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在这一片茫茫的山林,像一张巨大的网铺张开来,将一切紧紧网在中间。
整个山林出奇的静,偶尔扑通飞过的鸟,躲在某处发出怪异声音的虫子,像是仅存的生灵。
离天似乎什么也听不见,苏笒的呼喊声还在耳边萦绕,大脑里空空的,里面一阵一阵嗡嗡的响动,整个心仿佛灌注了铅水,重重地下沉。离天想挣脱,想找到苏笒的去向,可四周除了漆黑,就是漆黑。
丑八怪......,离天大声喊道,声音在四周回荡。
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离天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前行,心里反复自问,好好地,怎么会这样呢,到底谁掳走的。
夜,越来越黑,,天上依旧看不见一颗星星,唯有云层在不断涌动。
离天穿行在茫茫的山林中,希望能找到苏笒,可自己又不认识路,只能凭感觉朝前走,走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哪。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了又看,心里满是酸楚。
哈哈哈哈,黑暗突然传来一阵大笑,离天心里一阵发怵,朝四周查看,却没用一个人影。
“离天,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幽幽地声音飘了过来,离天循着声音找去,依旧没有发现人影,只看闪烁着两处冷冷的白光,直看得人心里打颤,接着白光处传来冷冷的声音,“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离天突然想起在罗家镇外碰到的黑袍人,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诡异,只是这次除了能看见眼睛闪出的光,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
“你要帮我,怎么帮”,离天也没计较太多,听到他说能帮助自己,就回问过去。
“我帮你找回你喜欢的女子,你替我做事”,声音依旧冷淡。
“我能替你做什么事”,离天心想自己本事低微,能让自己做什么。
“我会赋予你本事,当时候自然能为我效力”,黑袍人手指一扬,离天就乖乖地悬在空中。离天一看自己突然浮在地面上,吓了一跳,乓的一声,又掉回地上。
“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怪物”,离天充满恐惧,重来没见这样一种法术。
黑袍冷笑一声,“哼,人就很了不起吗,不是人有怎样,人才肮脏,自私自利,内心脆弱,才是最无用,最邪恶的生灵。”
离天不知道怎么样回答,或者他跟人有什么仇怨吧,心想,他会帮我救苏笒?就算救下,要我替他做的事肯定不会是好事,好不如自己救呢,就算拼了命自己也会去救的。
“我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去救”,离天推辞了黑袍人的帮忙。
黑袍人右手一挥,离天又乖乖地浮在空中。离天不停挣扎着,可人好像被绑住了一样,一动不能动,耳边又飘来那幽幽地声音,“怎么样,跟我合作吧,凭你这点本事,自己命都保不了,怎么救人。”
“我就不跟你合作,我偏要自己去救,莫非你还想杀了我不成”,离天扭动身子,倔强地回应。
“是么”,黑袍人右手摆动几下,离天身子一会上,一会下,肚子极其难受,感觉所有的内脏都挤压在一块,脸型也变得扭曲,眼睛要蹦出来一样,身边的空气从身上擦过如刀割一般,浑身疼痛。
突然一把寒剑从黑暗里急速飞出,搅乱安静,划破四周冰冷地空气,正对着黑袍人刺去。黑袍人迅速闪开,剑从衣袍擦过。黑袍人以为躲开,正要落脚,空中传来一声,“追踪驱魔”,紧接着,寒剑瞬间转向,又朝黑袍人飞去,黑袍人正要闪躲,剑身突然响动,剑气直扑而出,黑袍人一下闪避不及,为剑气所伤。
在黑袍人躲开寒剑的时候,离天摔在地上,身体恢复知觉,眼前的这一切让他看呆了,正当他以为黑袍人要毙命时,只感觉一道一黑气从黑袍冲上空中,只留下黑袍落在地上。再见那寒剑,却并不追击,转向自己左侧飞去。
“小兄弟,没事吧”,伴着剑身发出的寒光,离天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面前,见他一身灰白色长衣,头发也没装束,披散及肩,两鬓垂下的头发,长致胸前,眉毛斜弯,眼睛隐约透出一些伤感,方形的脸上像打不起精神一般。在他的右手上拿着刚才寒剑,左手拿着剑鞘,腰间却挂着一个酒葫芦。
那男子见离天没有回答,走到离天跟前,蹲下身,挽起离天的手脉,“我看,没什么事”,男子收起手,盯着离天说道,“小兄弟,你怎么会遇到他呢。”
离天捂了捂肚子,感觉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又拍了拍脸,暗叹道,“幸亏没破相,要不以后都找不到媳妇了”,他站起身来,向男子答谢,“多些兄台。”
“兄台,哈哈哈哈”,男子突然笑了起来,“小兄弟,你倒是挺会叫的。”
离天好像把刚才黑袍人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看着他说,“你叫我小兄弟,我当然叫你兄台了。”
“兄台就兄台吧,看你小兄弟也直爽,我虚无伤,就交你这个小兄弟了”,虚无伤说完拿出酒葫芦,仰头喝下一口,然后递给离天,离天迟疑一下,接过酒葫芦,也仰头喝下一口。
一口酒下去,离天喉咙发烧,脸发烫,还不停咳嗽起来,虚无伤看到离天这副模样,关心道,“没什么事吧。”
离天头晕晕地,摆摆手,“没事,不就第一次喝酒嘛”,他又盯着男子看了看,“你这酒,怎么喝一口......”,话到一半,离天醉倒在地上。
哎,虚无伤笑着摇头,这小兄弟,太有趣了。
黑袍人见剑气锋芒,自知来人不可小觑,便金蝉脱壳,化为一道黑气逃脱,朝城东飞去。
在城东外五里处,有一座破庙,破庙里灯火昏暗,来回走动着两个身影。看那情形,似乎在等什么人。
只见一道黑影飞入庙中,停在庙门口的上空,那庙里的两人感到外面有动静,赶忙走来看,接着火光清楚辨认,两人却是孟祥跟天权。
“来的可是国师”,孟祥朝空中那一团黑气问道。
“孟祥,你那便的事处理地怎么样了”,一个幽幽地声音从黑气传出。
孟祥一听,来的正是国师,可平常他都裹着黑袍,今天却这般摸样,不知发生什么,他也细想,答道,“丁开元,看样子是不会合作的,只能从丁南天着手了。”
“那丁开元怎么处理”,黑气不断变幻。
“目前还不知道,要不行,就解决掉,自从女孩大量失踪,民谣传唱,京城已经是人心惶惶,我想那个皇帝肯定坐立不安吧”,孟祥心想这样那个皇帝该绝望了吧。
哼,黑气里传来一声冷笑,“你切不可大意,现在紫音阁的人来了不说,连清虚观的人都出现了,还是趁早行动的好,不用再给他苟延残喘的机会。“
“国师,见到清虚观的人了”,孟祥小心问道,在紫音阁的人出现后,天权跟他说过清虚跟紫音阁一样厉害
“你不用多问,赶紧行动为好,还有舍利子的事,也要抓紧”,黑气一会变成一字型。
“舍利子的事,七星教已经在做了,那些女孩也已送到目的地,差的女孩会尽快补齐”,天权回答。
“那样最好,在还没生出变故之前,赶紧行动,以免夜长梦多,要五大门派的人都来,就不好解决了”,话音刚落,黑气朝空中飞走。
“天权师傅,你去找杜元礼,让他随时候命,做好明天行动的准备;我去找丁南天,解决掉丁开元的事,这二十万的禁卫军,我还想为我所用,你解决好那边的事,过来找我”,孟祥吩咐道。
二人于是一个往西门杜元礼扎住的地方走去,一个朝丁府走去,一场浩大的变局也许就此开始。
杜元礼将部队扎在一个山坳里,整个山坳并排林立着近百所木屋,一般看去以为这里新多出一个村落。
陆子孝被关在一所木屋里数日,连日整天除吃喝,就是在想着自己该怎么办,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屋外面依旧站着两个兵士,可没有像在方台山那样,有人趁夜来救自己。
在方台山的时候,杜元礼对自己还相当客气,有说有笑的,可这些天,杜元礼见都不见自己。在来这的路上,任自己怎么问话,他也不搭理,陆子孝感慨,人心难测啊,也不知道外面情形怎么了,看这军队还扎住在这,说明皇上现在还安全的,
陆子孝终究不知道,外面已经乱成一片,人心惶惶,各路人士纷纷出动,阴谋也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又是一个不眠夜,陆子孝盯着屋顶,怎么也睡不着。咚咚,突然有人敲门,紧接着听见有人问话,“陆公子休息没,在下进来了。”
陆子孝听见有人问话,迅速从床上爬起,只见天权推开屋门走了进来,陆子孝心里嘀咕,大半夜的,他来找我做甚,应该找杜将军才是。
“陆公子在这过的可好”,天权问道。
“在下好不好,就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陆子孝心里没好气,把我关在这,让我为他们卖命,还假惺惺地问我过得好不好。
“过的好就行,那我就不打扰陆公子的休息了”,天权转身退出门外。
陆子孝觉得奇怪,大半夜的,就为了进来问自己好不好,莫非怕自己死了,没法为他们效力不成,就算死也不能现在死。
杜元礼听说天权去了陆子孝那,也朝陆子孝住的地方赶去,还没走到,就看见他朝自己这边走来,连忙笑呵呵地迎接,“天权师傅,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屋里说”,天权径自往前走去,杜元礼跟在后面,两人进了木屋,关上屋门,天权这才说,“殿下让你随时待命,做好明天起事的准备。”
“好啊”,杜元礼拍着胸脯,“总算到这一天了。”
“是啊,总算到这一天了”,天权莫名地感慨起来,脸上的笑容被沉思代替。
山里的风在夜晚像失去方向一方,到处乱串,屋外面阵阵地风啸声,屋里烛火晃动,两个身影立在那显得如此安静。
“杜将军好生准备,到时候直接从西门进城就行”,天权吩咐道,“我先过去了,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等到天权的背景消失在黑暗里,杜元礼依旧站在那,望着烟火点点的京城,望着那华贵富丽的皇宫。
风,越吹越大,越吹越急,似乎要把这无尽的黑暗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