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贼妞还要嚷,突然被捂住嘴巴,空气中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钱若滔的鼾声。窗外分明没有什么动静,但苏泰心里已经探查到了灵魂的动态——前面那栋房子的人在移动……是8个人,所有人都过来了!
而且那帮家伙正悄悄分成前后3组,正小心翼翼地探过来,能感觉到他们的心绪也在剧烈翻腾。
苏泰立刻提起那根棍子,此刻他唯一的武器。
“青山……那个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小贼妞话音未落,拎起背包就向外冲去,她竟想开溜!苏泰忙丢下钱若滔追出去。她冲下楼梯推开大门正要往外跑,就看见黑夜的院子中有几个人影晃动着喊叫起来。
苏泰一把将她拽了回来。紧接着就是两声枪响,正打在门框上。
情况很是危急,刚才外面火光闪动,苏泰依稀看到了几个男人身影,都端着枪械包抄过来。那一帮凶徒,连句“举起手来”之类的废话都懒得说,直接就开枪了。
小贼妞被苏泰勾着脖子拽到门后。她忽然探出小脚,把掉在地上的那个装满战利品的牛仔布背包勾了过来。
“砰砰!”又是几声枪响,火光在小贼妞脚边绽放,吓得她连声惊叫。苏泰却感觉到有两个家伙一个短促冲锋,已经冲过来抵在了门外的墙下。外面几声清脆的枪械上膛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一声“开火”的低吼。
冲上来了!
毫不迟疑,苏泰身手矫健目光如电,一脚踹开那间关着野兽的大木门就冲了进去。小贼妞被他拽着几乎飘到了空中,一路脚不沾地。女孩子身体轻,果然有好处。
“砰”!大木门被苏泰狠狠关上,顺手把几道钢锁插上。
门外几声震响,接着就是密集的脚步声和咒骂,有人撞着几下木门,却根本撞不开。
“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时光在飞逝。”小贼妞被七荤八素地拽进屋子来,她惊讶地四下看着。一个转身,猛然看到面前笼子里4头红毛蓬松的猩猩,正面目狰狞地瞪着她。“……”她拼命瞪大了眼睛,脸色逐渐变成淡绿色。
10秒钟之后她才结结巴巴地说:“我说苏泰呀,万一它们跳出来,你能打过它们是吧?”
“最小的那只,能打个平手。”苏泰把她拽离猩猩们的视线,一边说:“它们出不来,这笼子很结实……真他娘的结实!”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屋子的尽头,小豹崽正在笼子里蹦跳着急得吱吱叫,还把小爪子伸出来抓扯苏泰,他一阵阵揪心。
“苏泰,抢走你豹子的事情,我正式向你谢罪……”小贼妞在他背后悄声说。“但是我才17岁还不到选举年龄,所以你别抛下我!”
苏泰没理睬她,而是跪在笼子门前把脸凑过去,使劲亲着豹崽的小爪子和小鼻子。他双手抓着豹崽的笼子,“豹崽别怕,马上回家!”
豹崽被困在一个小号的铁笼子里,大概是专门用于关押幼兽的,手指粗的钢筋之间只有4厘米的缝隙。苏泰立刻操起那根楠木棍子戳了进去。随着“喀”地一声,缝隙中刚好插进那根棒子!
苏泰发疯地撬着那笼子,只听钢铁扭曲的咔咔声!半天下来,根本撬不动。
“你在干什么?”苏泰猛然瞥见小贼妞,她正捧着什么看着。
“刷”地一声,小贼妞从手里抽出一张塔罗牌,“哈!万岁耶,是张‘太阳’!塔罗之神说那保险柜里的东西,最终还是我的。”
“闭嘴!”苏泰气得怒吼。“快过来帮我,豹崽出不来,我把你也塞进笼子里!”
小贼妞心情好,也扑上来帮他撬,那钢笼异常结实,棒子好象是冻在石头里一样,栏杆只弯曲了一点点就再也撬不动。
“我说过要带你回家!”苏泰拼命撬着钢筋。“你要睡在我的床下!”
“我说我欠你的!”苏泰嚎叫着,泪水噗噗地跳出来,“我永远有新鲜肉给你吃!”
猛然间,房间的大门被猛然撞响。
“我又活过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咆哮着,竟然是那个大胡子钱若滔醒了!他低声吼着,对其他那些暴徒们发号施令,即便隔着门板也能感受到那股强悍的怒气正如奔雷一般跳动着。
“老大,你的胡子哎……咯咯咯咯……”有人外面吱吱乱笑,嘲笑钱若滔那被烧掉60%的残缺胡子。突然“砰”地一声枪响,那笑声截然而止!苏泰只觉得脑袋嗡地一颤,他能感觉到一股灵魂的光芒在外面猝然崩离、冉冉消散。
那个嘲笑钱若滔的人,竟然被开枪打死了。外面一片平静,没人敢吱声,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见哗啦啦的尸体被拖开的声音。
“娘的,我没想打他……我……啊呜……真的,真的,我脑袋乱啊!我只想用枪把他的舌头打掉……我手在抖呀!”钱若滔扯着沙哑的嗓子嚎叫,紧接着就嗷嗷哭了起来,这疯子!
他哭得肝胆欲裂鬼叫狼嚎,那声音凄惨得像是从地狱裂缝里喷出来的,大门这边的小贼妞和苏泰不由得浑身发冷。
外面那帮人去找钥匙了,嚷着要把门打开,把小贼妞拖出去吃掉……只剩下钱若滔仍然在努力地嘶吼着,那声音中蕴藏着无数的怨气,凄冷得像冰渣一样。
“咚咚……”厚重的木门被敲得烟尘飞扬,钱若滔好像用牙齿咬着门板哽咽地哀嚎着:“姓唐的小丫头……我知道你在里面!快让我看看你,你不是要现金吗?要现金就给你呀!”
“他在骗人吧……不许用现金来骗我!”小贼妞颤声说。
苏泰继续埋头撬着豹崽的笼子。
“苏泰,快想办法呀!”小贼妞急得抓住他大喊。“我们撬不动的,你又不是猩猩!”
回音震荡:你又不是猩猩!不是猩猩!是猩猩!猩猩……
苏泰眼睛一亮,立刻掏出钥匙冲向猩猩笼。一咬牙,打开锁头把4只红毛猩猩放了出来……虽然都未成年,但它们身高分别是150、160、170和180厘米,都是100多公斤的小壮汉。
自由来临得很突然,猩猩兄弟们叫尖叫着跳上跳下,逃到了房顶上的通风管道上面互相撕扯起来。小贼妞吓得尖叫连连,刺耳的女人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外面传来钱若滔的尖声怪笑:“哈哈!你怕了,你怕了,你的声音真好听!”
“下来下来!”苏泰却呼唤着猩猩们。猩猩们正嘭嘭乱跳撕耳朵抓屁股,玩儿得开心极了。
“来吧……”苏泰站在牢房中央,他抚着胸口乞求着,“这世界等着你们来拯救……浩瀚的帝国的丛林中充满了无数邪恶,在人们绝望的时候,你们将会成为一种希望……”
苏泰呜咽的声音缓缓飘出,如清风一般从红毛猩猩的耳畔流淌而过。宛若树叶在夜风中摇曳,若花朵在晨雾中绽放,似万千阳光闪烁在露水之中……那是猎人们世代相传的古老旋律,从苏泰的喉咙中娓娓道来。
他又暗自把灵力传递过去,让自己的灵魂之光照耀在那几只猩猩身上。
听到了呼唤声,刚才还在亢奋的猩猩,竟忽然静了下来。
在苏泰的声音中,它们想起了新鲜的浆果在枝头闪烁,调皮的小虫在肩头跳跃,爪子划破树皮流淌着汁液,如母亲怀抱中的温煦起伏,如扯着藤蔓在山涧上飞跃而过……
红毛猩猩们忽然咯咯叫了起来,“他知道!他好玩!”猩猩们思绪翻滚着,走到苏泰身边,几只毛茸茸的大肥脸好奇的看着他。
“来吧,”苏泰退到小豹崽的笼前,“游戏开始了!”
“……游戏!”几个猩猩的思绪翻滚着。
红毛猩猩是级高级的动物,拥有强大的智慧和自我,苏泰的灵力无法直接操控他们。但苏泰有信心,即便不依靠灵魂之力,他仍是一个出色的驯兽师。
“看,这个棒子,我推它,我就有吃的。”苏泰演示着用棒子翘铁笼,又从小腰包里掏了一块芒果脯出来。棒子推得咔咔响,他把果脯丢在嘴巴里甜滋滋地嚼着。
“有玩儿的!有吃的!”几个猩猩的思绪翻滚着。
“看,她也推这棒子,她也有吃的!”小贼妞被拉了过来,她满脸尴尬地推着棒子撬着笼子。做得不错,苏泰掏了一块红薯干塞进她的嘴巴。
小贼妞楞了一下,立刻心领神会地嚼了起来着,还说:“嗯,美味呀!”
“这母的也有吃的!”几个猩猩的思绪翻滚着。
“再来!”苏泰拉着小贼妞又演示了一遍如何操作,又塞了一块红薯给她,然后把她推开。苏泰召唤猩猩们,“你们来玩吧。”
猩猩们果然不一样,竟然纷纷跳过来推那个棒子。
“加油!不成,要推到这个角度……才有吃的!”苏泰指示着它们。猩猩果然有力气,4只猩猩相当于12个男人。“咯吱咯吱……喀吧喀吧……”棒子在他们的合力下一点点倾斜过去。
猩猩们都得到了芒果脯。
“已经弯了一点,再反过来撬!”苏泰指挥他们。猩猩们似懂非懂,反正苏泰怎么干它们就跟着干。“咯吱咯吱……喀吧喀吧……”棒子一点一点推了过去,钢筋忽然一软……
“出来呀!豹崽子!”苏泰忙展开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