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还瞥见了一根木头,大概是根门闩,他直接抄起来抗在肩膀上。到了楼上的门前,苏泰却突然诧异——里面竟然很安静,砸东西的活动结束了?可是紧接着房间里就传出“啪啪啪”的声音,很是销魂。
苏泰忙凑近门缝,那里面是个类似办公室的地方。在一张松软的沙发上正上演演着惊心动魄的一幕:小贼妞正扯着大胡子混蛋的胡子,左右开弓地打他耳光!
“啪啪啪、啪啪啪……”
“不能原谅你!”大胡子哀叫着一拳挥去把小贼妞打倒在地,接着他就如恶狼一般扑了上去。两个人在肮脏的地板上挣扎撕扯着,一派不堪入目的场景。
“喀”地一声,小贼妞的衣服被扯开了半边,露出一片白花花。小贼妞像只战斗的小猫,闷声地撕着挠着咬着,“唰”地扯掉了大叔的一把胡子。大叔疼得飙泪,死死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在身下。
她正在挣扎时,猛然看到苏泰如魔鬼一般站在了大胡子混蛋的背后,肩上扛着棍子。
“你在干什么呀!”小贼妞挣扎着向他伸出手。“别那么看着!”
“别喊了,这荒山野岭,叫破喉咙也没人听见!”大叔狞笑着。
苏泰双臂交叉,冷酷地盯着小贼妞。
“我该死……”她的泪水狂飙。“我是个贪心鬼!”
大叔死死扼住她的脖子,“没错,你这贪心的小鳄鱼!”
苏泰点点头,却悄悄向她展开手掌,只见手心上写着几个字:“紧急救援费6000铢。”
“成交!”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什么情况?”胡子大叔也转过头,却只看到一根棍子迎面袭来,“砰”地砸在脑袋上。
大叔倒下了,小妞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开始揍他,两只小拳头挥得像电风扇一样快。
“暂停!”苏泰一把攥住她的手臂,然后从大叔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好,你继续。”
苏泰挥舞着钥匙冲出去了,小贼妞抓起他留下的木棍继续揍。
……
2分钟之后,苏泰独自回来了,豹崽没有被救出来。
苏泰脸上布满泪痕:其它笼子上挂着锁头,钥匙一插就开了,差点让那些红毛猩猩扑出来。可是豹崽的笼子竟然是他娘的密码锁!
苏泰进来时,小贼妞正扯着绳子把大胡子叔叔绑起来,真是个细心的姑娘啊。
苏泰立刻找了水泼在大胡子的脸上,想把他弄醒,可惜大胡子晕得很彻底。“密码!我要密码!”苏泰怒吼着,不停地摇晃他、拽他胡子、泼水……
那小贼妞也不闲着,她拽抽屉、掀文件、翻箱倒柜,把搜掠到的东西丢进一个牛仔布背包。“叮!200铢。”“叮!10美元。”“叮,莲花超市会员卡。”“叮!人民币100元。”“赞!半瓶红酒。”“哎!苏泰你把屁股抬起来……什么这腰包是你的,讨厌。”“叮!大叔的鞋子是名牌……”
“你太无耻了!”苏泰忍不住怒吼。在他的百般努力下,大叔仍未醒过来,他正烦得厉害。
“他欠我2万铢!”小贼妞嚷着,“这战利品呀,是我应得的。”
苏泰便问小贼妞,这大胡子混蛋什么来历。小贼妞支吾着简单说了——
原来这位大胡子叔叔,名叫钱若滔,他自称是个诗人,其实是个动物贩子,而且是走黑路、手沾血的那种。小贼妞与他的初见相识是在省城铁岭的一家地下赌场里,当天她就淋漓尽致地诈了他一笔钱,这家伙却没发觉,第二天又诈了他一笔,他还是没发觉,可见是个可以长期割肉的肥猪。
小贼妞今天在莫南又偶遇到这位钱若滔大叔,他说他在追一只豹子,十万火急的样子,还在打电话召集武装人员,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豹子抢到手,否则把他们都扔下鳄鱼池!
“我就跳了出来,说干嘛要打打杀杀的,如果我帮你搞定,你出多少钱?他说2000铢,我就跟他讲价,最后2万铢成交。”小贼妞冲苏泰一笑,“于是我就美滋滋地在你面前登场了。没想到你太顽固,我一怒就只能抢了……”
“你就只能抢了……”苏泰恨恨地说。
“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此刻钱大叔就带人去你家噼里啪啦砰了,而不是现在这样子:他躺着,你站着。”
“好好,我真他娘的幸运。”苏泰恨恨地说,“你继续搜刮掉落品吧,刮穷这老色鬼!不要发出‘叮’的声音就好。”
“色你个头!你这人呀,满脑袋的马赛克内容。”小贼妞忽闪着纯真的大眼睛,“我跟他翻脸,是因为拿了豹子他又罗嗦,说什么‘要大的不要小的’。”
“什么大的小的?”
“他说什么要妈妈豹子,不要小不点,这不是刁难人嘛!”
“……”苏泰脑袋嗡嗡作响,老家伙要找的竟然是那只母豹,而不是这只豹崽?莫非他知道母豹会引发灵魂变异?“难道老混蛋没告诉你要豹子妈妈?”
“当时钱大叔正在飚车赶来,而我在现场啊!我打电话说黑黑的猎人哥哥已经把豹子从树上抓下来了,2万铢你要不要赶紧回答。我才不会说那豹崽长得还没猫大呢,我又不傻。唉……但最后他不认账,我就傻了。”
果然如此!钱若滔一定知道很多秘密!事情正在变得复杂,苏泰有一种被别人暗中窥视的压抑感。
小贼妞还在气鼓鼓地说,“我骂了他一顿,他又扯皮支票什么的。一听说不是现金,我终于怒了,就扑上去揍他了。可是我是女孩子呀,又打不痛他,他竟敢反抗!哪有这种男人啊。”
但一想到小豹崽还困在笼子里,开笼密码杳无踪影,苏泰立刻就重归愤怒状态,朝着钱若滔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却只听老混蛋喉咙里“嗬”地一声,又咳嗽了几声,还迷迷糊糊地说:“呃……为什么支票不可以……”
“睁开眼睛!”苏泰立刻扑上去。他拼命摇晃着钱若滔,可是老家伙又昏了过去。
“万岁!”突然间小贼妞尖叫着跳起来,竟然狠狠地拥抱了苏泰。“看呀看呀,我发达了!”她尖叫着狠狠捏了苏泰的脸蛋,开心得像是一只松鼠掉进了橡果堆。苏泰望过去,只见一座掀翻的沙发后面的墙壁上,竟藏着一只大保险柜。它足有半个冰箱那么大,砌在青砖水泥的墙壁里。
更美妙的是,上门上还插着一把钥匙。
下一秒钟,小贼妞就蹦呀、蹦呀、蹦跳着扑到了保险柜旁。她抱着保险柜亲呀亲呀,然后开始转动钥匙……嗯?怎么转不动?
苏泰冷冷地说:“只有钥匙没用的。你把右手向下移动30厘米,先输入密码。”
保险柜下面果然有一组密码旋钮!小贼妞转过头来,她眼神的亮度逐渐暗淡了50%。
“密码在他的脑袋里。”苏泰指着钱若滔,心想这老家伙惨了,但活该谁让你在脑袋里藏了那么多密码呢。
小贼妞的眼神又恢复到75%的亮度。她猛虎一般扑过来使劲拍打着钱若滔的脸颊,“大叔!醒醒!看看是谁来了!”
接下来5分钟,小贼妞开始变着法蹂躏钱若滔。为了获得密码她无所不用其极——捏鼻子、拽耳朵、扯胡子、挠腋窝、往鼻子里喷香水。
“苏泰,打火机有吗?”
“不要真的弄伤他。”一只打火机递了过去。
又过了凄美的5分钟,空气中开始飘荡着焦糊的气味,大胡子钱若滔——他胡子还剩下40%的数量——还是没醒过来。小贼妞已经累得香汗淋漓,颓然地坐在地上。
“他睡得太香了。”苏泰也很遗憾。
小贼妞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凝视着钱若滔又臭又肮的、淌着口水、胡茬狰狞的嘴巴,又看看保险柜,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俯下身子把嘴唇凑了上去。
“干什么!”苏泰一把抓住她的脖子。
“人工呼吸。”两道清泪淌过她的脸蛋,“他必须醒!”
“没用的,放弃吧。”
“哇……”小贼妞哭了出来。
苏泰捡起绳子,把钱若滔的手脚重新绑起来,又找了袜子塞住他的嘴巴。然后他蹲下去试图把这大粽子扛起来,可是钱若滔比苏泰还高了许多重了许多,真是不顺的一个晚上!
“你干什么……”小贼妞哭哭啼啼地问。
“带他回家。”
“你不要钱财,却要男人?”
“这家伙知道好多秘密。我认识一个厉害的兽医,能救醒他。”
“好,你用完了大叔再把他送给我吧。”
“不行,我会交给警方。这家伙背后的案值几百万,八成有案底。把他交给警方,我就扬名了!”
“会有赏金吗?”小贼妞立刻问。
“……”苏泰语塞,“也许有吧,这不重要,我只看中这个好机会。我清楚那帮公差叔叔的脾气。若只是模糊的线索、受害人什么的,他们推三阻四睬都不睬。但我直接抓了主犯过去,再加上人证物证和赃款,他们会立刻行动,估计今晚就可以立案,明天早晨就结案。”
“还是为了你的名声扩展计划嘛,猎人苏泰,野生动物的守护神,走私犯的大克星,哼!”小贼妞突然瞪大了眼睛,“等等,你刚才提到了赃款?是说这保险柜里的?”
“没错,叔叔们很有办法,3分钟就能从他嘴里抠出密码。”
“但那保险柜是我的!”小贼妞大吼着,“不行,你放下这位大叔!”
苏泰不理睬她,拖着昏死的钱若滔往外走。小贼妞终于爆发了,冲上来抓着钱若滔的脚丫子往回拖。只可惜她人小力微,最后的状态就是苏泰拖着一串两个人向外走,小丫头手里还拽着鼓鼓囊囊的战利品背包。
“我恨你!”拖行状态中的小贼妞尖叫着。
“闭嘴!”苏泰猛然站定。“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