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爷刚要求饶,云天之接着说道:“你刚才说你是未来的知府老爷,是什么意思?”
一问之下才知这官老爷叫宋善民,正赶往东沧城就任知府,由于路上贪恋酒色误了时辰,这才命仆从急赶马车,也活该他倒霉,碰到韩无萧黄云五人。
云天之又问:“东沧城的百姓官吏都认识你吗,他们不怕你是冒充的?”
宋善民被吓得胆战心惊,无心多想,有问必答,据实以告:“不认识,但是我穿着官袍,又有任职文书和官印,他们不会认为我是冒充的。”
“哈哈,好,脱下官袍吧。”原来云天之孩童心性大起,瞬间有了假冒官老爷的想法,他将这一想法告诉众人,萧雨也是孩童心性,一听之下,大觉好玩,争着抢着要当一次官老爷,便与云天之争吵了起来。
而那宋善民却是愁苦难当……
韩立山觉得自己等人正要去东沧城办事,假扮官差大可“假公济私”,做事就方便多了,若被发现顶多就是撒腿跑路,无甚大不了,便说道:“好了别吵了,看身形,能穿上他这件官袍的也就你俩,我觉得萧雨你太过莽撞,又缺乏经验,还是让天之来扮知府老爷吧。”
“说的对,小山,还是你最好,哈哈,我赢啦!”云天之说着便威逼宋善民脱了官袍给自己穿上,在众人面前走来走去,得意洋洋。
萧雨看得一阵气馁,“有什么了不起的,扮狗官,一点意思都没有!”
“哈哈,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的随扈,你们得叫我老爷。”云天之得意的对众人说着,众人相视,一阵无奈。
接着便抓过宋善民道:“你,做我的师爷。看到远处那颗树了吗。”云天之指着百多步外的一颗单人即可勉强抱过来的大树说道,“看仔细了!”
话音一落,宋善民只感面前空气一荡,远处流光一闪,便见那大树被拦腰切断,树干顺着切口滑倒下来。
云天之说道:“知道了吧,你若是敢逃跑,我保证你第一步还没跨完,便像那颗树一般了!”
宋善民看得冷汗涔涔,听得惊惧不已,庆幸自己胆小,还没将逃跑的念头付诸实际,否则……哎,再也不敢起半分逃跑的念头了,只得从包裹中拿出一件便服穿上,乖乖的待在一旁。
萧雨指着地上昏迷的仆从和随扈说道:“这三个人怎么办?”
黄玉凭空化水拟形,变出一条数丈长如绳般的细蛇,将三人捆缚在一起,抛入马车中。萧雨想想,又在三人头部点打了几下,说道:“我分别在他们的百会、耳门、睛明三穴处各存一股真气,只要他们一醒,真气便会发动,致使他们继续昏睡,我保证他们可以睡个三天三夜,算是惩戒!”
之后众人驾着马车,挟着宋善民前往东沧城。
话说众人一路赶往东沧城,当日便到达了城内,城中已是随处可见拿着刀枪剑棍的江湖人士,众人携着惊天秘密,见众多江湖人士齐聚淮国,正是为了那仅自己知道的秘密,不禁有些心虚。
众人快马而行来到知府府衙门前,此时门前已聚了知府以下大小官吏及乡绅富豪二三十人,不是手上拿着礼盒画卷,便是怀揣着钱票银两,其意不言而喻。
宋善民见了,一时欣喜正要上前,却被身后一只手按住肩膀,倏然止步动弹不得,心头又是一凉,一阵气馁,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已不是知府大人了。
云天之按住宋善民后,走上前来,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宋善民,似是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但只这余光之扫所蕴含的杀意,已激得宋善民冷汗涔涔,双腿不禁打起了摆子。
官吏乡绅们一见穿着官袍的云天之不禁心中一讶:知府大人竟然这么年轻?!为首一人说道:“下官东沧城同知周信,代表东沧城大小官吏及百姓恭迎知府大人,大人真是年少有为,才貌双全啊!”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向云天之,“这是在下小小的心意,希望大人不要嫌弃。”
云天之见了哈哈一笑:“哎呀,周大人你太客气啦,将礼物交给我的扈从小颜吧,他最喜欢啦。”
在云天之的示意下,周信将银票递给无颜,无颜一见钱票,愁苦之心稍减,而宋善民却是抑郁愁苦了,这些钱本来都是自己的啊……
众官吏乡绅见云天之收下彩礼,心下一宽,纷纷上来道贺送礼,无颜来者不拒,双方都是大喜,官吏乡绅见知府如此好说话,自是高兴。无颜等人收了一笔飞来之财,也自是欢喜,断刀之苦也是大减。众人之中却只有宋善民心里不停地喊冤叫苦,却又不敢说出,只能看着人家眼睁睁的收钱纳礼,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云天之说道:“周大人,咱们东沧城的魏家家主是哪一位,让我见一见。”
说着周信便从众人之中引出一位老者,说道:“这位便是魏家家主。”
魏家主说道:“草民拜见大人。”
韩立山等人却是一阵错愕,上前对云天之一阵耳语,云天之也是一愣说道:“我说的不是他,是另一个魏家的家主,叫魏康,贩盐的那个。”
周信道:“我们东沧城就他一家是姓魏,他是叫魏康,他确也是贩盐的。”
“那以前我们东沧城有没有另一个姓魏的,贩盐的?”
“魏家在我们东沧城世代以贩盐为生,从未转手他人。”
“你不会搞错吧?!”
“大人,下官身为东沧城同知,盐之一项正属下官的管辖范围,殚精竭虑,不敢疏忽,更不敢搞错,请大人明察!”
韩立山等人听了心中大疑,上前又对云天之耳语一阵,云天之向那魏家主问道:“我问你,刚才周大人说的都是真的?你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若有半句不实,小心你的屁股!”
魏家主一听倏然一惊,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知府大人,只得恭敬回道:“回大人的话,周大人说的确实是真的,我魏家确是东沧城唯一姓魏的,世代以贩盐为生,从未转手他人。”
“你什么时候当上的家主?”
“呃……在下三十多岁时成为家主,现在草民已经六十了,二十多年过去了,这具体什么时候确实是不记得了啊。”
“你有两个儿子?”
“草民确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都死了?”
“呃……大人说笑了,我的儿子虽然不成器,但却还好端端的活着。”
听到这,韩无萧黄云五人已是疑虑迭起。原来现在的魏家主并不是自己等人在“大碗客栈”中见到的那位,而且俩人说的,除了身份外其他的一切都是相反的。显然其中定有蹊跷,自己等人险些中了人家的圈套。
周围官吏乡绅却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那魏家主更是感到这知府大人真是奇哉怪也。
云天之收起了玩耍之心,不再与官吏乡绅客气了,说道:“你们都散了吧,周大人,你留下,我有话问你。”接着又对衙门里的差役说道:“车里的是三个逃犯,将他们关到牢房里。”差役应令去了,众官吏乡绅也散了,韩无萧黄云五人挟着宋善民和周信进了衙门。
云天之进了衙门,一过关,便脱下劳什子的官袍,问道:“周大人,东沧城可住着一位将军叫李雄奎?”
“确有其人。”
“你给说说这人。”云天之等人怕再像之前询问魏家主那样,露出许多古怪,被人起疑猜忌,便不一一问了,让这周信详细说一番行了。
“是,李雄奎是先皇帝时的东西沧城的两城总兵,先皇帝不施仁政,天怒人怨,当今的德仁帝顺天承命接管大位,这李雄奎自也归顺朝廷,后来却不知怎么得罪了皇上,虽被加封个镇北将军,却被夺了兵权,居于我东沧城中。”
“你再说说这人怎样性格和行止。”
“李雄奎虽是以武出身,却是待人祥和,不盛气凌人,而且为人清廉,爱护百姓,颇得人心。所以虽被夺了兵权,却有他的些老部下经常自愿守卫在他的府外。”
“你说的是真的?”
“大人若是不信,可随意询问一街上百姓便知。”
韩无萧黄云五人相顾而视,神情凝肃,这下已经肯定自己之前接下的生意定是一个圈套,而且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天之说道:“你先下去吧。”周信应声退了下去。
萧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五人一阵默然,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都想问出这一句。虽然五人不用再费心劳力的刺杀那李雄奎了,但是被人下了圈套,自己还不明不白,着实让人丢脸愤懑,怎么说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韩立山见到一旁还在暗自愁苦的无颜,心下有气,将他一把揪了过来,说道:“你这混蛋给我振作一点,快想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颜问道:“什么怎么回事?”原来无颜刚才那阵子收钱纳礼的欢喜一过,又只顾暗自着愁苦,全没注意到刚才的谈话。韩立山一阵气苦,这里只有他智谋百出,现在却连他也浑浑噩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哈哈,我想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