个睡在竹篮里的婴孩,顺着溪流飘到他的身边。他捡起了竹篮,望着那张天使般没有设防的脸,心里充满了怜惜。秋宁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样的情感,但他愿意用生命去保护它。

心轮开始明晰,触到了自己的本心,同时本心也触到了这些驻在心里的人。在洞明心性后,轻轻推开那扇众妙之门。

破境了,洞玄境的气场喷涌而出,秋宁努力控制着元力倾泻的方向,怕伤到雪滢和雯儿。

汹涌磅礴的元力倾泻在前方的海面上,一声巨响,一块一直屹立潮头不知多少年的大礁石猛然炸开,元力穿石而过,击在海面上。海水被瞬间击出一个深坑,很快形成一个漩涡,随即又消失。海面溅起巨浪,浪头朝秋宁他们打下,却根本渗不进那磅礴的元力中,远远地溅到四周。

转过身,看到雪滢一双妙目正关切地凝视着他。雯儿小手捂着嘴,定定地看着地上四处溅落的海水,惊得说不出话来。秋宁淡淡一笑,说:“你们选的地方真是个福地。”

雪滢带着秋宁进入“润济行”隐秘的天龙帝国分部中,正苦苦等待“润济行”总部决策的分部人员以及顾队长看到雪滢竟然丝毫无损地回来,大喜过望。雪滢向他们介绍了秋宁,听闻是眼前这位少年救出大小姐,大家都感激万分。

神山交给蔡队长的信件已经用信鸽传回远在天龙帝国北边的雪原公国,这里留了手抄件。神山开出赎回大小姐的条件是要求“润济行”停止和禅星阁的合作,并要反戈一击,对付禅星阁。

原来禅星阁郡主秋兰芷已经到了“润济行”雪原公国总部,商讨合作计划。作为大陆最大的商行,“润济行”的宗旨自然是以和为贵,本来不应该卷入超级势力间的争斗。然而多年以来,神山一直在试图吞并“润济行”,对其在天龙帝国的生意也诸多阻挠。“润济行”自然不甘心被吞并,双方一直在明争暗斗中,只是矛盾一直没激化。由于这种潜在危机,“润济行”在天龙帝国的分部地点十分隐秘,只有行内高层人士才知道具体地点。

这次神山得知了“润济行”准备和禅星阁商谈合作,就想通过绑架大小姐来阻止两者间的联合。结果阴错阳差之下,被秋宁破坏,而秋宁又因此同雪滢有了情愫。冥冥之中,那座千年巍峨不动的神山根基好像被愚公挖了两锄头。

“润济行”总部得知大小姐平安的消息,举额相庆,雪滢的父母亲更是欣喜异常。发来急信让雪滢即刻动身,赶回雪原公国总部,参与同禅星阁的合作商谈。

秋宁和雪滢只好暂时分离,秋宁对雪滢承诺会尽早去“润济行”总部找她。他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在雪滢带着“润济行”几位好手动身前往总部的同时,秋宁也踏上前往天龙城的旅途。这位顽强地试图搬开挡在眼前那座神山的云门少年,在帝国之都注定会掀起撼世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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