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精灵女神出现,罗恩的新生
睁开眼后罗恩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似乎是个地宫,然而高达百丈的圆形拱顶,长达上千丈的面积显示这个地方的恢弘庞大。等他略一观察大概,发现整个空间是巨大的神殿设计:一色的石头建筑,台阶,栏杆,雕像,魔兽,神像……肃穆而庄严,偌大的空间一片柔和而静谧的光,集中在一尊冷峻而美丽的雕像的头上。
罗恩看不出这尊神像是那尊神,而且让他不解的是这里的建筑风格不会超过两千年,甚至许多和现在的风格一样,这样就透着诡异---自万年前的“诸神陨落”风暴后,再没有出过新的神。但这个神庙却出现在科斯洛大平原,出现奥普集市这个不起眼小酒馆后院的枯井下,又透着诡异,从这个神庙流动的魔法气息来看,这是个被极强大加持的魔法空间!
罗恩快速回想关于这里的历史,分析出奥普集市正是近一千年前的一个战场,就在这里奥普·科斯洛发动过一次针对暴乱兽人的大围剿,最终屠杀了三十万的兽人精锐,逆转了当时的整个战局,这里也因此被称为兽人的坟墓。
只是这个神殿出现在这个地方让人不得不好奇,这尊被供奉的神像究竟是哪位神?罗恩找不到答案,显然只有莉娜和安娜才知道。
莉娜和安娜正跪在地下,虔诚地低下头,合十膜拜,嘴里念念有词,显然这个至高神和她们的家族或者信仰有关,但是罗恩一年多从来不喜欢过问别人的隐私,也无从知晓莉娜和安娜的来历,他只是从她们日常的言谈举止分析出她们应该是富商家族出生,来到这里是为了躲避仇家,至于具体的真相罗恩不问,她们也从不说。
罗恩就静静地看着她们膜拜,心里是莫名的安静,真的有神迹,自己的心愿应该可以了结了吧?尽管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四年,尽管在这片草原生活了十四年,然而这个世界对他而言仍然充满着神秘和抗拒:神祗,原生态的宗教,武力至上的强者崇拜,中世纪的皇帝和世袭贵族,各色不同的人种,无法解释的魔法、神术、斗技和权谋充斥生活始终的权谋、暴力……他发现自己从来未曾融入,也不想融入,即使自己占据的这具躯体有令人仰视和羡慕的伯爵身份也是如此。
想到这点他又愧疚,因为自己厌恶暴力争斗导致这句躯体拥有修炼斗技的天赋白白浪费,落下了废物的骂名,可笑偏僻自己还自得其乐的享受贵族的安逸生活而罔顾非议……本源灵魂那传承自半兽人家族的不屈意志如果不是他死死压着,按照如今的现状早就选择了自杀。
刚才的情景仿佛前一世的重现,他忽然醒悟,原来自己一直就错了!不管哪个社会、哪个世界,只要有人的存在,就注定了弱肉强食,一味的胆怯苟安只能被社会无情的淘汰,可笑自己还保持着高文明对低文明那种莫名而可笑的优越感,总不屑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甚至从一开始就把莉娜当做在地球上的女人,仅仅因为轮廓相似,心里一厢情愿把她当做那个小女人,拥有单纯的如同水晶一般的精神世界。
但是自己错了!在自己二次倒地的那一刻,他从她眼中看到了绝望,那一刻他的幻觉彻底被打碎,第一次痛恨着自己的虚伪和自欺欺人的懦弱无能,就在那一刻他彻底下定了决心,自己无论如何要离开这个躯体,让真正的罗恩获得新生!
罗恩忽然对莉娜和安娜的祈祷充满了渴望,他也跟着跪下祈祷,如果真的神迹出现,他一定祈求神让他早点脱离这句躯体,让本源的灵魂掌控。
神迹出现了。
那具巨大的雕像浑身发光,浓雾般的光线慢慢地遮住了本来的石头雕像,一个人影在光线中出现,影像清晰到纤毫毕现,虽然这句躯体具有天生的鹰眼视力,罗恩还是第一次如此看得真切: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在空中飘动,华美之极的衣服完全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它的贴身,女子五官精致到极点,却透着一丝冷艳,配合着她肩上的长弓,英姿勃发,说不出的洒脱出尘;最奇怪的是她的耳朵,尖尖的,但并影响感官,反而显得有种异样的风情。
女神的出现!罗恩想到地球上的形容一个女子的气质所用的比喻,如今在真切体会到其中的含义,心里不由感叹,这个女子就是女神,而且是个纯正精灵族的女神!
女神开口了:“莉娜,安娜,你们今天来居然带个陌生男人!难道不知道规矩吗?”声音平平淡淡,不带一丝感情,给人感觉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莉娜慌忙匍匐在地,紧张道:“至高神,是这样的。我记得您应承过我,说如果哪天我即将要投归您的怀抱,我可以带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请来祈求你给他祝福,我今天就为这带他来的。”
安娜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望着姐姐:“姐姐,你……”
罗恩打断她的对话大声开口:“精灵族的至高神,您好!我是罗恩·科斯洛,很荣幸能够见到您,我一直祈求神迹出现让我能亲眼目睹至高神的风采,如今我的祈祷为您所知晓我的愿望满足了;但是我还有一个最大的心愿,希至高神能帮我实现,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来报答你!”
“罗恩!不得亵渎至高神!”
莉娜赶紧大声呵斥,罗恩依然无惧地对视着至高神,而且居然拍拍膝盖站起身,然而一道光袭来,罗恩再次重重地跪倒在地,同时感觉一股精神力从头顶灌入,游走全身,倏忽就退出去。
女神看着罗恩,闪现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淡淡道:“是个很奇怪的杂种,你身上的情景千年来再没有出现过了。”
罗恩露出惊喜,跪下大声道:“原来精灵族至高神已经看出真相,那你应该明白我的请求?”
“就算让你现在的灵魂湮灭也在所不惜?”
罗恩坚定地道:“在所不惜!只要你能帮我解脱,让这具躯体恢复应有的状态而不受伤害,我愿意灵魂湮灭。”
女神道:“你现在的灵魂已经了无生气只想解脱,只是无法摆脱这具躯体吧?难怪我说奥普的子孙怎么会有这么脆弱的内心,原来你和奥普当初的情况是一样的。看在奥普的份上,我满足你的要求,只要你能接受灵魂湮灭的痛苦。”
罗恩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感激道:“谢谢精灵族至高神的帮忙,我早就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即使灵魂湮灭,我的灵魂烙印也将永远铭记你的美德!不过我还有个要求希望至高神能帮忙达成!”
女神眉头轻轻挑起:“还有什么要求?”
“我希望能把我关于这个世界阅读的所有记忆,还有一颗至诚至真的对爱人的心,融合到这具躯体本源的灵魂,同时,给予莉娜和安娜美好的祝福。”罗恩说着把目光投向姐妹俩,发现她们已经昏迷在地,一脸的安详。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请求?”女神有些意外。
“当野蛮取代文明,当生命只剩下杀戮的快乐,我希望罗恩有属于自己的个人个性,学会去思考,学会去爱别人。我已经欠他太多,只希望给他一点小小的补偿。”
女神略一沉默,点点头:“如你所愿!我会把你的赋予烙印在这句躯体本来的灵魂中,抹掉关于你前一世的记忆和你带给他沮丧、悲伤和懦弱,以及你和莉娜的情感。他将不会记起这里发生的一切。”
她随即手一指不知道莉娜安娜姐妹道:“我同时抹掉她们关于你们以往情感的记忆,并且赐予她们祝福,让她们不受世俗的伤害,享受健康幸福。”
罗恩露出安心的笑:“那我可以安心去了,你现在就开始吧。”
一道灰蒙蒙地光落在罗恩的头上。
……
酒馆的小窗边,罗恩还是那么安静的坐着,喝着朗姆酒,望着窗外,呆呆出神。
他感觉自己刚从一个很长的梦中醒来,似乎又不是梦,一切的记忆又那么清晰,只是他为自己过往的表现而羞愧,半天才平息下来。
莉娜和安娜一脸欢喜在罗恩身边,搂抱着激动地哭起来。就在刚才,当她们在井边醒来后,莉娜发现安娜身上的病症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对刚才进去神殿后在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了印象。
莉娜随即松开安娜,走过对罗恩露出甜甜的笑,这个年轻的帝国伯爵是她最大的顾客,而且刚才还受了家族外戚的羞辱,她必须给予安慰:“罗恩伯爵,很抱歉刚才给你您带来的伤害,所以我决定您今天的酒钱免费。”说到这里想起爱德华的事情,又露出了忧色。
看着这个眼前年轻的老板娘,罗恩很好奇自己过去一年来疯狂的举措,然而对莉娜的好意却感动,他记得刚才爱德华的事情,他想帮助她,于是开口道:“我我知道你不想卖掉这个酒馆,但是你已经收了爱德华的定金,根据规定是不准反悔的,但是你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我会让老菲利普去处理的。”
他轻轻一摆手,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随意而自然,似乎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
还是那样的罗恩,莉娜却真正明白了异样的地方,那就是之前的罗恩从来没有过的东西:自信!莉娜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下,好像这个罗恩伯爵真的变了,希望他真的能帮自己吧?
处理完这貌似微不足道的小事,罗恩望向窗外,自言自语地道:“老菲利普,你应该该回来了吧?半个月不见我还真是想你,我相信你从此以后不会再为我担心忧虑了。”
眼前浮现过一个满脸慈祥的老人包含深情的微笑,罗恩心里一阵激荡,猛地将杯中的朗姆酒一饮而尽,转过头对莉娜姐妹俩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请你们放心,我罗恩·科斯洛将会向所有人证明他们的看法是错的。”
他的声音一沉,带着说不出的自信:“我要让他们明白,我不是废物,我将会是科斯洛家族的骄傲!”
窗外,一股冷风忽然穿过街道,所有人顿时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席卷全身,不自觉的紧紧身上的衣服,望着天空,那温润的太阳似乎突然间发出耀眼的光芒,照射进大陆的每一个角落。